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鋒踮着腳尖,快速地往臥室裡走去,輕輕關上房門。
封千花迅速梳理頭髮,補上脣膏,穩定心神。
這時,外面的腳步聲在房門外停下,隨即,響起敲門聲。
封千花停了停,才問:“誰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嗎?”
酒井枝子的聲音傳進來:“原田小姐,是我,酒井。”
封千花故作驚訝:“特使小姐,怎麼是你?稀客,真是太意外了。”
她邊說邊走上前,側身在門邊,打開房門。
酒井枝子看看門側的封千花,道:“你倒是挺謹慎的。”
封千花笑道:“幹我們這一行,必須的,習慣成自然。萬一有人進門就開槍,也有反應的時間。”
酒井枝子點點頭:“是啊,幹你們這一行,必須的。”
她的鼻孔抽了抽,有點迷惑,道:“有味道,似乎還有點熟悉。這氣味,是雄性的,十分陽剛。”
臥室中,嶽鋒十分意外,暗忖:她不會是天狗轉世吧,鼻子如此靈敏?以後得小心點,少來千花的住處。
封千花笑道:“是有男人,剛走。”
她心想:熟悉的氣味,這麼說,教主的體味與你男人的相似?嘿嘿,真是巧合。
封千花不知道,這不是巧合,根本是同一人。
酒井枝子又嗅了嗅,問:“你的男人?”
封千花道:“一個秘密線人,單線聯繫的。”
酒井枝子轉轉眼珠:“說謊,單線聯繫的線人,怎麼可能在這裡與你見面。要知道,一般人是進不了這裡的。”
封千花岔開話題,道:“特使小姐,先喝茶吧。喝好了,再與你談談男人的事。”
酒井枝子冷哼:“我對你的男人不感興趣。”
說罷,她走到沙發椅上坐下。
封千花上前,給她泡茶。
酒井枝子嗅了嗅,道:“龍井,好茶。”
封千花笑道:“特使小姐的鼻子,真是一流。”
酒井枝子淡淡道:“天生如此,很靈敏。這氣味……”
封千花又岔開話題,問:“氣味很清香吧,這可是今年的龍井,好不容易買到的。”
說罷,她給酒井枝子倒茶,香氣四溢。
酒井枝子不禁端起茶杯,看了看,嚐了嚐,道:“果然是上等龍井,好比出水芙蓉。色綠、香郁、味甘、形美,正是龍井的特色。”
封千花道:“特使大人真是懂茶之人。請,請。”
兩人不再出聲,細心品茶。
臥室中,嶽鋒暗忖:龍井,我也喜歡。龍井品種多,最美是西湖龍井,它香氣清高鮮爽,滋味甘甜,茶湯清碧,悅目動人之感。
枝子鼻子太靈敏,幸虧封千花機靈,用茶香吸引住她的鼻子。
不過,仍然不保險。
嶽鋒看看四周,抓過牀上的毯子,包裹在身上,遮蓋住氣味。同時,抓過香水瓶,往四周灑些香水。
他暗忖:明天她就要去刺殺我,今晚來幹嗎?聽封千花說,兩個人不對付啊。
品完茶,酒井枝子幽幽嘆一口氣,道:“美子小姐,其實,我挺欣賞你的。論本領,你也僅僅比我差一點。實話說吧,我覺得你爲人直爽,如果能結爲朋友,信得過。”
封千花道:“我什麼身份,怎麼敢與特使交朋友?”
酒井枝子擺擺手:“什麼特使,明天就去當刺客了。”
封千花道:“你可以不去的。鬆井石根可以迫使我去,但你是特使,他無權命令你。”
酒井枝子沉默一下,道:“在天皇眼中,我已經不是特使。”
封千花好奇好問:“爲什麼?”
酒井枝子道:“最大的原因,是‘金百合’任務失敗,損失近二十億美元。”
封千花吃了一驚,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
她問:“這麼多,不可能啊。這,這些財富被誰劫走了。”
酒井枝子苦笑道:“我沒見着,有人說是樂山,或者龍龍八,但我估計是那個人。”
封千花驚歎道:“不……不可思議啊。”
酒井枝子問:“美子小姐,你喜歡的男人是怎樣的?”
