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殺手的抉擇

秋本靜香原是一個知名的日本將軍的遺孀,將軍在日本軍界很有影響,瀨谷啓也不敢拿秋本靜香怎麼樣,所以雖然屢次行刺失敗,瀨谷啓都沒有過多地指責她。

荒山,枯冢,一片肅殺!一截露出地表的斷碑,碑上的字體已然模糊。

一個風衣墨鏡的男子,帶着默然自慚的表情,看着最後一張黃紙燒成灰燼的時候,喃喃自語:“小黑!大哥無能,屢次行動失敗,這一次大哥在你墓前發下毒誓,不成功便成仁!”

言罷,立起,一雙冷峻的眼睛緊盯着連綿起伏的羣山,看着夕陽的最後一抹消逝在若隱若現的羣山之中。

他邁開步伐,朝着落日的方向走來,他的背後灑下一道長長的人影。

“大哥!”聲音從背後傳來,一個面容瘦削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忽然立足不穩,身體前探,向前撲去,厲天閏一把扶住,看到了男子一臉疲倦的神情。

“大哥,放棄吧!我們不要這筆錢,爲日本人做事不會有好結果的!”

“小劉,你糊塗了嗎?你在說什麼呢?”

“我被林峰的人抓住以後,他們沒有傷害我,反而對我不錯,還把我放了,所以……”

“不行!你忘記小黑是怎麼死的嗎?從小跟我玩到大的兄弟,就這樣讓人一槍給崩了!此仇不報,我妄爲人也!”

“大哥,冤冤相報何時了,據我的觀察,林峰他們並非大奸大惡之徒,我們不能殺了他們。”

“小劉,你忘記了我們殺手的身份了嗎?我們只認錢,不認人,哪怕遺臭萬年,也在所不惜!”

“可是大哥,你不覺得我們只是日本人利用的殺人工具嗎?一旦我們的任務失敗,行蹤暴露,日本人就會殺死我們,或者將我們投入那地窖之中做細菌試驗?”

“這……”厲天閏想到了什麼,表情略顯遲疑。

“大哥,你聽我一次,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們已經足夠的酬金,可以回到越南過下半輩子了。”

“不行,如果我們現在離開組織,瀨谷啓一定會趕盡殺絕的,我們的錢賺了也沒命花啊!”

職業殺手,一旦加入這個行業就很難走回頭路,如果不能完全任務,甚至有可能遭到同行的追殺!

看着小劉的愁容,厲天閏不爲所動,咬牙道:“我意已決,我一定會履行一個殺手的承諾,如果我這一次刺殺王耀武不能成功的話,我將在天皇面前剖腹剜心。”

“可是大哥,你不是日本人啊?”

“小劉,你有所不知,我從小就是一個流浪街頭的孤兒,是秋本靜香收養了我,還教我武功,我從記事的那天起,就忘了我的國籍是越南,秋本靜香已經把我訓練成了一個狂熱的納粹分子,我從加入他的組織的那天起,我對着太陽旗宣誓,我將誓死效忠天皇陛下!”

“可是……”

“沒有可是!小劉,我不會勉強你,你也不是日本人,你有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要離開組織,離開大哥的話,我不會勉強你!但是如果你真的離開了,那麼大哥就庇護不了你了,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好自爲之!”

“大哥,我聽你的,我跟你去執行任務。”小劉回心轉意,說道。

“這樣纔是我的兄弟……”厲天閏一拍小劉肩膀,說道。

當夕陽消弭在山谷之間的時候,天色就開始變得黯淡無光了,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沒星星也沒月亮,只有霓虹燈的光亮斑斑駁駁地灑落在地面上,照亮了街角每個落寞孤寂的人的臉。

隨着戰局的白熱化,長沙市立醫院已經人滿爲患,都是傷兵,缺胳膊,少大腿的,隨處可見。爲了滿足日益增長的傷兵的需要,軍部與醫院聯手招募了很多醫護人員,很多百姓家的孩子,只要略微懂得一些醫學常識的,都被緊急調往戰地醫院。

隨着傷員日益增多,炊事員也是人手緊缺,那麼多人住院都要吃飯,問題很大,林峰也在隊伍裡挑選了董小花等人,緊急送往戰地醫院的炊事班,但是仍然供不應求,患者與醫者的比例達到了100:1的尷尬局面,平均一個患者只能得到一個醫生的照顧,只要稍微有好轉的跡象,就要空出牀位,留給新的傷員。

營以上的軍官,可以享受貴賓級別的待遇,但是也已經人滿爲患了,就以王耀武所處的102病房來說,躺着五個旅長,三個參謀,和一個團長。

由於王耀武的軍銜最高,大家就主動把最好的位置讓給他,後來考慮到王耀武的特殊情況,就被醫生擡進了秘密病房裡面住院調養。

除此之外,還給他專門佩戴了一個迷你收音機,可以聆聽廣播和音樂,這樣有助於恢復健康,飲食方面也有專人搭配,保證三餐營養均衡,貴爲國軍王牌軍的軍長,可見薛嶽對他是怎樣的器重,只要74軍不倒,只要王耀武還活着,那麼國軍將士的士氣就不會消亡。

此時的王耀武眼睛微微睜開,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王雨依與許芸芸一左一右,侍立在兩側。

依依的臉上有淚痕,像是剛剛哭過。

“傻丫頭,你爹爹沒事,哭個啥勁?”

“都是我的錯。”依依哽咽。

“說什麼傻話呢?這是毒氣彈的後遺症,熬過去就好了。”說着,王耀武掙扎着立起身來,許芸芸慌忙將他扶正,將他的頭輕輕得放在靠枕上面。

“都是女兒無能纔會讓壞人抓走,纔會讓爹爹的病復發。”依依繼續哽咽。

“你爹這不沒事嗎?何況你也順利回來,這是皆大歡喜啊。”王耀武強顏歡笑。

“中央社最新消息:日軍在進攻新牆河失利後,緊急撤退,退出長沙,退守武漢。”老式的收音機翻轉着頁子,發出了女記者磁性的聲響。

“怎麼回事?第二次長沙會戰剛剛交上了火,日軍忽然撤退?這阿南惟幾在搞什麼鬼?”王耀武犯疑了。

“爹爹,你能不能不要管這些事情安心養病了?”王雨依嘟着嘴巴,嬌怒了。

“不行,我是軍長,我要回到軍區駐地召開緊急會議。阿南惟幾肯定在搞什麼陰謀!”王耀武蹙眉。

“芸芸,你去把收音機關了吧!”依依看向芸芸。

“哦。”芸芸立馬反應過來,起身去關收音機。

“女兒,你幹嘛,快去給爹爹辦理出院手續,爹爹要上前線,幹他孃的小鬼子!”王耀武掙扎着要下牀,依依苦苦擋住。

“爹爹,74軍有林大哥在,不會有事的!”

“林峰雖然勇敢,但是他帶兵經驗沒有我豐富,不行,我要去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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