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元知道邱玉英是怎麼想的,但又不便讓邱玉英難堪。而他的思維呢?回到了幾年前的一天。那一天,他和姚鳳蘭跑到碧源寺的南山坡去玩耍,也是玩的太興奮了,師妹姚鳳蘭不慎被一塊石頭絆倒,摔了一個跟頭,腳腕子崴疼了。看看天色已晚,兩個人怕被慧崇大師知道了,也怕關了山門兩個人進不了寺廟。辛元就背起姚鳳蘭,快步向碧源寺裡跑。
姚鳳蘭在辛元的背上,撒嬌地說:“辛元哥哥,你將來能這樣揹着我入洞房嗎?”
辛元一側頭,說了一句:“我這叫豬八戒背媳婦,自找苦吃。”
姚鳳蘭聽了辛元這句話,在辛元的背上不幹了:“放下我,放下我,讓我自己走!鬧了半天,你認爲揹着我是自找苦吃呀,要是那樣的話,我不讓你揹着走了,我自己走!”
看樣子姚鳳蘭被辛元那句話惹生氣了,掙扎着要從辛元的背上下來。
辛元“噗嗤”一下笑了:“好師妹了,我是逗你玩的。我敢起誓,我將來一定這樣揹着你入洞房,我絕不會再背第二個人。”
聽了辛元這句話,姚鳳蘭在背上咯咯咯地笑了。當時,辛元和姚鳳蘭都感到,天空是那麼的藍,大地是那麼的綠,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而今天,辛元居然違背了他對姚鳳蘭的誓言,揹着邱玉英走。但是辛元心裡清楚,此背和彼背是兩碼事,心情也完全不一樣。他和師妹姚鳳蘭的那一背,是一次愛情的行爲,而今天的一背,是戰友情、兄妹情。想到這裡,辛元的心裡就感到輕鬆多了。
而邱玉英卻不想讓辛元輕鬆,她不會放棄每一次讓辛元感到她在愛他的機會,居然用豬八戒背媳婦的典故。公開地承認。她要成爲辛元的媳婦。
辛元不便就此話題與邱玉英說什麼,就大踏步地揹着邱玉英來到了那匹馬跟前,將邱玉英推到了馬背上。辛元剛想一縱身上馬,忽然發現樹林中有一條通往李家堡方向的小路。如果從林中的小路走,隱蔽性比較強,也可能是近路,能夠早一點回到李家堡。所以,辛元翻身上馬,引馬走向林中的小路。
“辛哥哥,你走錯了。”邱玉英在馬上叫道。
“玉英妹妹。林中的這條小路,與大路平行。也應該是通往李家堡方向,小路總比大路近些,我們就走這條下路,怎麼樣?”
“辛哥哥想從哪裡走,我玉英跟着就了。”邱玉英的言下之意是,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
辛元喊了一聲:“玉英妹妹,坐穩了!”說着。用繮繩一抽那匹馬的肚囊,那匹馬嘶叫一聲,四蹄摟開,向前狂奔起來。
邱玉英希望馬跑得快一點,這樣,在上下的顛簸中,邱玉英可以有節奏地隨着辛元的身子上下顛簸,體驗身體相擁的美妙。
辛元側轉頭問:“玉英妹妹,有必要抱得那麼緊嗎?”
邱玉英調皮地說:“我就要抱緊。防止你從我的手裡跑掉。告訴你呀,不要在耍什麼花花腸子,本姑娘今生認定你了,你是跑不掉的。”
辛元一皺眉說:“玉英妹妹,玉英同志,我們是戰友,我們的戰鬥友誼高於一切,請你不要將事情想歪了好不好?你的思想可要誤入歧途呀!你應該加政治學習了。否則,你就不是一個堅強的共產主義戰士了!”
