“先生,今天軍政部的人要來咱這覈對訓練營的人員名單,說是要造冊什麼的”一大早起,趙志正在吃早飯,嘴裡還塞着包子的羅英就跑了進來。羅英現在是趙志的勤務兵,專門負責趙志生活上的事情,尤其是來往的電話和一些應酬。
趙志不由得皺了眉頭,上次在南岸別墅的時候,老頭子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歌樂山訓練營直屬總裁憲兵隊管理,什麼軍政部啥的根本就沒有權利統管這個訓練營,軍政部的人突然要過來覈對人員名單,這是什麼意思?“不要搭理他們,就說這是總裁的命令,讓他們去南岸別墅覈對,通知山口的檢查站,不準放他們進來”趙志這話說的是底氣十足,他和於大志他們雖說都掛了國軍的軍職,可是他們隸屬的部門卻是總裁憲兵隊,軍政部的確是管不着。
早在建立訓練營之初,趙志就和蔣介石說明了這裡邊的厲害關係,進入訓練營整訓士兵的日常所需都是來自南岸別墅,也就是說到目前爲止,訓練營的花費都是來自蔣介石的私人腰包,跟軍政部沒有絲毫的關係,這個訓練營裡的士兵完全是蔣介石自己的私兵。不用擔心受到旁人牽制的趙志自然贊成蔣介石這樣的安排,蔣家那麼有錢,想來也不應該爲這點花費擔心,而且訓練營裡消耗的武器彈藥都是從國軍裡調集來的,根本沒有花費蔣介石的錢。
當初爲了訓練營彈藥消耗的事情,趙志可是和宋美齡好好爭執了一番,最後還是以趙志落敗告終。目前訓練營裡的彈藥消耗都有國民政府提供,一旦趙志帶着自己的傭兵深入敵後或是前線,他必須要用繳獲來的日式武器彈藥返還填補這些消耗。再三思量之後,趙志看在自己那一塊訓練的500傭兵的面子上,勉爲其難的答應了宋美齡的這個要求,並承諾會從上海運一批狙擊步槍過來裝備訓練營裡的狙擊手。
再過三天就是整訓士兵們結束野外訓練回營的日子,趙志早早的帶着羅英他們回到了訓練營駐地等待,上海那邊的漢特還要再過一個星期才能到達重慶,多出來的這幾天時間,趙志準備親自上陣爲整訓士兵們提提氣,爲即將進入山西做好準備。“先生,山口檢查站打來的電話,說是軍政部的人已經到了山口,正在那鬧呢,說是非要上山,領頭的是個軍政部的少校參謀”一臉不耐的羅英有跑了進來,電話打來的時候,這小子正在擦趙志的槍,忘記了手上有槍油的他接電話的時候把槍油弄到了臉上,怪不得會如此的臉色。
“先生,我去吧他們轟走”懶洋洋窩在椅子裡的於大志起身向外走去,卻被一臉凝重的趙志給叫住了,事出反常必爲妖,山口檢查站既然已經照着趙志的原話答覆了軍政部的人,他們還如此不依不饒的鬧着要來訓練營,這裡面莫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心思細密的趙志叫過於大志耳語了幾句,自己則帶着羅英他們幾個上山打獵去了,獨獨留下於大志和營地裡那幫整天無所事事的憲兵招呼軍政部的來人。
軍政部的兩輛吉普車開進訓練營的時候,於大志正帶着憲兵們在跑圈,雖說於大志他們主要訓練的是來整訓的士兵,可是偶爾也操練一下憲兵們,而且訓練的強度比其他士兵要大的多。軍政部的吉普車一進訓練營的大門,於大志就已經看見了,只是趙志交代過他不要主動搭理那些傢伙,所以於大志就假裝沒有看見這些傢伙的到來,只是大聲呼喝着規整憲兵們的訓練。
吉普車的車門一次的被推開,幾個穿着筆挺軍裝的傢伙從吉普車裡跳了出來,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讓於大志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後悔自己沒有跟着自家先生一塊去山上打獵。“您幾位就是軍政部的要員吧?我是訓練營的教官於大志”人家都下車站在訓練場邊上了,於大志自然是不好再裝着看不見,索性便操着一口的北平口音迎了過去。
“趙志呢?叫趙志出來”領頭的是一個少校軍銜的傢伙,見於大志只是個上尉教官,當即便拉長了臉不依不饒的嚷了起來。正準備從口袋裡拿煙的於大志停住了動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臉上的笑也隱了去,言語之間帶了一絲冷意。趙志雖說不是國軍的正式軍官,可也掛着少校的軍銜,而且在南岸別墅裡也是隨意行走,怎麼軍政部的一個小小的少校這般的張狂,於大志的心裡很不舒服。
“我家先生不在,去南岸別墅了,蔣總裁召見,您要是着急,那我去打個電話把我家先生從蔣總裁那邊叫回來?”於大志眼中帶着冷意嘴裡卻說着軟話,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於大志根本說的就是反話,南岸別墅是什麼地方,那是蔣介石的住所,誰敢從蔣介石那裡把人給召回來,這分明就是於大志沒安好心,故意設套在等着軍政部的這個少校往裡跳。
那軍政部的張狂少校剛要開嘴說話,卻被身後的一個少尉拉了一把,回身看去正好對上了那少尉在使眼色,這少校也不是笨人,接到了同伴使的眼色,立馬反應過來剛纔於大志話中的意思,不禁有些惱火的瞪着於大志,“我不管趙志去了哪裡,我們是軍政部派來覈對你們訓練營人數的,既然趙志不在,那你就把所有在這裡接受訓練的人員名單拿來吧,我們需要覈對”
於大志嘿嘿一笑,把手一伸,“你們有蔣總裁的命令嗎?我們這個訓練營不歸軍政部管,你們軍政部的命令在我們這不管用,你們還是回去先問清楚了再來吧”訓練場上的憲兵們早就發現了這裡有些不對勁,紛紛圍了過來,有那帶眼力見的憲兵悄悄的把於大志拉到了一遍,小聲的言語了幾句,於大志這纔算是弄清楚這個張狂少校的來歷。軍政部來的這個少校是何應欽家族中的子弟,雖說也是姓何的,可他只不過是何應欽的一個遠親旁支,平日裡仗着自己是何家的人到處爲非作歹,在重慶的世家子弟中已是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