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寶將那個人摁在地上,那個人聽出是大少爺封小寶,趕緊向封小寶求饒:“大少爺,您輕點,您輕點,我的胳膊都要讓您給擰斷了,我是府上的長工趙玉虎,您該記得我的。?哎喲,輕點,疼死我了。”
封小寶聽到他求饒,並沒有鬆開他的意思,反而手勁加大了。封小寶厲聲問他:“你一個長工,深更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在院子裡遊蕩什麼?身上的包袱裝的是什麼?你是不是偷了封府的東西?說?”封小寶一使勁,掐的趙玉虎嗷嗷直叫。
趙玉虎聽封小寶這麼一說,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暗想:“這下完了。如果我承認我是在等葛小燕,就是告訴了封小寶我和葛小燕在私通,長工和丫鬟私通,這在封府是不允許的,輕則打斷腿,重則被活埋。如果我不說出是在等着葛小燕,我身上的包袱怎麼解釋?這個包袱從哪來的?包袱裡裝的是什麼?打開一看,是各種細軟,我不成了竊賊了嗎?如果被確定爲竊賊,也得被活活打死。看來,我的小命要沒了。”
正在趙玉虎忍着劇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葛小燕從黑暗裡向這邊走來。葛小燕見封小寶將趙玉虎摁倒在地上,連忙過來給趙玉虎求情,也算是給自己求情。
葛小燕一下子跪在封小寶身旁,用顫抖的聲音說:“大少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人情看水情。大少爺,您就看在小燕把什麼都給了你的份上,放了趙玉虎,也放了我,讓我們離開這裡吧!”
封小寶聽葛小燕的話中有話,覺得事出蹊蹺,須好好問問事情的緣由。封小寶想:“在這個地方,若碰上巡邏隊,黑等半夜的,三個人在一起,不是三八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還是找個地方盤問一下好。”
封小寶想到這裡,鬆開了摁着趙玉虎的手,指着趙玉虎和葛小燕說:“走!跟我走!到我的房裡去,把事情說清楚了,我才能放你們走!”
兩個人聽了封小寶這句話,哪敢再說什麼,跟在封小寶的身後,隨着封小寶來到了封小寶的房間。
封小寶往椅子上一坐,用銳利的目光瞅着葛小燕,問:“小燕,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聽封小寶這麼一問,葛小燕心中的酸楚、無助、恐懼再加上憤懣一齊涌上心頭,葛小燕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倒身跪在封小寶的面前,葛小燕哭着說:“大少爺息怒,奴才把知道的都告訴您。奴才承蒙大少爺喜歡,心中早就認定大少爺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五太太想要毒死小燕,在我的水壺裡下了毒,幸虧讓我的老鄉趙玉虎發現了,他及時阻止了我,使我沒有被五太太毒死。我知道五太太不想讓我活了,就想到了逃走,於是,我就打算今天晚上和趙玉虎一起逃回老家去。我讓趙玉虎在院子裡等我,不料讓大少爺您碰到了。大少爺,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的,還請大少爺看在我們以往的情面上,放我和趙玉虎一條生路,小燕在這裡給您磕頭了!嗚嗚嗚!”葛小燕省略了她去六太太院裡告密的那一段。
聽葛小燕的這段哭訴,封小寶也不由得暗暗後怕。他暗想:“幸虧這件事讓我趕上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果葛小燕爲了報復五太太,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封仁蒿或者是別的太太,我就面臨着更大的麻煩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千萬不能因爲這件事情纏住了手腳。這個葛小燕和趙玉虎,確實不應該留在封府了。”封小寶想到這裡,伸手扶起了葛小燕。
