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天色就陰沉沉的,濃重低沉的黑色雲卷讓人壓抑到了極致,早飯剛過,天空中滴滴瀝瀝的雨點忽然大了起來。“這害死的天氣”該着巡邏的黑田有些鬱悶的看了看門外滿地的積水,招呼自己班裡的士兵換上雨衣套上雨鞋,順着煤礦外圍的鐵絲網開始列行公事的巡邏。
黑田他們踩着泥濘溜達到煤礦西側的時候,雨勢越來越大,十幾米外的東西就看的很是模糊,腳下也越來越滑。“八嘎”黑田腳下一滑,整個人趴在了泥水裡,身後的同伴們都低聲的笑了出來,這已經是黑田第七次滑倒了。走在他身後的小澤笑着伸手把他拉了起來,煤礦駐守部隊的指揮官水野建三是個極其嚴厲的人,小澤和黑田都是跟着他多年的老兵,他們都知道玩忽職守是個什麼下場,所以即使雨勢再大,他們該訓練還得巡邏,來不得半點馬虎。
“小心”剛把黑田拉起來的小澤突然喊叫了一聲,手一鬆,剛剛起身的黑田又重重的摔進了泥水裡。“嘔”惱怒的黑田張嘴剛想斥責小澤,就覺得自己的口中多了一絲腥熱,早上飯吃多了的黑田不由得血氣上涌就噴吐了出來。“噗”黑田的臉上又是一陣溫熱,不知是哪裡射來的一支弩箭刺穿了小澤的脖子,從那傷口裡噴濺出的熱血正好灑了黑田一臉,剛纔黑田嘴裡的腥熱也是小澤身體裡噴濺出的血漿。
“噗”“噗”“噗”激射而來的弩箭把黑田他們這一隊巡邏的日軍盡數擊倒,只有被小澤壓在身下的黑田倖免於難逃過了一劫。一陣趟着泥水的腳步聲傳來,十幾個渾身泥水的人進入了黑田的視線,那些人是從距離他們十幾米外的一片泥水中爬出來的,顯然他們是潛伏在了那泥水裡,一直在等着巡邏隊過來這裡。
被小澤和兩個同伴死死壓在身下的黑田想要喊叫,可是他的嘴裡嗓子裡滿是溫熱的血漿,連呼吸都困難,更別說是拼命喊叫了。槍也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黑田的手慢慢的伸向腰間的手雷,自己班裡的士兵都死光了,就這樣回去,長官水野也饒不了自己,與其這樣,倒不如以死報訊的好,說不定還能再殺死幾個襲擊者。
摸索了半天,黑田終於從腰間把手雷摸了出來,可日本手雷有個特性,那手雷不只是拉開保險栓就完事了,還要在硬物上磕一下才能激發手雷裡的引信。手雷是被黑田攥在了手裡,可是他被小澤他們壓的死死的,手臂根本就伸不出來,也找不到硬物。憋住了一口氣摸索了好半天,黑田終於摸到了一頂鋼盔,大喜過望的他舉起已經拉開保險栓的手雷狠狠的砸了下去。
卯足了勁砸下去的黑田沒有感覺到手雷砸在硬物上的那種感覺,因爲那枚手雷連同他的手在內,都被一隻氣力十足的大手給攥住了。“補刀,不能留下活口”這是黑田在這個世界上聽見的最後一句話,因爲就在下一刻,一把鋒利的短刀已經剖開了他的脖子,噴濺着鮮血的黑田無力的躺在泥水裡,無比貪婪的看着陰沉沉的天空。
“讓開”尤金帶着幾個外籍傭兵拎着厚背砍刀竄了過來,把正給日軍巡邏兵補刀的於大志他們擠開。煤礦外圍的那道鐵絲網一直是趙志心中最鬱悶的所在,前幾天他親自偵察的時候,親眼見到有幾隻落在鐵絲網上的小鳥被電的成了焦炭,之所以要選擇下雨天攻擊煤礦,是趙志知道下雨的時候,日軍是一定會關閉電網。
尤金他們拎着的厚背砍刀是從落虎嶺的土匪手裡弄來的,十幾斤的大砍刀,再加上尤金他們爆發出的力量,這就是趙志對付鐵絲網的招數。“喝”站成一排的傭兵們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大砍刀,在尤金示意之後發出一聲低喝猛力的劈砍了下去,白俄傭兵們的全力劈砍着是不一樣,看着結實的鐵絲網刀切豆腐一樣破開了數個缺口。大砍刀再次猛力的揮了下去,咣咣咣幾下,破口的鐵絲網被徹底的弄出了幾處能進去人的缺口。
“進去”把手上的血在日軍的屍體上擦了擦,於大志帶着那十幾個渾身泥水的斥候摸進了煤礦,趙志選擇從西側進煤礦,主要是煤礦西側有兩座哨樓,那兩座哨樓上有6個日軍警戒哨兵。要想順利的展開傭兵的大規模集羣攻擊,趙志就必須在攻擊展開之前,打掉這構建在煤礦西側的哨樓,只有打掉了日軍的眼睛,傭兵們纔有可能突襲成功。
進了鐵絲網是一片開闊地,於大志他們就趴在泥水裡慢慢的向哨樓爬去,日軍哨樓的主要警戒方向是煤礦內部,再加上現在正在下雨,那6個哨兵便睡覺的睡覺閒聊的閒聊,從西側鐵絲網摸進來的於大志他們行進的順利之極,連於大志自己都感到驚訝。哨樓是用原木搭建的,厚重結實,於大志拎着短刀摸上去的時候,根本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幾個身手出色的斥候隨着於大志蹲在了梯板上,只要站起身,他們就能看見哨樓裡的那三個日軍的警戒哨兵,只是於大志還在等另一座哨樓發來的信號。那邊那座哨樓略微的靠近死角,於大志分了一半的斥候去那邊,兩座哨樓只能是同時下手,否則只要有一個哨兵扣下了扳機,都有可能把整個攻擊毀於一旦。
“動手”一直盯着那邊哨樓的於大志眼眸一縮,那邊的斥候們已經拎着刀開始了動作,他這邊也不能落了後手。哨樓里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三個日軍直接被於大志他們給撲倒了,偷襲打悶棍的事情,於大志他們乾的多了,這會還是5、6個人對付三個日軍,只是每人一刀下去,哨樓裡的日軍就都成了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
“發信號”於大志在一具日軍屍體上擦着短刀上的血跡,身邊的斥候從衣服裡邊取出一面紅色的小旗子展開在哨樓的圍欄上揮舞了幾下。一直在大雨中潛伏在鐵絲網外的趙志他們見了斥候揮舞的紅色小旗,立刻潮水般涌進了煤礦,葉空帶着一隊狙擊手直接上了哨樓換下了於大志和斥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