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絆子崔泥看了一眼庚元,心說:“這個兔崽子,命可夠大的。也不知道他發的什麼邪,居然身上出了青蛇圖案。本來,我密謀篡奪青蛇幫幫主的寶座已經萬事具備了,偏偏這小犢子出生了,身上還有什麼青蛇圖案,那混元聖手段珪,就大力宣揚他有了合法的繼承人,而青蛇幫的那羣白癡,上至護法,下到小嘍囉,都他媽信以爲真。實質上,什麼他媽天生地造的虎符呀,不過是段珪派人秘密紋到這個小兔崽子身上的,而這個所謂的青蛇圖案,實際上就是段珪的藏寶圖。哼!我的那些個同盟者,都***信了段珪的青蛇附體說,紛紛倒戈,我的密謀敗露,只好投奔官幫一體的白虎幫,封仁蒿聽了我說的段珪寶藏的秘密,並知曉了藏寶圖就紋在段珪的兒子段洪德身上,於是決定與我裡應外合,滅了青蛇幫。青蛇幫被滅時,這小兔崽子被我搶走獻給了封仁蒿,封仁蒿對外詭稱這小兔崽子就是他的兒子,並取名爲封小寶。養了幾個月,不幸被人擄走,從此十八年來音信皆無了。”
鬼絆子崔泥,眨了眨眼睛,衝庚元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說:“不錯,封二爺說的都是事實,過去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不過,封小寶的背上紋有青蛇的圖案,你的背上有嗎?”鬼絆子崔泥向庚元投去懷疑的目光。
庚元見鬼絆子對他產生懷疑,也假裝生氣了,就站起來說:“既然這位大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證明我的出身,我還是回碧源寺好了。”
封仁瑞急忙拉住了庚元,滿臉堆笑地說:“怎麼說沒有辦法證明你的出身呢?你身上的青蛇圖案就是鐵證。來,小寶,讓你這位叔叔見識見識。”封仁瑞說着,爲庚元撩開上衣,只見庚元的後背上,果然紋着一條青蛇的圖案。“看到了嗎?催老兄,這就是鐵證,他就是我們封家的大少爺——封小寶無疑,從此,我們的小寶認祖歸根了。”封仁瑞又面向庚元,“小寶,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從此,你再也不用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了,你是我們封家的大少爺,你就等着享受榮華富貴吧!”封仁瑞興高采烈地比比劃劃說。
庚元得意地瞅了一眼崔泥,見崔泥默默地點了點頭,不言語了。庚元一想到榮華富貴,一想到大少爺的身份,心裡就欣喜異常,他已經接納了封小寶這個名字,從此,我們就該稱呼他封小寶了,他似乎終於完成了此次下山的目的。
封小寶笑着對封仁瑞說:“二叔,我們現在就回家,去見我的爹孃。”
鬼絆子崔泥,一聽封小寶說到“爹孃”二字,神情爲之一愣,他瞥了一眼封仁瑞,想要看看封仁瑞怎麼樣自圓其說。
封仁瑞看到了崔泥的眼神,好像也忽然醒悟什麼,他的腦子迅速飛轉,思索着怎麼說這事才能使封小寶信以爲真。
封仁瑞想到怎麼說了,就“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他拍着封小寶的肩膀說:“小寶,我們這就回蒼門城去見你爹。不過,小寶,我不能不告訴你,你的媽媽在你出生時,就已經去世了。”
封小寶未免有些黯然:“什麼?我的媽媽在我一下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是的,你是青蛇附體,命硬,必須要剋死你的一個親人,就將你的親生母親剋死了。否則,青蛇就不會完成與你生命的結合,你也無法活在世上。你有兩次生命,富貴之身,這一切都是你的母親給你的。”封仁瑞還真會編,這段話說出來,令封小寶無話可說。