“小燕別哭,別哭了,聽話。你有恩於我,我封小寶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你遇難了,我不幫你誰幫你。”封小寶說着,從椅子上站起來,打開櫥櫃,取出一包現大洋,塞在葛小燕的懷裡,“小燕,拿着,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拿上它,快些離開封府這個是非之地,到鄉下好好過日子。對了,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倆從正門是出不去了。我知道在封府的西北角,有一棵雙人合抱不過來的老槐樹,在老槐樹的旁邊的院牆處,有一個洞,可以鑽過去,你們倆就從那裡鑽出去吧。”
葛小燕和趙玉虎聽封小寶這麼一說,感動的無可無不可,又要雙雙地跪下來給封小寶磕頭,封小寶連忙扶住了他們。
葛小燕和趙玉虎從封小寶的房間裡走出來,恨不得立即飛出封府,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兩個人躲開巡邏隊,穿過房舍、甬道、林苑,向西北角的老槐樹下跑去。幸好兩個人對封家大院比較熟悉,沒有十分鐘,兩個人就到了封府西北角的老槐樹下。果然像封小寶所說,這段院牆的底部有一個洞,很顯然,這是一個狗洞。是狗洞就是狗洞吧,反正逃命要緊。
趙玉虎先從狗洞裡鑽出來,在將手伸進洞裡,將葛小燕接了出去。如此,兩個人就算逃出封府了。
出了封府,兩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兩個人辨認好回家鄉的方向,就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兩個人已經來到了蒼門城的郊區,邊說着話,邊向前走着。
突然,一個黑影一閃,已經站在了葛小燕和趙玉虎前面大路的中央。來人手握一把鋼刀,臉上蒙着紗布,身穿夜行衣,指着葛小燕和趙玉虎喝道:“兩個狗男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拿命來!”
葛小燕經此一嚇,早已魂飛天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而趙玉虎呢?企圖逃走,還沒跑幾步,一道白光圍着他的脖子轉了一圈,他的頭顱就被切了下來。
蒙面人走到了葛小燕身旁,一把葛將小燕拎了起來。他扯掉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張葛小燕非常熟悉的臉,葛小燕有氣無力地嘟囔一句:“原來,原來,是大少爺。”
來人正是封小寶。
封小寶指着葛小燕嘿嘿嘿冷笑着:“跟了我的女人,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死,另一條還是死!”說着,揮動手中刀,將葛小燕的頭顱砍了下來。
且說封仁蒿,在崔泥逃走後,打發封小寶帶人回府打掃戰場,他自己則奔城西而來。封仁蒿爲什麼奔城西而來呢?因爲封仁蒿猜測,崔泥有個相好的嚴寡婦,就住在城西太平路。在蒼門城,崔泥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也只有這個去處了,所以,封仁蒿就徑奔嚴寡婦家而來。
說來這個嚴寡婦,與封仁蒿還有一段故事。那是在封仁蒿學成回來不久,一日,封仁蒿在大街上閒逛,信馬由繮,就來到了這城西的太平路。這條街道叫太平路,實際上並不太平,盜賊、響馬、悍匪經常光顧這條街。也是湊巧,一羣匪徒劫持了一個婦女,正打街面上路過。匪徒們都騎在馬上,趾高氣揚,耀武揚威,街道上的行人都紛紛躲開,唯恐避之不及,招惹禍端。被劫持的女人,被綁在馬上,淚眼迷離,梨花帶雨,長得十分俊俏。
那女的一邊哭一邊偷看路人,希望能看到她的救星。突然,她發現了封仁蒿,她就用眼睛狠狠地挖了一下封仁蒿,正巧封仁蒿也在瞅她,四目相對,封仁蒿明顯地被電了一下。那時的封仁蒿血氣方剛,有身懷武功,一般人也不放在眼裡,而馬上的女人,讓封仁蒿喜歡的無可無不可,他豈肯放過這個炫耀武功,英雄救美的機會。於是,封仁蒿輕叱一聲:“留下這個女人,你們自行方便,如若不然,我會讓你們一個個都後悔莫及!快放人!奪命書生封仁蒿在此!”封仁蒿叫着,身形一閃,已經站在街道當中,擋住了匪徒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