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來臨,青龍山上的人們都緊張的在門外守候着,潘鳳和王秀英等人守在房間外,焦慮的走來走去,文若彬一向很少吸菸,如今站在一棵鐵樹旁一口一口的吸着煙,目光停留在那間用白布遮蓋的房間,他的腦海裡卻閃現着紅軍時期劉傲天經歷不少生死劫難,
有一次在長征的途中被野獸咬住喉嚨,險些死去,後來還是活了過來,如今卻又遭遇如此一劫,那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戰功,也難怪葉司令破例讓自己從第一支隊來看望傲天,這也許是送行的,文若彬想到這裡眼眸裡淚水不知不覺滑落在臉龐上,這時,感覺到後背一陣暖暖的感覺,他緩緩轉身,卻看到司馬玉紅着眼睛看着自己,文若彬輕聲說道:
玉兒,你不要哭,他會沒事的。
司馬玉擦着眼眶的淚水低聲說道:不,我知道這次他可能挺不過去了,否則,若涵哥,你也不會躲在這裡哭了不是麼,你可是非常堅強的人,你的父母去世了你都沒哭,如今你卻哭了,我知道你心裡對傲天有着極深的感情,那是生死手足之情。
文若彬眼眸看着漆黑的天空,擦了擦臉龐的幾滴溼潤說道;我沒哭,只是,只是一些水滴罷了,好了,傻丫頭,你表面上對傲天很兇,心裡卻是喜歡他不是,我知道劉傲天那小子怕的你要死,等會,他一聽到你的聲音說不定從鬼門關跑了出來,連閻王都怕了你。
司馬玉聽了噗嗤一聲笑了笑道:若涵哥,你倒是蠻瞭解他的,不過,可惜,他是不懂我的,他只把我當成兄弟一樣,我只希望他可以活下來,在被我欺負幾次就行了。
司馬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對劉傲天的一絲情意,文若彬看着司馬玉嘆息道:
對,他心裡喜歡唐玉清多一點,不過,我感覺這位潘當家對他用情很深,她也是個奇女子,帶着一幫土匪打鬼子,頗有古代俠女的風範,倒是跟你有點相似。
司馬玉聽了哼一聲說道:是麼,我還想跟她切磋呢,劉傲天那混蛋,竟招惹女孩子喜歡,也不知道這地府裡不要有女人,不然他還真的不肯回來了。
司馬玉說着小嘴一撅險些又哭了,文若彬笑着看着司馬玉低聲說道:
你知道首長爲什麼會派你來麼。
司馬玉不解的看着文若彬說道:不就是讓我看着他麼,免得他又惹事,可是,他,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司馬玉險些又要落淚,文若彬輕輕嘆息一聲說道;
這是一方面,葉司令其實也想成全你和傲天,臨走之前跟我說,若是劉傲天不死,特許你們兩個成親。你,不用這麼看着我,這是真的,葉司令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劉傲天徹底聽你的話。
司馬玉那張俏臉一下子暈紅說道:這,這怎麼會是這樣,難怪項副司令偷笑着,原來他們早有謀算,氣死我了。
說着,她卻是笑了,笑的是悽然而美麗,同時帶着一絲甜蜜,這種笑容實在太奇怪了,文若彬看在眼裡,忽然從懷裡將一張紙條遞給司馬玉說道:
這是司令特批的婚姻,而且也上報了中央,若是傲天不死,你就拿着這個紙條給他看,相信他會乖乖就範的。
司馬玉呆呆看着手中的紙條,上面刻着的紅色印記,便知道這是中央的印章,中央怎麼會批准呢,這是爲什麼?
