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鳳蘭依偎在辛元的懷裡,喃喃地說:“我知道,這關係到七師兄的性命,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那次約會以後,姚鳳蘭和辛元就很少再約會了,他們都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學習功夫上。
姚鳳蘭坐在牛魔峰的山巔,想着以前的這些往事,也着眼前的事。
姚鳳蘭又想起了封仁瑞上山的那件事。
姚鳳蘭當時想,一個採花賊,能有多高的武功,自己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將他打發了,誰知,幾十個回合下來,她漸漸地轉爲弱勢,還讓那淫賊撕破了衣裳,真是丟死人了。辛哥哥在臺階上觀戰,一定看到她的狼狽相了。所以,姚鳳蘭感到很羞澀,才跑了出來。
姚鳳蘭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爹爹現在怎麼樣了?師兄們下山了嗎?辛元哥哥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我要不要回一趟碧源寺呢?”
姚鳳蘭正想的入迷,身後傳來一聲溫柔的問話聲:“乾女兒,坐在這裡想什麼呢?想得如此入迷?”
姚鳳蘭擡頭一看,是乾爹斗篷白衣人。姚鳳蘭連忙站起來,向斗篷白衣人深施一禮:“乾女兒想爹爹和師兄們了,想回碧源寺看看。”
“乾女兒,你學習我的鬼步魔行和無形手,一定要心無雜念,凝神定氣方能學成,否則,就會半途而廢。你不用惦記慧崇大師和你的師兄們,他們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誰也威脅不到他們,況且他們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肯定忙得很。乾女兒,你就不用想他們了。”斗篷白衣人依然用白紗蒙面,說話的語調雖然很親切,但是讓人感到很威嚴。
“可是,我沒有告訴爹爹一聲就走了,而且這麼長時間不回去,爹爹一定急死了,昨天夜裡,我還夢見爹爹站在山頭上喊我呢!我還夢見我的師兄們,他們到處找我,呼喊我。我不能這樣自私,一走了之。乾爹,你就準我回一趟碧源寺吧,好嗎?”姚鳳蘭這兩天寢食難安,老是想着慧崇大師和辛元,見不到他們的面,姚鳳蘭有些不放心。
斗篷白衣人沉吟半晌,才用低沉的聲音說:“乾女兒,你要是執意回碧源寺,乾爹准許你回去看看,不過呢,你可要自己下牛魔峰。如果你自己下不了牛魔峰,你就得好好在山上練習武功,不能再有回碧源寺的想法,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姚鳳蘭大喜,高興的走到斗篷白衣人身旁,抓着斗篷白衣人的胳膊搖晃着:“乾爹,你真好,我這就收拾一下,準備下山。”姚鳳蘭興沖沖地跑回魔牛洞,簡單地歸攏一下自己的東西,打成一個小包袱,跨在肩膀上,然後,急匆匆地從魔牛洞裡跑出來。
在山頂的一側練功的尚仁、尚武和尚梅,見大姐姐姚鳳蘭一副要下山的樣子,也都跑了過來,圍住了姚鳳蘭,尚梅說:“鳳蘭姐姐,你要下山去嗎?你可要早點回來呀,我們等着你。”
尚武說:“鳳蘭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這牛魔峰只有乾爹爹一人能上能下。如果你能下牛魔峰,以後帶我們下去好嗎?”
這兄妹三人,在牛魔峰一呆就是十幾年,他們太想下山看看了。
姚鳳蘭撫摸着他們的頭,與他們分別擁抱一下,說:“你們好好練功,將來一定有一天,你們會像乾爹爹一樣,輕鬆自如地上下牛魔峰的。”
這時,斗篷白衣人走了過來,認真端詳着姚鳳蘭,眼睛早已溼潤了。斗篷白衣人一轉身,拭去眼角的淚痕,然後轉過身來,對大家說:“徒兒們,我們看看你們的鳳蘭姐姐將如何下山。”
“鳳蘭姐姐加油!”三兄妹喊道。
姚鳳蘭來到了牛魔峰的下山口。
姚鳳蘭第一次隨斗篷白衣人上山時,就感受到了上山的兇險,此次是下山,是往下去,姚鳳蘭感到自己的輕功還可以,心想,下山一定比上山容易的多。
姚鳳蘭站在崖壁邊,向下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上山時,仰目觀峰,尚能看到嵌在峭壁上的小平臺,而從山頂往下望去,小平臺只是狹窄的一條邊,立陡立陡的峭壁,被雲霧繚繞,看不到山底。姚鳳蘭的心底一沉,這讓她沒有想到,下山比上山更難。
姚鳳蘭望着深不見底的峭壁,回過頭來看了看尚仁、尚武和尚梅三兄妹,三兄妹瞪着圓圓的眼睛瞅着她;她又撩了一眼義父斗篷白衣人,斗篷白衣人並沒有看她,雙眼凝視着遠方,似乎在想着心事。
姚鳳蘭轉過身來,下了狠心。她是一個剛強倔強的女孩,既然自己執意要下山,即使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不能畏懼了。
姚鳳蘭說了聲:“乾爹,弟弟妹妹們,我下山去了,你們保重!”說着,運行剛剛學到的鬼步魔行,向靠近山頂的第一個平臺飄去。
事實上,鬼步魔行這種上乘的武功,沒有三年五載的苦練,是很難修煉成的。姚鳳蘭雖然努力,也只學了一些皮毛。姚鳳蘭的想法是好的,她想用剛剛學到的鬼步魔行,結合她的輕功,或可闖下牛魔峰。誰知,下山比上山更難。上山時仰觀之,尚且看清十個相隔很遠的平臺的位置,而下山,就無法看清平臺的所在了。
姚鳳蘭身子向下一蕩,想要飄到第一個平臺上去,誰知,被突出的崖壁撞了一下,姚鳳蘭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直向萬丈深淵墜去。深淵下是礫石溝谷,跌下去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斗篷白衣人見乾女兒姚鳳蘭第一縱就沒有成功,身子像一隻飄零的樹葉,向深淵墜去。斗篷白衣人大喊一聲:“我的女兒,爹爹來救你了。”好個斗篷白衣人,身子一縱,一道白影像離弦之箭,刺向崖壁下方。他的速度遠遠地超過了姚鳳蘭下墜的速度。在追上姚鳳蘭後,斗篷白衣人來了一招“燕子抄水”,將下墜的姚鳳蘭攔腰抱住,飛抵山半腰的一個平臺上。斗篷白衣人和姚鳳蘭都喘着粗氣,在半山腰的小平臺上稍作休息。
姚鳳蘭哭了,她撲到斗篷白衣人的懷裡:“乾爹,女兒無能,還是下不了這牛魔峰。”
斗篷白衣人慈愛地撫摸着姚鳳蘭的後背:“女兒,別哭。總有一天,你會上下牛魔峰如履平地的。好了,還是跟爹爹回山上去吧。”
姚鳳蘭衝斗篷白衣人點點頭:“好吧,乾爹,我答應您暫時不下山了。”姚鳳蘭側目向山下望去,峭壁連着峭壁,稍有不慎,就會跌落下去。
還和上次斗篷白衣人帶着姚鳳蘭上山一樣,爺倆順利地登上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