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一道人影疾駛而下,帶起一片風雪。
嶽鋒雖然揹着酒井枝子,但身體強健的他,並不覺得累。
誰揹着金山銀山都不會累。
酒井枝子快活地摟着嶽鋒的脖子,觀看四周雪景,悠然自在。
她笑道:“姿三君,你可能不相信,昨天到現在,是我二十二年來,最快樂的時光。雖然一天內,有三次差點死去,但也被你救了三次。”
嶽鋒道:“天意如此,我也沒辦法。”
酒井枝子快樂地說:“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樹洞之夜,忘不了樹洞的篝火。”
雖然她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女,但在嶽鋒面前,她的笑聲是那麼純淨,那麼嬌美,那麼誘人,與冰天雪地融合在一起,是那麼完美。
嶽鋒看着冰天雪地,暫時忘掉一切。
他歌興大發,想起李健的一首歌,《貝加爾湖畔》。
他唱了起來,但修改部分歌詞。
“在我的懷裡,在你的眼裡,那裡春風沉醉,那裡綠草如茵。月光把愛戀,灑滿了樹洞!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晚……”
酒井枝子驚呆了,不僅僅是因爲歌聲新奇、動聽,更因爲歌詞中的內容,分明是昨天晚上的事啊。
因爲她,姿三君居然創作了一首歌!
一首動聽之極的歌!
一首極爲深情的歌!
嶽鋒唱道:“多少年以後,如雲般遊走,那變換的腳步,讓我們難牽手。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沒在月光如水的夜裡。”
酒井枝子一聽,心中一涼,聽這歌詞,不妙啊。
“難牽手”?
“吞沒”?
豈不是說有緣無份?
不,我不要!
我不要有緣無份啊!
嶽鋒繼續唱道:“多想某一天,往日又重現,我們流連忘返,在哈爾濱樹洞……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你清澈又神秘,在哈爾濱樹洞……你清澈又神秘,在哈爾濱樹洞……”
酒井枝子沉浸進歌聲之中,被歌詞深深纏繞,“有緣無份”的預感重重地打擊着她的靈魂,不由淚流滿臉。
她非常吃驚,這是二十二年來,第一次流淚。
臉紅的感覺!
流淚的感覺!
心痛的感覺!
在一天依次出現!
我,我這是怎麼了?
這時,嶽鋒猛地停下。
酒井枝子身體向前一頓。
她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嶽鋒道:“前面有一隊人馬。”
他取出“龍8”,仔細觀察:“帝國的隊伍,一百二十人。”
酒井枝子一把奪過“龍8”,觀察着:“我們的人,快,迎上去。咦,這望遠鏡很清晰,我沒見過。”
嶽鋒取過“龍8”,再次觀察,道:“枝子小姐,你確定迎上去?”
酒井枝子一怔,想起昨天的遭遇。
嶽鋒道:“除非你有特使證件,否則,就很危險。因爲你實在是太美麗,加上身份不明。這些瘋狂的軍人,可不是柳下惠!這一點,你感同身受。”
酒井枝子果斷地說:“拐彎,從小路走。”
嶽鋒看了看,道:“小路是上坡路,滑不了雪,只能走路。”
酒井枝子戀戀不捨,從嶽鋒背上跳下來,道:“我恢復過來了。走,快走。”
嶽鋒收拾好滑板,背在背上,笑道:“你恢復得真及時。”
這時,鬼子掃蕩隊發現兩人,呼叫兩人停下。
嶽鋒、酒井枝子哪裡管他們,向小路走去。
路上盡是積雪,跑是行不通的,只能快步走。
兩人都是高手,走得很快。
掃蕩隊一看,當即判斷兩人不是普通人,否則,走不了這麼快。
估計是抗戰分子中的高手,說不定與幾支掃蕩隊的滅亡有關係。
隊長當即下令,用擲彈筒轟擊!
嶽鋒一聽榴彈的聲音,就知道不好,連忙叫道:“閃到樹後。”
酒井枝子反應敏捷,馬上躲閃到一棵樹後,把背部上的兩把三八大蓋取下。
嶽鋒不慌不亂,走到樹後,將背袋放下,裡面有十五顆手雷及三百顆子彈。
榴彈在不遠處爆炸,傷不了嶽鋒分毫。
嶽鋒只需要一聽,就知道榴彈的距離。
酒井枝子將一把三八大蓋伸過來。
嶽鋒接住,拉動槍栓,推上子彈。
酒井枝子道:“不要射擊,等他們走進兩百米之內再說。”
嶽鋒明白她的意思,對方最有威脅的,就是擲彈筒與輕機槍,二者攻擊的範圍比三八大蓋遠。
三八大蓋有效距離三百米左右,如果對方進入二百米範圍,憑兩人的神射術,自然佔上風。
距離制勝論!
嶽鋒道:“行,聽你的。”
酒井枝子傲然道:“聽我的沒錯。快,移動。”
她快速向一邊跑去,躲在十五米外的樹後。
嶽鋒緊跟過去。
三顆榴彈落在剛纔的那棵樹後。
第一顆榴彈是試射,後三顆纔是主角。
過了五秒,酒井枝子又叫:“快,移動,二十米。”
兩人又跑到另一棵樹後,又是三顆榴彈轟來,非常準確,將剛纔所站之處轟得一塌糊塗。
每過五秒,酒井枝子就命令移動一次,避開被炸的厄運。
嶽鋒當然清楚,擲彈筒手改變方向,重新瞄準時,需要七秒左右,每五秒就變一次位置,對方無法準確瞄準。
且說這一支掃蕩隊的隊長叫松下濤,少佐。
他同時也是五支掃蕩隊的總指揮。
本來掃蕩一切正常,消滅不少抗戰者。
可是,昨天開始,一切都變得不正常,其他四支掃蕩隊,居然失去聯繫。
用電臺呼叫,毫無回答。
他帶隊尋找,發現兩隊勇士的屍體。
奇怪的是,其中兩隊被剝得光溜溜,被冰成石塊,武器裝備全部被掠奪。
另一隊衣服完好,裝備基本完整。
怎麼回事?
前兩隊好說,是被抗戰組織殺害的,他們是叫化子,什麼都要。
後一隊怎麼回事?衣服不要就罷了,武器裝備也不要?
難道是兩種隊伍?
什麼隊伍這麼闊氣,連武器裝備都不要?
松下濤百思不解,心如死灰!
這一次,他負責指揮五支掃蕩隊。出發之前,他信誓旦旦,一定將抗戰組織消滅。
本以爲戰功唾手可得,想不到四支掃蕩隊居然團滅。
回去之後,要麼上軍事法庭,要麼自剖,別無選擇。
除非,他能找出兇手,消滅對方,才能減輕罪責。
如今,發現兩個可疑分子。雖然一位穿着帝國上尉軍隊,但另一位卻是穿着僞裝衣,很像狙擊手一類的人物。
他不相信兩個人能殲滅一支掃蕩隊,但應該有關係。
果然,對方發現他們之後,改變路線逃跑。
心中有鬼啊!
距離還遠,槍支無法射到,就命令擲彈筒轟擊。
對方居然懂得躲閃之法!
高手中的高手!
哈,抓倒他們,或者消滅他們,一定是大功一件。
松下濤精神大振,抽出指揮刀,吼道:“攻擊,攻擊,攻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