邱玉英向來說話大膽:“我呀,既是堅強的共產主義戰士,又是堅定喜歡你的人。你呀,躲也躲不掉了!呵呵呵呵!”邱玉英在樹林中的小路上,爽朗地笑了起來。
邱玉英的笑聲未停,前面的小路中間,一隊人馬堵在了路中央。大概有二十多人,他們排成半包圍狀,將辛元和邱玉英的去路截斷。
一排人中央,一個穿着黑衣斗篷的漢子坐在用太師椅綁成的轎子上,正在發號施令。
“弟兄們!對面來的是什麼人啊?”斗篷黑衣人雖然面蒙黑紗,但是對於迎面而來的辛元和邱玉英卻看得很真切,故意問手下。
“老大,是兩個日本人,一男一女。”手下報告說。
“日本人,是我們孫子輩的後人。到了我們的一畝三分地,也要講我們的規矩,用行話告訴他們。”斗篷黑衣人甕聲甕氣地說。
辛元和邱玉英,炸軍火庫,襲擊司令部,燒燬細菌實驗室,穿的都是日本軍人的服裝,所以斗篷黑衣人和他的手下,將辛元和邱玉英誤認爲是日本人了。
手下人按着斗篷黑衣人的吩咐,一齊喊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騎在馬上的辛元和邱玉英都明白了,他們遇到劫匪了。
辛元和邱玉英渾身是膽,還怕幾個土匪毛賊嗎?辛元在馬上回應道:“此樹前人栽樹,此路先輩開,我就從此過,沒有買路財。”
“嘿!不是日本人呀!說的是中國話,而且口氣還挺硬。”斗篷黑衣人心裡來氣了,“好小子,打扮成日本人,還帶着個小娘們。小娘們穿着軍裝還真他媽地俊。行了,我有壓寨夫人了。嗯,甭跟他們說廢話了,先用隔空手要了那小子的命再說。”
斗篷黑衣人想到這裡,剛要運功發力,就見騎在馬上的辛元,向他扔過來一個圓乎乎的東西來。還沒等斗篷黑衣人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個圓乎乎的東西就在距離他前面幾米的地方爆炸了,斗篷黑衣人一個筋斗,從太師椅綁成的轎子上翻落到草叢中,雙手抱頭,趴在那裡。
煙塵落去,斗篷黑衣人站了起來,尋找辛元和邱玉英,已經蹤跡皆無。
辛元是練武之人,是碧源寺八大金剛中,武功造詣較高的人。他從剛纔斗篷黑衣人與手下的對話中,已經看出他的內功深厚精湛,絕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這樣的高人,都有一擊斃命的本領。所以,辛元來了一個先發制人,從腰間拔出一顆日本手雷,在馬鞍上一磕,就扔了出去了。辛元不想傷害這夥土匪,所以沒有將手雷扔到他們的人羣中,而是扔在距離他們面前幾米遠的地方,嚇唬嚇唬他們而已。
辛元趁此機會,狠狠地抽打着馬的屁股,那匹馬馱着辛元和邱玉英,發瘋地躥出樹林,奔向大路,一陣煙塵捲起,人馬全無蹤跡。
在辛元身後的邱玉英,對辛元的做法有些不解:“辛哥哥,我們對付裝備精良的日本憲兵,都沒有這樣退讓過,擋在我們面前的只是幾個小毛賊,一出手就將他們解決了,有必要避開他們,擇路而走嗎?”
辛元快馬如飛,一點都不敢耽擱。
辛元側過臉來看着邱玉英好看的額頭,嘆了口氣說:“玉英妹妹,你有所不知,近幾十年來,江湖上盛傳兩個非常神秘的人物,一個穿着黑衣斗篷,一個穿着白衣斗篷。這兩個人武功極高,一出招,在十米之內就可以索人性命,無人能敵。我師父說,只有練成我們碧源寺的鎮寺之寶——飄飄無極拳纔有可能全身而退。但是,要想用飄飄無極拳和這兩位神秘的武林高手對打,也很難佔上風。剛纔我們碰到的,應該是斗篷黑衣人無疑。”
“我們不和他過招,用手雷炸死他算了。”邱玉英說。
“我們穿着日本人的服裝,有可能他們是爲了截擊日本人呢!如果他們要截擊日本人,那就是我們的統一戰線,我們不能傷害他們。”辛元說。
“辛哥哥,沒想到,你的大局意識還挺強的呢!”邱玉英說。
“那是自然。”辛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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