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沒有想到,自然也沒有防備,僅僅是設置了數處或明或暗的崗哨,這些崗哨一般都是由僞軍來擔任,僞軍們的素質可想而知,反正是混日子,稀裡糊塗把命丟了可就不值當了,只要查崗的鬼子一走,他們便貓起腰來,躲在犄角旮旯裡打起盹來。
就這樣,一路有驚無險的摸過鬼子陣地,來到一處公路,劉振藉着星光,看了看上面的痕跡,小聲道:“看樣子,鬼子汽車應該是剛過去不久,挖幾個大坑,裡面埋上地雷,鬼子車隊來了,直接送他上西天”。
“我們走的急,沒帶地雷啊”?
“把手榴彈五個一捆,捆在一起,引線拉出來纏到一起”。
“指導員說的是,就這麼辦”。
十多個人分成兩撥,一撥弄手榴彈,一撥挖坑,坑挖好後,又遇到一個問題,沒有繩子。
劉振忙讓戰士們都把綁腿解下來,接到一起,一頭連着手榴彈的引線,一頭延伸到山坡上的戰士手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等了很久都沒有鬼子車隊的動靜,有些戰士不耐煩了起來,開口嘟囔道:“連長,你說小鬼子的汽車還來嗎”?
“你給我閉嘴”屠夫瞪着眼睛喊道。
“我說你們都小聲點,是不是怕小鬼子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設伏”劉振小聲道。
“所有人都給我閉嘴”屠夫又重新叮囑了一番衆人。
別看過了年到了春天,可晚上還是比較冷的,畢竟這是山區,十多個戰士一動不動地趴在公路一側的土溝裡。
鬼子的汽車隊出現了。
頭車的駕駛棚頂上架着兩挺歪把子機槍。車廂裡滿載着荷槍實彈穿着黃色粗呢麪皮大衣戴着皮帽的日本士兵,運送鬼子兵和物資的卡車竟有好十多輛。
卡車開得很慢,先頭車似乎在謹慎地做着搜索前進,看到這麼多的鬼子卡車,劉振臉色倏變,輕聲道:“連長,情況有變,這麼多鬼子,咱們幹不幹?”
屠夫注視着開近的車隊,牙一咬發狠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幹!敵人把胸脯送到咱們的刺刀尖前,咋能把刺刀縮回來?”
他一揮手,劉振拉響了預先埋好的地雷。
“轟”的一聲,第一輛車被炸得粉碎,汽車的碎片、日軍士兵破碎的肢體紛紛揚揚從天上落下,幾乎全落在潛伏戰士身上。
運氣出奇的好,六捆集束手榴彈居然在短時間內炸燬鬼子五輛汽車。
蓋在身上的枯草在一瞬間被掀開,手抓着大刀的戰士們衝上公路,頃刻間,身穿黃色軍裝的人羣和身穿灰色軍裝的人羣便絞做一團。
訓練有素的鬼子士兵在突如其來的打擊前迅速做出反映,他們嗷嗷地嚎叫着從車上紛紛跳下去,嘩嘩地拉槍栓聲響成一片,黃澄澄的子彈從槍膛裡跳出來,迸落在地上,訓練有素而又墨守成規的鬼子士兵,百忙中也沒有忘了在白刃戰前按《步兵操典》退出子彈。
就這麼一眨眼的停頓,有幾個鬼子士兵手腳稍微慢了些,被虎頭山戰士的大刀捅個透心涼。
這是場不對稱的肉搏戰。
雙方戰士殺紅了眼,刺刀相交的鏗鏘聲,槍托擊中肉體發出的悶響聲,瀕死者的慘叫聲,殺得性起的吼聲響成一片……
身穿灰布軍裝、頂着夜寒風的虎頭山四連突擊隊戰士,在連長和指導員的帶領下,以破釜沉舟的決死精神面對強敵,在和對手兵力相等的情況下率先發起攻擊進行了一場慘烈的白刃戰。
混戰中,劉振喊了一句:“炸車,炸車,給我炸掉鬼子的汽車”。
被他這麼一提醒,殺的有點興起的四連戰士纔想起自己此次伏擊計劃的首要目標,大部分戰士都抽個空子,取出了懸掛在腰間的手榴彈,他們抓出手榴彈,可把小鬼子給嚇壞了,車上拉的是什麼東西,鬼子最清楚,除了開頭被炸燬的五輛汽車運送的是一些戰士和食品外,剩餘的六七輛大部分都是武器彈藥,要是讓手榴彈炸掉,後果可想而知。
屠夫的對手是個鬼子軍曹,他不像別的鬼子兵那樣,嘴裡呀呀地叫個沒完,而是十分冷靜,一聲不吭,端着刺刀以逸待勞,對身旁慘烈的格鬥視若無睹,只是用雙陰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屠夫。
兩人對視着兜了幾個圈子,也許鬼子軍曹在琢磨,爲什麼對手擺出一個奇怪的姿態。
屠夫右手握刀,刀身下垂到左腿前,刀背對着敵人,而刀鋒卻向着自己,幾乎貼近了左腿。
鬼子軍曹怎麼也想象不出以這種姿勢迎敵有什麼奧妙,他不耐煩了,呀的一聲傾其全力向屠夫左肋來個突刺,屠夫身形未動,手中的刀迅速上揚“咔嚓”一聲,輕巧的殺豬刀磕開了日本軍曹手中的步槍上,然後刀鋒從右至左,從上而下斜着掄出了一個180°的殺傷半徑,殺豬刀連豬都能殺,何況是個人。
鬼子軍曹的身子飛出兩米開外,還怒視着屠夫呢,屠夫咧開嘴樂了,傻傻的站在原地。
劉振見狀,忙喊了一句:“連長,趕緊炸車”。
這會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手榴彈了,屠夫點了一下頭,在地上的鬼子屍體上**,還真讓他摸到幾枚,不由笑了一下,鬼子手榴彈怎麼用,他聽於同說過,拔掉拉環,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下,扔到了鬼子汽車上。
手榴彈爆炸後產生的衝擊波又連帶的引燃了車上的炮彈,滿滿的一車炮彈,爆炸後產生的威力可想而知,就在那麼一瞬間,十多輛鬼子的汽車連帶押送他們的鬼子兵化爲烏有。
屠夫在扔掉手榴彈後,忘了往地上爬,感到自己腦袋一白,連帶着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胃裡一陣**,見劉振在跟自己說着什麼,愣是一句話也聽不到,他知道,自己的耳朵被震的聽不見聲音了。
劉振跟他說話,是在提醒他,身後有兩個負傷的鬼子,要他小心,怎奈屠夫被震得聽不到一點聲音,萬般無奈之下,劉振抓起手槍,朝着兩個鬼子傷兵就是兩槍,兩個鬼子兵應聲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