封千花愕然:“特使小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酒井枝子道:“我喜歡一個男人,他深深地讓我着迷,我愛他,勝過愛自己。”
不知爲什麼,封千花心中一緊,問:“他是誰,叫什麼?”
酒井枝子看了看封千花:“你有點緊張,爲什麼?”
封千花放鬆自己,笑道:“我只是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迷住天仙一般的特使小姐。”
酒井枝子半閉眼睛,道:“他高大英俊,會唱歌,歌聲非常獨特而美妙;他槍法如神,百步穿楊;他武功高絕,連我都不是對手……”
封千花越聽越像某人,不由心驚膽寒,問:“居然有這樣的男人。他到底是誰,哪裡人,姓什麼叫什麼?”
酒井枝子又看她一眼:“聽你口吻,又緊張了,難道你認識他?”
封千花迅速冷靜,笑道:“這樣的男人,如果我認識,一定把他搶過來。”
酒井枝子傲然道:“你比起我,還差一截,搶不了。告訴你,他是帝國的人,叫姿三四郎。”
封千花鬆了一口氣,想了想,道:“姿三四郎,有印象。”
酒井枝子驚喜之極,一把抓住封千花的手:“你認識?他在哪裡,在哪裡?”
封千花道:“前些時候,土肥原賢二將軍曾經來電詢問過,並且讓我尋找姿三四郎,可惜沒有找到。”
酒井枝子失望地鬆開手:“是啊,不好找。”
封千花問:“十分奇怪啊,這個人就像不存在一樣。要知道,我們特高課想找一個人,不可能找不到。”
酒井枝子輕笑道:“他呀,自稱‘天秤正義組織’的戰爭觀察員。”
封千花不解:“什麼,戰爭觀察員?沒聽說過。”
酒井枝子道:“就是對戰爭進行觀察,然後將觀察結果送到‘天秤正義組織’總部。如果戰爭符合國際慣例,總部就不會理睬。如果不符合,他們就要出手干預。當然,這個干預是暗中進行的,誰也不知道這種干預是什麼。”
臥室中,嶽鋒很是得意,暗忖:看來,還真的弄假成真,讓倭國形成困擾。
看來,酒井枝子不能死,一定要讓她把“天秤正義組織”的存在推向極致,讓老裕仁付出更大的代價,更多的精力去對付“天秤正義組織”。
酒井枝子緊緊握住封千花的手,道:“我這次來,求你一件事。”
封千花愕然:“求我?”
酒井枝子道:“我明天去刺殺‘爆頭鬼王’,雖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對方畢竟是絕頂高手,仍然有失手的可能。我的兩位兄弟都死他手中,我也有可能被他殺了,這或許是一種宿命。”
封千花勸道:“派別人去吧,你不能去。”
酒井枝子取出一把鑰匙,道:“這是銀行保險櫃的鑰匙。我以特使的身份,命令你保存好它。如果我回不來,你又能找到姿三四郎,就把鑰匙交給他。”
封千花問:“可是,我怎麼知道他是真正的姿三四郎呢?”
酒井枝子道:“有暗號的。你說‘花仙女’,他會說‘島主’,或者‘樹洞先生’。”
封千花不解:“你爲什麼相信我?”
酒井枝子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相信你。或者,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封千花想了想,問:“保險櫃中有什麼,方便說嗎?”
酒井枝子道:“將會有天皇陛下的授權書,不管這次刺殺是否成功,他都將塞班島送給姿三四郎君。我與天皇溝通過,他答應了。”
封千花十分震驚:“一個海島,這份禮物,太重了。”
臥室中,嶽鋒搖搖頭,暗忖:酒井枝子啊,你對姿三四郎的愛沒得彈,感天動地的。
只是,對比一個國家興亡,一個民族生存,一個海島算得了什麼,像沙粒而已,如塵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