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原來營救72軍孫軍長,打劫了南京中央銀行的就是你們啊!”等慶功宴結束後劉士毅單獨叫住了關宇,並掏出一份電報說道,“這回你可弄了個大新聞,事情都已經驚動了我們李長官了,以後恐怕還有可能會驚動委員長……喏,這是李長官的來電,黃河那邊韓復渠跑了,小鬼子長驅直入,李長官沒辦法,要求我把你們送到徐州北線戰場,增援徐州以北的作戰。”說着,劉士毅把電文往關宇手裡一遞,並同時注意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態,說實話,劉士毅對眼前這個民間抗戰人士充滿了好奇,且不說他們強悍的戰鬥力,但就裝備而言,這樣的重型坦克就是世界強國似乎都沒見過,他是從哪裡搞到的?
“哦?讓我們去增援徐州?”關宇聽了倒是沒怎麼感到意外,只是自然而然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劉軍長,我們只有一百多個人,坦克裝甲車輛是有一些,可滿打滿算也就十五輛,讓我們這麼少的人去那麼大的會戰……請原諒我的用詞,這豈不是以卵擊石?”
“不不不,你們雖然人少,但僅用三輛坦克就把一個滿編的甲種師團遲滯在蚌埠整整一天,這樣的戰鬥力,就算是中央教導總隊恐怕也望塵莫及。”劉士毅搖搖頭,毫不吝嗇的使用着讚美之辭,他話鋒一轉,又使出了利誘的手段,“老弟,這次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若是打好了,就會得到李長官的垂青,前途不可限量啊……!”關宇聽了點點頭,心說劉士毅雖然是在利誘自己,但他主要動機是想讓自己去徐州助戰,而且語氣中也卻不乏真誠,於是便真誠的說道,“那好吧,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劉軍長能給我幾個好手。”
“行,不過扎邊戰局也會越來越近,只能六十個。”劉士毅一聽關宇答應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便很痛快的答應了。於是,關宇便讓王虎、李漢、王成傑他們去劉士毅隊伍裡挑出六十名優秀士兵,這三人都是老兵了,眼光毒得很,不一會就各自挑了二十人帶了回來,關宇見他們雖然天生瘦小但卻精壯結實,而且目光炯炯、彪悍敏捷,便知都是優秀的老兵,而令他尤爲驚訝的是,其中還有之前見過的135師上尉連長韋士貞,韋士貞道,“反正在哪兒都是當兵吃糧,倒不如跟着你們混個痛快!”
“好啊,歡迎歡迎!”關宇啪的一聲一抱拳,算是行了重逢之禮。於是,原先的一百二十人加上剛剛挑出來的六十人合兵一處,第二天便集體開拔,向着徐州的方向進發了。
民國時期,蚌埠其實就已經是著名的鐵路樞紐了,雖然此時蚌埠已經失陷,但淮河北岸還控制在中國軍隊手裡,於是,關宇他們便在曹老集搭上了火車,劉士毅也是專門安排了一列的專列用來運載關宇的全部家當,由於擔心到時候召喚車庫大門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關宇便把坦克車輛都開了出來,一起搭上火車向北開去。
火車剛從曹老集開出,就
遇到了日軍戰機的沿途騷擾,他們尾隨着列車不停地用機槍掃射,並瞅準時機扔下炸彈,只聽機槍的嘶吼聲夾雜着炸彈破空聲頓時響徹了半空。關宇見狀急忙命令道,“防空坦克,準備就地迎戰!”旁邊馮楚趕忙起身答道,“是!”然後帶着幾個高射炮兵就鑽出了車廂。這列火車是客貨混裝的,前半部是載客的車廂,後半部則是運載裝備的底盤車,只見平板車上,二十名炮手冒着機槍火力迅速鑽進了坦克,此時,不斷俯衝而來的日軍戰機還在用機槍不停地掃射,子彈打在防彈板上叮噹作響,濺起了一片火星。
“小鬼子,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馮楚咬着牙罵了一句,然後對着話筒一聲吼,“開火!”
“突突突突突突!”只見四輛防空坦克驟然火力全開,四座四聯裝20毫米機關炮不停地向空中傾瀉着炮彈,日軍戰機想不到目標的防空力量居然這麼強,一時也都不敢靠的太近了,就這樣,一路上來了幾批日軍的戰機,但它們都只是遠遠的尾隨着,應付公事般的用機槍掃了一通便草草返航,這一路上過的倒也是有驚無險。
從曹老集到徐州其實並不遠,即使以蒸汽機車那老牛拉破車的速度,半天時間也就開到了。下車後,關宇環視了周圍一眼,只見月臺上卻早有人專門前來迎接,當先的是一個大個子,穿着廣西軍的軍裝,即使以關宇1米87的身高看來都無法俯視,而且那人領章上的軍銜竟然是一名陸軍中將,便不由心說來頭不小。只見那中將邁着大步迎上前來,關宇正自忖該如何回話呢,身旁的凌曉雪卻紅了臉走了上去,低下頭說道,“伯父……”哦,關宇一下子就猜出了來人的身份,除了凌曉雪的伯父凌壓西,還有誰比他更適合來此迎客的嗎?
