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關宇將日軍往“天爐”裡引的時候,從濟南西門出城的平民大軍也在緊張行進中。由於十年前濟南慘案的陰影,勸離百姓的工作並沒有費多少口舌,於是在軍隊的協助下,濟南城的百姓們便開始離城,逃難的隊伍只需還不算差。可這畢竟是在逃難啊,逃難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能和毛主席說的那樣從容,那樣溫良恭儉讓,而且由於國人大都捨命不捨財,即使逃難也是帶着大包小包,於是,只見城西門外人頭攢動、人潮洶涌,無數百姓正在涌向城外,這樣便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擁擠。
“大傢伙動作快一點兒,趕快離開這裡!”負責指揮平民疏散和運輸隊撤離的劉錚站在高處舉着喇叭吼道,“鄉親們!弟兄們都在前方拼命流血,咱們動作快一點,就能讓他們少些犧牲啊!”身爲戰地補充營營長的他是在作戰計劃確定後被臨時抽調來的,他來到濟南之後,顧不上喘口氣就投入了大撤離的工作當中。
“是啊,大夥兒動作快一點吧,都是弟兄們在前面頂着,咱們纔有機會逃難啊!”一些有覺悟的市民一聽也急忙附和着說道,應該說國人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基本上還是明事理的,有些人聽了一想覺得的確是這麼回事,就把多餘的行李都給扔了;可是還是有不少人依舊捨命不捨財,甚至去搶奪別人扔下的行李,這部分人數量雖少,但卻造成了城門口處的大擁堵,很多百姓都被堵在城門裡面出不來。
“來人,把那些趁火打劫的拖給我出去!”劉錚見狀憤怒的吼道。
“是!”幾個士兵早看的不順眼,上前分開人羣就把那些不長眼的揪了出來,拖到路邊。
“饒命啊,軍爺饒命啊!”那些貪財的傢伙頓時驚恐萬狀,拼命掙扎着,因爲士兵的步槍已經頂到了他們腦袋上。這時,一個路過的老太太見狀指着那些人就罵了起來,“你們這些缺德鬼!人家那麼些年輕小夥子都在前面和鬼子拼命,你們倒好,在這兒偷人家行李,斃了也不多!”周圍其他逃難的百姓聽那老太太這麼說,也都紛紛指指點點的指責着他們,劉錚聽了牙一咬,當機立斷的命令道,“把這些害羣之馬都拖出去斃了!”
“是!”幾個士兵拽起那幾個傢伙就拖了出去,不多時就聽到幾聲槍響傳出,衆人不禁都是爲之一凜。於是,百姓們撤離的秩序無形中變得更好了……
另一邊,在日軍三個聯隊齊頭並進的北上之後,郭二勇的誘敵部隊便開始了一刻不停的後撤,他們一邊後撤,一邊還時不時的轉過炮塔,用主炮或機槍挑釁一下日軍的神經,日軍勃然大怒,但等他們呼哧呼哧的追上來,誘敵的坦克便加速後撤;而日軍泄了氣準備結隊前行的時候,他們卻又慢慢悠悠的開過來,又是一頓機槍坦克炮亂射。
“八嘎!支
那人懦夫大大滴!”一時間,日紛紛軍被這“卑鄙”的行徑激怒了,一股腦的向前追去,不多時,便越過了馬山鎮,兵鋒直抵大小東河村。
日軍行進的這一路,從地形上說還基本屬於泰山的餘脈,自肥城以北直到小核桃村一線都是兩側的高山夾着還算寬闊的走廊,日軍行進期間都是加了小心的;然而等過了大小東河村之後,所到地形便豁然開朗,就好像通過了一隻葫蘆的尖嘴進入了它的腹地一樣。於是,指揮前鋒部隊的大橋熊雄見狀便放鬆了警惕,因爲一般來說伏擊戰都是發生在山谷的,沒有誰會在平坦的地形設伏,因爲在這樣的地形你根本沒有辦法設置伏兵?
於是,當大橋熊雄見到地形已經變得開闊了起來之後,便一揮指揮刀喝道,“全速前進!”
