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鳳蘭又一次被惡夢驚醒。?她直直地坐在牀頭上,回想着剛纔令她瞠目結舌的夢境,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白花,黃花,代表着哀悼者的心情;而血流成河,有說明慘劇正在上演。白花,慼慼如悲的白花,居然幻化成爹爹和六位師兄,難道,是爹爹和師兄們遇到了什麼不測?姚鳳蘭不敢想下去。姚鳳蘭睡不着了,她滿懷心事地走出魔牛洞的洞口,在洞口附近徘徊。
姚鳳蘭幾次想走回洞裡,去見乾爹斗篷白衣人,訴說她的夢境,但是,她知道乾爹絕不會同意她現在下山去的,乾爹一定勸說她,不要讓夢境的東西帶壞她的情緒,從而阻礙她繼續練功。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姚鳳蘭在洞口來回地走動着。
現在的姚鳳蘭,已經不是剛剛到牛魔峰上的姚鳳蘭了。不僅,斗篷白衣人教給她的上乘武功鬼步魔行和無形手,她已經基本練成,就是她的輕功,也和斗篷白衣人不相上下了。也就是說,不用斗篷白衣人的幫助,姚鳳蘭完全可以上下牛魔峰如履平地了。
姚鳳蘭想:“既然乾爹不會同意她下山去找爹爹,我就偷偷地自己下山去找,反正牛魔峰已經擋不住我了。等我找到爹爹,我再回來向乾爹爹謝罪。”姚鳳蘭想到這裡,下定了決心,說了聲:“只能這樣了,等天一亮,我就下山。”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反正睡不着覺,姚鳳蘭來到了她平時練功的山坡上。姚鳳蘭練功的直筒土坑的垂直高度大約有十多米高。只見姚鳳蘭縱身一跳,躍進十米深的土坑裡,她在土坑的底部輕輕運氣,讓丹田之氣充盈,然後用意念導引,清叱一聲:“起!”姚鳳蘭的身體就像一把利劍,從坑道里向天空射去。
姚鳳蘭就這樣反覆地練習者,不知不覺中,東方已經獨白。姚鳳蘭心說:“我該下山了,若等到乾爹起了牀,自己就走不成了。”姚鳳蘭想到這裡,身子輕輕一縱,已經穿溝越坎,掠過山頂的魔牛洞口,姚鳳蘭不由得向洞裡看了一眼,心頭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
姚鳳蘭深吸一口氣,壓制住自己的眼淚,就向下山的山口走去。
尚梅此時被尿憋醒,走出魔牛洞小便,她看到一個身影從洞口一閃,向下山的山口走去,急忙追上前去,定睛一看,原來是師姐姚鳳蘭,她衝着姚鳳蘭的背影喊道:“師姐,你去哪裡?”但是,爲時已晚,姚鳳蘭已經一個箭步,從山口處飄落下去。身子已經落在了距離山口最近的石階平臺上。姚鳳蘭也不休息,一縱一個平臺,一縱一個平臺,向山下飄去。
尚梅在山頂上看的真切,知道姚鳳蘭揹着乾爹下山去了,急忙跑回石洞,向斗篷白衣人報告。
斗篷白衣人也正要起牀進行晨練,聽了尚梅的報告,沉吟了半晌。這時,尚仁、尚武也已經起牀了,正在外面練劍。斗篷白衣人對尚梅說:“去,到練功場將尚仁、尚武叫回來。”
尚梅跑了出去,立即將尚仁、尚武找了回來。
斗篷白衣人看着站在身旁的三個弟子,問道:“你們三個,想不想跟我一起下山溜達溜達?”
三個人一聽,歡呼起來:“想!做夢都想!”
斗篷白衣人樂了:“既然如此,你們收拾一下,跟我下山找你師姐去。”
“乾爹,師姐去了哪裡?”尚梅問。
“你師姐,惦記着她的爹爹慧崇大師,我猜,她一定是去了清雲山了。”斗篷白衣人說。
“乾爹,那我們就去清雲山。”尚梅高興地去準備了。
太陽出來了,斗篷白衣人帶着尚仁、尚武和尚梅,下了牛魔峰,認準去往清雲山的方向,向清雲山進發。
正行走間,只聽見道路兩旁的樹林中一聲槍響,呼啦啦地竄出七八個人來。這幾個人,手裡拿着長短不一樣的槍,搖頭晃腦,滿臉匪氣。他們一字排開,立在道路中間,擋住了師徒四人前進的道路。
七八個土匪中間,有一個禿着頭、蒜頭鼻子、牛眼睛、赤紅眼、膀大腰圓,耳朵上還掛着挺大耳環的粗壯男人,從一排人中走出來,唸唸有詞地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看到眼前的情形,斗篷白衣人明白了,他們遇到劫道的土匪了。
斗篷白衣人回過頭來問尚仁、尚武和尚梅:“誰去會會他們?”
尚仁年齡比尚武、尚梅大,武功在他們三人中也是最高。尚仁見攔路的土匪手中都拿着快搶,怕尚武、尚梅上前,會遇到危險,就衝斗篷白衣人請令:“乾爹,徒兒願意去會會他們!”
斗篷白衣人點了點頭,說了聲:“去吧,但是要講究點策略。”
尚仁答應道:“是!”
尚仁不卑不亢地走到那幾個人面前,雙手一抱拳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各位朋友,我們師徒四人路過寶地,理應備足禮物登門拜訪,怎奈出門時走得匆忙,未帶盤纏,囊中羞澀,無法滿足各位朋友的要求,還請各位高擡貴手,讓我們過去,等我們辦完事回來,一定備足厚禮,登門拜謝。有勞各位道上的朋友了。”
尚仁說着,就要往前走。禿頭壯漢早已聽得不耐煩了,衝尚仁嚷道:“呔!別竟撿好聽的說。你給我聽好了,哥們幾個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今天你們要是不留下給我們哥幾個買飯吃的錢,就休想從這裡過去!”說着,還向天空開了一槍。
尚仁回過頭來看着斗篷白衣人,斗篷白衣人說話了:“尚仁呀!既然幾位朋友不想借道,我們就不跟他們借了,把這個路權給我奪過來吧!對於不講理的人,也沒有必要跟他講理!”
尚仁剛纔回頭看斗篷白衣人,是在徵求他師父的意見,現在師父把話都挑明瞭,尚仁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指着壯漢說:“幾位仁兄,我們還有事,就不想跟你們打什麼嘴官司了。這條路,我們走定了!”
“耶哈!行呀!挺有種呀!弟兄們,他既然把話都撂倒這了,就不要讓他站着說話了,給我上!”粗壯漢子說。
有三個土匪往前一闖,掄起手中的步槍就向尚仁身上打來。尚仁也不着急,不緊不慢地轉了轉身,一個掃堂腿踢了過去,三個土匪就像三條盛滿糧食的麻袋,重重地飛了出去,摔在路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