聽了封仁瑞的解釋,鬼絆子崔泥不由得冷笑一聲,心說:“封仁瑞真他媽會編故事,按這種說法,封小寶到了封家,自然不用再找他的媽媽了。誰不知道,這個封小寶的媽媽,是段珪的二姨太,封仁蒿曾經密令我,在攻打三絕莊時,讓我將二姨太和段洪德一齊劫走,誰知,等我到了段珪的聚義廳時,二姨太已經死在大廳上了,不知被什麼人殺了,而段洪德已經不見了,大火又燒起來了。我只好衝出大院到樹林裡埋伏,才從一個樵夫打扮的人手裡搶走了段洪德。嗯,封仁瑞這種解釋,還算湊合吧。”
封仁瑞聽到了鬼絆子崔泥的冷笑聲,心裡暗想:“封小寶的事情,這個崔泥比誰都清楚,今天這老傢伙還算給我面子,沒有隨便胡說,可以後就說不準了,回去後一定要提醒哥哥注意他纔是。我們封家收養這個封小寶,就是爲了他後背上的那個藏寶圖。聽說鬼絆子崔泥,也是爲了藏寶圖和段珪反目的,後來,才依靠我們封家的勢力,滅掉了青蛇幫。這鬼絆子崔泥想要打什麼主意,我風流狐一眼就看得出來。嗯,不管怎麼樣,現在封小寶已經成爲我們封家的囊中之物了,我再略施點手段,不信他封小寶不成爲我們封家的附庸物。”
想到這裡,封仁瑞拉着封小寶說:“好了,小寶,不用傷心了,你媽媽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你享受榮華富貴的。我們出來找你,已經好長時間了,你崔叔叔還肩負着看護城南倉庫的重任,一旦倉庫出現問題,他也不好向封司令交待,你崔叔叔這次跟我出來,也沒有請示封司令,這要是讓封司令知道了,不出事還罷了,要是出了事,就嚴重了。”封仁瑞這番話,雖然是衝着封小寶說的,實際上是說給崔泥聽的,還故意不用“哥哥”這個稱呼,而用“司令”這個稱謂,其目的是趕崔泥先走。
果然,崔泥有些慌神了,就對封仁瑞和封小寶說:“二爺,大少爺,二爺剛纔提醒的是,我看我們也走不到一塊,你們邊走邊聊,我得趕快回去了,我總覺得我得眼皮不住地跳,好像要出什麼事情,千萬可不要出什麼亂子。我先走一步了。”說着,一拱手,算是拜別,然後,身形一閃,不見了蹤跡。
“真厲害,崔叔叔的武功,可以說在武林中無人能敵了。”封小寶稱讚不已。
“不,不,不!”封仁瑞衝封小寶直搖頭,“要說當今武林中的一號種子選手,你爹爹應該排在第一位上了。這個鬼絆子崔泥,要是和你爹交手,也只能甘拜下風。要不,我一提到封司令,他崔泥怎麼嚇得屁滾尿流的走了呢?這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我降服不了那老不死的程坤,但是崔泥能降服他。怎麼樣,才幾招,就把命搭上了吧。”
一提到程坤,封小寶有了些許憐憫之心,他迴轉身來,看着死在大樹下的程坤,對封仁瑞說:“二叔,這程坤,雖然脾氣倔些,但人還是不錯的,我這段時間,在他那裡居住,也多虧他的照顧,不如我們將他埋了吧。”
封仁瑞瞪着兩眼,滿嘴放着酸氣:“這個老東西,本來我們不可能成爲敵人,我也想好好讓他享受享受生活,誰知,我的好心他不領情,還當成了驢肝肺。這樣的窮鬼,賤貨,死一千次都活該。”封仁瑞看了看封小寶,爲了能穩住封小寶,封仁瑞狡黠地轉了一下眼球,假裝憐憫地說,“我們封家的子弟,都有一副菩薩心腸,看不得別人橫死,看不得別人拋屍荒野。我剛纔沒有着急跟你崔叔叔走,就是爲了和你留下來,處理一下程坤的屍體。這樣,我們用水葬的方式,來超度他吧。”
封仁瑞狡猾,他知道封小寶對程坤的印象不錯,必須安撫一下封小寶的情緒,否則,讓封小寶產生反感,事情就不好鬧了。封仁瑞提出水葬,有他的考慮。和尚都信點什麼,對死亡的理解也與衆不同,所以他提出水葬。兩一層意思呢,這水葬也簡單,扔進水塘裡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