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水這幾天也在鬧心。
第一件讓他鬧心的事情,是關於奪魂散的事。胡三水本來想從封仁瑞家裡偷點奪魂散用用,結果奪魂散沒有拿到,被封仁瑞的老婆逮了一個正着,還被封仁瑞的婆娘把他綁了送到了封仁蒿那裡,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使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第二件讓他鬧心的事情,是關於黒木大佐老婆野田木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最近野田木子怎麼了,過去野田木子見到他,又是面帶微笑,又是送秋波,讓胡三水心裡比吃了蜜還甜。可是現在呢野田木子見了他,就像見到瘟疫一樣躲着他。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胡三水百思不得其解。
胡三水想到曾經答應要在迎賓樓宴請封仁瑞,他還想趁着宴請封仁瑞的機會,向封仁瑞要點奪魂散用用。
這天下午,胡三水帶着兩個保安隊員來到了封仁瑞的家,請封仁瑞去赴宴。胡三水向門口的家丁說明來意後,家丁跑回府裡去報告封仁瑞了。
封仁瑞和吳媽正在客廳裡用茶,家丁來報:“胡副官求見。”
封仁瑞一聽“胡副官”三個字,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衝着外面大喊一聲,“來人”兩個家丁過來聽令。
封仁瑞指着家丁說:“去,傳我的命令,集合所有的護院家丁,到客廳門口待命,聽我的口令行事”
家丁答應一聲,去集合人去了。
吳媽假意勸說:“老爺,這胡三水再怎麼不是東西,他畢竟是大哥的手下,還是一個副官,聽說和黒木大佐的關係也非同一般,更爲重要的是,他在我這裡也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頂多也就是一個強姦未遂,你羞辱他兩句就行了,不要太傷了和氣,對誰都不好,老爺,你說呢”
封仁瑞依然繃着個臉,將吳媽從客廳裡推出去:“好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回臥室休息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封仁瑞將吳媽擁出客廳,看着丫鬟將她攙走,就回轉身坐在椅子上,他一拍桌子對一個家丁說:“去,讓那個胡副官進來見我。”
胡三水正在門外候着,剛纔進去報信的家丁出來了,他向胡三水一躬身:“胡副官,我家老爺請你過府。”
胡三水立即邁步進院,兩個保安隊員也想跟着進院,被送信的家丁攔在門外了。
家丁引着胡三水來到了客廳前,胡三水一眼就看出來了,情況有些不妙。客廳的門前,橫眉立目地站着兩排家丁,手裡握着槍,目視着胡三水,胡三水不由得心中打了一個冷戰。
送信家丁向胡三水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胡三水的腿都有些軟了,差一點被臺階子絆倒。
胡三水怯生生地穿過家丁布成的槍林衚衕,賊眉鼠眼地瞟着兩側的家丁,他見家丁只是炫耀威嚴,並不拿他怎麼樣,漸漸地放下心來。
胡三水一邁進客廳的門檻,就見封仁瑞端坐在椅子上,正在怒視着走進大廳的他,胡三水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說大事不好。
胡三水剛想趨步上前說明來意,只聽“啪”的一聲,封仁瑞拍了桌子一下,怒喝道:“將胡三水給我綁起來,扒掉上衣,先打他一百鞭子再說。”
幾個家丁竄上來,摁住胡三水,摟肩頭攏二背,將胡三水的上衣拔掉,捆在大廳裡的柱子上。
胡三水趕緊求饒:“二爺,二爺,我三水哪一點得罪您了您不能不問青紅皁白,就將我給綁起來吧二爺,我今天來,是請您到迎賓樓赴宴的,二爺,您錯怪三水了。二爺,您發發慈悲,將三水放下來吧”
胡三水的話,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
封仁瑞指着胡三水,惡狠狠地下令:“給我打,給我往死裡打”
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撲向胡三水,輪流用皮鞭抽打胡三水。
胡三水是打罵別人的手,哪裡受過這種待遇,他像殺豬一樣嚎叫着,不住地向封仁瑞求饒。
封仁瑞也不理他,任由他嚎叫。等打過了二十鞭子,封仁瑞喊了一聲:“停”此時的胡三水,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了。
封仁瑞走向胡三水,扒拉一下他的臉,用惡狠狠的目光瞅着胡三水問:“胡三水,你他媽一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我問你,你還敢不敢惦記我的女人了唵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胡三水忍着劇痛,身子下墜,想要給封仁瑞跪下來。
封仁瑞知道胡三水已經被打得丟了魂魄了,就命令家丁將他從柱子上解下來。
胡三水撲通一下跪伏在封仁瑞腳下嚎啕大哭起來:“二爺,二爺啊我給您跪下了。二爺,就是您再給我按上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呀我沒有,我沒有調戲您的太太,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呀二爺,我是鬼迷心竅了,想偷您點奪魂散用用,卻被太太誤會了。二爺,我說的千真萬確呀二爺,明查呀您不能冤枉三水呀嗚嗚嗚”胡三水痛哭流涕。
封仁瑞擡起右腳來,就想給胡三水一腳,胡三水“媽呀”地一聲叫喚,封仁瑞突然將右腳停在半空了。
封仁瑞指着胡三水接着罵開了:“好你個胡三水,你還打我家奪魂散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我問你,你偷奪魂散幹什麼用”
胡三水磕頭搗蒜:“二爺,二爺,是我想和一個女人好,就想到了二爺您的奪魂散,就想趁您不在家的時候偷拿點用用。誰知,卻被您太太撞見了,纔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二爺,您大人大量,就饒恕三水這一次吧,三水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胡三水好像有什麼委屈一樣,哭的悲悲切切。
封仁瑞看着胡三水,也覺得胡三水有些可憐。他想:“胡三水想要有個女人,想借助我的奪魂散,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嗯,胡三水畢竟是保安隊的副官,還是黑木大佐的親信,我要是將他打死了也不好交代。對於這種人,該教訓就點教訓,該拉攏還得拉攏。對了,打完了再給他個甜棗吃,諒他也不敢記恨我。”
封仁瑞想到這裡,指着胡三水說:“別哭了,你看你那個熊樣,一點男子漢的樣子都沒有,哭哭啼啼的像個啥”
封仁瑞的這句話還真的管用,胡三水止住了哭聲,但是身子依然抽抽嗒嗒的。
“三水呀”封仁瑞的態度溫和起來,“不是我非得打你,你說你是不是該打我不在家,你好意思上我們家偷東西嗎你也太不講究了吧以後要記住,有什麼事等我在家時來找我,就不會出現這麼多不愉快了。就像今天這樣,你有事就正大光明地來找我,那多好呢來,起來吧”
“是是是。”胡三水點頭答應。他見封仁瑞態度緩和下來,知道自己不會再捱打了,就試探着站起來,但是站了兩次都沒有站起來。
封仁瑞向站在一旁的家丁示意一下,兩個家丁走向前,將胡三水攙了起來,放在椅子上。
“上茶,給胡副官壓驚。”封仁瑞命令道。
兩個丫鬟上來,一人捧着一個傳盤,分別爲封仁瑞和胡三水獻上茶。
封仁瑞示意胡三水喝茶,胡三水顫顫巍巍地端起茶杯,恭敬地先請封仁瑞用茶。
“三水呀,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封仁瑞故意問。
“我今天來,是請您到迎賓樓赴宴的,我胡三水幾天前說過,要宴請二爺,豈能言而無信。不過今天,你看我這個樣子,也不便請你去了。改日,改日我一定派車來接您赴宴。”胡三水恭恭敬敬地說。
“難得你有這片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封仁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