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帶領僅存的幾個特戰隊員,且戰且走,退出姑塘口,投長山一帶而來,各路敗殘軍士先後撤退到長山,丟盔棄甲者數不勝數,有些軍士在逃跑過程中連武器都丟了,非常狼狽。一萬多人坐困於長山固守待援。
林峰計點下敗殘軍士,除了馬法五撥給自己的318獨立團損失過半之外,自己率領的神風特遣隊也是損失慘重,原先在馬當要塞海戰中就有犧牲兩個,重傷一個,失蹤一個。這一次姑塘口海戰更是損失慘重,除了自己、大憨、柳絮飛、小龍之外,阮儀負傷,其餘皆犧牲了。原本11個人的較豪華陣容,現在已經只剩下5個了。
如今這一萬多人坐困於長山頂上,飢餓、疾病、糧食都成了問題。好在封少君部隊的陣容相對比較完整,除了犧牲了三個連長和五個排長。以及近3000兵力外,其餘編制都在。
因此,在這裡封少君的兵力最多軍銜最高,使他有權利在這裡發號施令,他走到孫子健部隊裡面去,檢查了下部隊的傷情,說道:“現在我們需要統一行動,纔有可能脫離日軍的封鎖線,安全地離開這裡,支援其他部隊的戰鬥。我是79軍28師的師長,少將軍銜,這裡的職務我最高,你們必須聽我的,我要求你們第九戰區的第2兵團加入我們的部隊!”
“我們軍隊的最高長官是薛嶽,我們爲什麼要加入你們的79軍。”孫子健站起,個頭幾乎與封少君一般高。
“這是命令!薛嶽遠在他處指揮戰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們不加入我們的部隊接受我的統一指揮,我們這一萬多人都將葬身於鬼子的鐵蹄之下!”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你又不是我們上級長官?”兩人起了爭議。
“大家騷安勿躁,聽我一言,封參謀說的也有道理,這裡的軍銜就是他最大,你們應該拋開一些成見,暫時服從封參謀的統一領導,等突出重圍,取得勝利以後再各自歸隊不遲。”林峰站起,走了過去,個頭明顯比兩人都高出半截。
“好吧!暫時聽你的。”孫子健無奈地搖了搖頭。
“假惺惺!濫好人!我可不會領你的情。”封少君看向林峰。
“呵呵……”林峰笑笑,不以爲意。
封少君選一處空曠之地,架起了十幾門迫擊炮,六門山地炮,和一些重機槍,嚴陣以待。原先部隊裡面還有近30門迫擊炮,經過一系列戰鬥下來,損失在近三分之二,有些炮來不及搬運就丟在逃跑的路上了。
“鬼子兵最可怕的不是大炮飛機,而是生化武器,這種武器可以在短時間內摧毀人的戰鬥意識。”林峰走到封少君旁邊,好心提醒。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封少君冷漠迴應。
“可是我們的水和毛巾不多了。”林峰繼續提醒。
“你不是善用尿布捂鼻子嗎?”封少君嘲笑式地看向林峰,他的嘴角因爲嘲笑而微微泛起。
“哈哈……”緊接着封少君身後的數千戰士都發出一陣嘲笑。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你們認爲很好笑對嗎?靠……”林峰轉身離開,不再廢話。
落日到來,那些黑霧遲遲未能散盡。很多戰士感染了病毒,原先與鬼子兵鏖戰的時候沒有感覺,現在安頓以後反而陸陸續續發作出來,哭爹喊娘,哀嚎遍地。
“咳咳……”柳絮飛扶在一顆樹上不斷咳嗽,像是感染風寒,其實是毒氣入內,這會兒正式發作起來了。
“鬼子兵真是慘絕人寰,滅絕人性……”小龍倚在一邊捶胸頓足,大罵鬼子兵的“美好”道德。
林峰悄無聲息地走到柳絮飛身邊坐了下來,柳絮飛不由自主地把頭朝林峰肩頭上靠了過去,仍舊不住咳嗽,咳得臉頰微微泛紅。
“大憨,拿水過來。”大憨得令去取水,沒有勺子,沒有碗子。就用兩隻手掌聚攏後去盛水。
柳絮飛喝了幾口水,稍微緩和一些了,接下來繼續有硬仗要打,可是柳絮飛已經中毒了,林峰蹙眉想了一會兒,對大憨說道:“大憨,柳絮飛同志已經中毒了,需要及時接受治療,如果待在這裡拖延日久就麻煩了,你揹着柳絮飛先離開這裡到後方軍營裡面去,那裡有個當地一家戰地醫院,我和小龍,給你們做掩護,你到了那裡照顧柳絮飛,不用再趕來了。但是……”
林峰忽然想到什麼,又走到封少君的前面,說道:“鬼子兵馬上要殺上山來,我希望封參謀可以抽調一部分兵力護送我們下山,我們的傷員毒氣攻心,命在旦夕,我想把他送到後方的戰地醫院去,需要你們的掩護。”
“你們自己不是有軍隊嗎?”封少君冷漠應聲,甚至都不屑正眼看他,連臉皮都懶得擡一下子。
“封參謀,你不要開玩笑,我們的獨立團已經幾乎犧牲殆盡了,連參謀都已經負傷在身。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了。”林峰耐心解釋着道。
“林峰,敵人的炮火這麼厲害,我們怎麼可以分兵幫助你們突出重圍,你們自己想辦法了,再說了這麼多死於戰場,一個女同志犧牲了,又能算得了什麼?”
封少君冷漠迴應。
“姓封的,我們的同志就快死了,你見死不救,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大憨臉色驟變,掄拳過來,被林峰一把攔下。
“大憨,不要衝動,封參謀也有他的難處,我們自己想辦法突圍出去。”
“咳咳……”柳絮飛在咳出了兩口血水之後,昏厥過去了。
事不宜遲,林峰讓大憨背起柳絮飛往山下跑去,林峰與小龍持槍在手,左右護衛,護送兩人下山。
因爲大憨力大無窮,負重走路,比其他人厲害太多。所以林峰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他,另一方面,林峰也從這段時間神風特遣隊員的相處中看出來,大憨喜歡柳絮飛,他也想給自己的愛將創造一些合適的機會,希望兩人可以共結連理,找到屬於自己的伴侶,終生幸福。
趁着夜色,摸下山來,仍舊有零零落落的槍聲不時響起。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藉着微弱的光線,可以看清楚日軍在山腳下臨時搭建的一些帳篷了,看來這些日軍也是累了,他們急需要一個充足的睡眠來恢復體能,看來今夜的守山是安全的。
晚風習習,月明星稀。這些日軍搭的墨綠色帳篷錯落有致,互相的間距不足兩米,成環狀密佈于山腳下,帳篷與帳篷之間設立警戒哨,並在外圍用泥袋堆砌成掩體。
鬼子兵輪流守夜,稍有動作,很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