潘鳳焦慮的看着白色的窗戶,對於她而言這一生中最大的害怕和擔憂,她心裡祈禱着暗道;傲天哥,求求你別有事,否則我,我就隨你而去。她說着,摸了摸腰間的勃朗寧手槍,這是潘龍送給她的禮物。
王秀英輕輕說道:鳳兒,傲天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的手好冷啊。
她說着緊緊握着潘鳳的手,潘鳳則反握住王秀英低聲說道:我,我沒事,秀英姐,娘,她睡了沒有。王秀英低聲說道:沒事了,我給她服下你給的藥,已經睡着了,鳳兒,若是他真的沒事,我們就一起伺候他,好不好。
潘鳳看着王秀英,那蒼白的臉龐浮現一絲紅暈羞澀道:別說這些,傲天哥他說過,等把鬼子趕走,再說這些事情。
王秀英輕輕嘆息說道:劉家香火不怎麼旺盛,大嫂的孩子畢竟是外人,所以,娘一直希望你我爲劉家留下香火,萬一,萬一傲天真的沒了,劉家也不至於斷後。潘鳳聽了一時呆住了說道:什麼,那大嫂的孩子不是劉家的人,那,那是誰的?
王秀英輕嘆一聲說道:你不要多問了,這是孃的心病,她之所以留下大嫂,也只是不忍心讓她們母子流離失所罷了。
潘鳳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劉母對大嫂很是冷淡,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只是,這大嫂卻對劉傲天卻又是那麼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很是不舒服。她輕嘆說道:也苦了娘了,好吧,我考慮考慮吧,只要他活着比什麼都好。
這時隱約聽到有人說道:快點,止血,傷口太大了,必須堵住。潘鳳聽了心裡一陣着急正要進去,但卻被王秀英攔着說道:鳳兒,不可以進去,醫生都不是說了不要進去,否則傲天會有危險的。
潘鳳咬着嘴脣靠在牆上閉着眼眸,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王秀英擦了擦淚水低聲說道:鳳兒,我比你更擔心傲天,可是,可是我們必須堅強,你的擔子很重,這山寨的人都以你爲主心骨,你垮了,山寨也垮了,鬼子要是來了怎麼辦。
潘鳳聽了眼眸忽然睜開凝視着王秀英說道:你剛纔說什麼?王秀英眼眸微微一睜說道:我,我讓你保重身體啊。
怎麼了鳳兒。潘鳳神色顯得一絲緊張低聲說道:不,你剛纔提到鬼子,是不是。王秀英輕嗯一聲困惑的看着潘鳳說道;
怎麼了鳳兒。
潘鳳忽然快步朝前面走去,這時劉一靶正將熱水放在木桶裡卻忽然門被人踢開,劉一靶愣了一下轉身一看卻見潘鳳,一時驚呼道:小姐,你,你什麼事情?潘鳳看着劉一靶的木桶低沉說道:
你先前跟我說你們跟鬼子遭遇過?是不是。劉一靶茫然的點頭說道;是啊,還打了大勝仗呢。潘鳳沉思一會說道:勝仗,你覺得期間過程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你們明明已經被鬼子發現,後來卻讓你們給溜出來了,後來一陣槍聲突然出現,種種跡象來看,以你們當時的情況可以逃脫出來麼。
劉一靶聽了呆了一呆說道;小姐,難道,你的意思這是鬼子的陰謀,是有意放我們走,期間那些鬼子忽然出現,只是一種小把戲,這,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鬼子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這次死了可是很多人啊。
潘鳳哼了一聲說道:死了很多人,都是鬼子麼?你打過不少鬼子,有沒有看到鬼子頭領死了,就這麼一窩散了麼。劉一靶眼眸微微一動說道:小姐,這會不會是你的猜測,鬼子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這件事我去查一下。
潘鳳低聲說道:算了,眼下你讓人盯緊一些,任何上來的人都有可能是鬼子的眼線,那個俘虜的日本軍官在哪裡?
劉一靶忙說道:我讓人把他關了起來,那小子跑不了,小姐,你放心我會讓人嚴格盤查的,不顧,這雷虎那邊人小姐你看。
劉一靶滿臉苦笑的看着潘鳳,畢竟自己擅自做主讓雷虎上山,多少讓潘鳳有點不高興,只是潘鳳此刻只是說一句道:先讓他們留下來吧,等傲天哥醒了,再作打算,你眼睛給我亮點,千萬有半分大意了,這點水給傲天哥用吧啊。
劉一靶聽了一時傻了眼忙說道:是,是小姐。潘鳳看了看劉一靶說道:還有你注意一下刀疤臉。說着,她轉身便離去,劉一靶無奈的搖了搖頭暗道:看樣子我洗澡是別想洗了,反正已經一個月沒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