“板哉,板哉!”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日軍便立刻開始了狂奔,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前面那些可惡的支那人出口惡氣。忽然,一個跑在最前面的日軍八嘎一聲就仰面栽倒在地,衆人耳輪中也清晰地聽到了“鐺”的一聲響,那個被撞倒的日軍手腳並用才勉強爬了起來,周圍日軍急忙上前問道,“小野君,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野被撞的頭破血流,他哭喪着臉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一堵牆……”
“納尼?”衆人一起回頭向他倒下的地方望去,青草、野花……根本沒有任何異常啊?正納悶間,忽然,“滋滋滋滋!”只見一陣電光閃動,涌入葫蘆腹地的日軍只覺眼前景色一花,一頭頭鋼鐵巨獸便隨着引擎的轟鳴聲翛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有的坦克甚至還渾身纏繞着未散盡的電光!這下日軍可亂了營,甲種師團雖然訓練有素且都見過血,心理素質非同一般;但日本人骨子裡卻非常迷信,眼見着那些坦克驟然便出現在自己面前,又豈能不懼?頓時一些膽小的便嚇得把槍一扔拔腿就跑,葫蘆口狹窄,他們調頭一跑,反而和正在向外涌出的日軍擠成了一團,頓時把葫蘆口堵得死死的。
原來,當日軍紛紛涌入那開闊地帶的時候,也就是他們進入“天爐”的時候,在濟南坐鎮的關宇望着屏幕上空中探測器傳回來的實時畫面,卻也並不急於發動攻擊,而是耐着性子等待大部分日軍都進入伏擊圈,這才猛然高喝一聲,“打!”
於是,關宇一聲令下,結束隱身狀態的坦克便開始了行動,“突突突突!”只見T-35轉動着它的五座炮塔,開動着它的啓挺機槍四面攢射,機槍夾雜着炮聲,日軍哪料到身邊就埋伏着這麼強悍的鐵甲雄師?頓時亂作一團。這次伏擊,關宇專門挑選了坦克一營的十輛T-35來執行,它們三頭六臂沒有射擊死角,在日軍集羣中突然出現可以四面開花,打了鬼子一個措手不及;同時,埋伏在外圍的虎式坦克也都紛紛發動,從三個方向一起向日軍圍了
過來,只見那個天然的大葫蘆裡面,黃色的日軍正被鐵甲雄師步步向中心壓縮,生存空間越來越小。
“太好了,火候剛剛好!”關宇見狀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隨即面容一整喝道,“全體注意,消滅日軍,堵住路口!”原來,關宇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坦克威力雖強,但想要全部吃掉第五師團卻無疑是白日做夢,若能全殲他先頭一個步兵大隊加一個騎兵大隊,遲滯第五師團的前進步伐,那自己的作戰目的就達到了。
“八嘎!支那人大大滴狡猾!”此時,大橋熊雄還沒出葫蘆口呢,就被前面退回來的敗兵給塞住了,氣得他瘋狂的大叫。旁邊一衆參謀副官急忙上前說道,“閣下,支那人的坦克埋伏在前面,要是衝進來就糟了!不如咱們在這架起炮來,至少能擋住他們啊!”
“喲西,馬上架炮!”大橋熊雄點點頭吼道,於是,被堵在谷口裡的日軍便就着地勢架起了步兵炮,等着坦克往裡衝,可是坦克一營的營長冬娜怎麼可能是傻瓜?她自然非常熟悉坦克的長處和短處,只是命令列隊堵住出口,日軍出來一個就打一個,出來一雙就打一雙,反正大橋熊雄的75步兵炮根本不會對虎式坦克造成威脅。這下子大橋熊雄更是跳着腳破空大罵“支那人大大滴狡猾了”,不過他那罵大街式的謾罵也沒有持續多久,不一會兒,坦克二營新補充的幾門33自走炮到位了,只見它們昂起炮口,直接把一顆顆炮彈拋射到了日軍的頭上,幾門剛架好的步兵炮首當其衝,便被他們一起收拾掉了。
原來坦克二營原先裝備的都是三號突擊炮,後來在進攻濟南的時候損失了五輛,關宇考慮再三,便購買了五輛33自行火炮補充了進去,正可彌補坦克炮無法打曲射的短板。
“快向師團總部報告!”炮聲中,大橋熊雄也只剩下求援的份兒了。日軍的辦事效率卻還不低,不一會兒,大橋熊雄的報告便傳到了板垣徵四郎那裡,板垣從來就沒聽說過坦克也可以打伏擊戰,聽到報告頓時勃然大怒,“混蛋,一羣飯桶!居然會被坦克打了伏擊!命令空軍馬上出發,把支那人的坦克都給我炸掉!”
於是,日軍在青島的飛機便緊急起飛,向着伏擊點快速飛來,只不過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參與伏擊的坦克早已經撤退了,關宇纔不會做賠本買賣,讓自己的兵聽着挨炸呢!不過坦克雖然撤了,但卻給日軍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障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也是用手摸着前方慢慢前行,就像一羣騎着瞎馬的盲人,生怕再碰上隱形的坦克;哪怕有時候哪個倒黴蛋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會引起一陣騷亂……
“哈哈,小鬼子真是風聲鶴唳了!”關宇看了笑的前仰後合,薛嶽見了也不禁莞爾,不過他隨即便提醒道,“關軍長,北邊的黃河陣地可還在激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