凌壓西打量了關宇一眼,這第一印象似乎還不算差,眼前這個年輕人至少也是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像個忠義愛國之士;不過凌壓西畢竟也是個舊軍人,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心說憑我堂堂中將軍長卻要親自來接一個沒有軍銜的毛頭小子,真不知道李長官怎麼想的?好在凌曉雪上前這一搭話解除了場上的尷尬,凌壓西正好也有了回話的由頭,於是說道,“小雪,你讓我們擔心的很啊,上次派飛機來接你,你爲什麼不走呢?”
“我……我想留下打鬼子……”凌曉雪這回親自見到了這位頗具名望的長輩,表情也不由自主的有些不自然了,不知是不是觸景生情,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你這孩子,要讓我們長輩擔心到什麼時候啊……”凌壓西無奈的說道,“走吧,先去休息。”說到這兒,凌壓西似乎剛剛意識到今天的主角是關宇,便好像很隨意的說道,“這位就是關壯士了吧?我們李長官點名要你來幫忙,一會兒有軍事會議,你就跟着我吧,這樣他們會破格讓你進門。”關宇一聽氣的鼻子都歪了,心說哥纔是主角好不好!?不過面前這位凌壓西他也曾多有耳聞,知
道他是抗日名將,而且又多了凌曉雪一重關係,當下便也不好發作,只得暫且忍下,一個立正敬禮說道,“是,長官!”
於是,除了凌曉雪被安排去休息之外,一行人便乘車一路來到戰區司令部,進門後,卻發現軍事會議已經開始了,只見主將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身材並不魁梧但氣場卻很足的陸軍上將,看面貌貌似在哪裡見過,不用問,這一定就是李宗仁了,因爲他的歷史照片比比皆是,而且關宇也早在歷史課本上見到過了。
“軍委會着令我部力避決戰,撤離徐州,火速突圍。”李宗仁展示着電文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但是,我不甘心就這麼走了,諸位有什麼見解嗎?”由於之前韓復渠不戰而逃,日軍磯谷廉介第十師團不費吹灰之力渡過黃河天險,正連同板垣徵四郎第五師團一起殺來,兵鋒所向,眼看就要抵近到臨沂,徐州危在旦夕。
“既然是軍委的命令,那咱們就撤了吧。”湯恩伯急忙說道,但話音未落就遭到了衆人的一致反對,第五戰區參謀長徐祖貽率先說道,“我軍尚有一戰之力,正可調集兵力,帶日軍進攻藤縣、臨沂之際對其反包圍!”說到這兒,他又特別補充着說道,“我們的兵力佔有絕對優勢!”湯恩伯一撇嘴,“是啊,淞滬會戰的時候,我們的兵力也佔絕對優勢,可是結果呢?裝備不如人,訓練不如人,怎麼打!?”
“誰說裝備不如他們啊?”正在這時,門外的關宇沉不住氣了,直接邁步走了進來。湯恩伯擡頭一看嚇了一跳,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身穿德軍軍裝的人走了進來,還以爲來了德國軍人,可是仔細一看,來人卻是東方面孔,他也聽說過幽靈坦克的傳聞,心說這莫非就是那個自己買了坦克胡鬧的傢伙?於是面孔一板,一拍桌子彈起喝道,“你是什麼人?這是戰區最高軍事會議,也是你這種小兵亂闖的嗎?”關宇一看他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就來氣,當下毫不客氣的回道,“未戰先怯,你又是什麼人?還配帶着將星嗎?”
“你你……”湯恩伯號稱河南四害,一向自是飛揚跋扈,平日裡哪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當下被關宇迎面一嗆,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當即一拍桌子,“來人吶,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拖出去斃了!”話音剛落,他纔想起這裡是李宗仁的地方,自己怎麼能反客爲主胡亂發號指令呢?想到這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李宗仁果然已經黑了臉,一擡手屏退不知所措的憲兵,慢慢地說道,“湯司令,這位是我請來的救兵,就是他僅憑三輛坦克就把日軍一個師團在蚌埠城外遲滯了整整一天,而且還一炮擊斃了大佐級師團參謀長!”
“什,什麼?”湯恩伯一聽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反問道,關宇心說李宗仁還真給自己說好話,看來是故意讓湯恩伯吃癟的,剛纔聽李宗仁管他叫湯司令,他就已經猜到了,原來眼前這個大呼小叫的傢伙就是河南四害之一的湯恩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