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部當然不會有別人。
警衛排早已得了劉浪的命令,待校官們一出門就封鎖了團部周圍五十米範圍,別說老鼠,就是隻蒼蠅恐怕也很難飛得進來。
出現在張儒浩面前的,是一個留着兩片小鬍子,卻穿着軍裝的胖子。
而這個小鬍子胖子的畫像,張儒浩卻是早已見過的,不在青天白日的那邊,而在紅五角星的那邊。
“我不知道你見沒見過我的畫像,但劉商這個名字你肯定是聽說過的,我,是劉浪,亦是劉商。”劉浪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前一段時間出去了一趟,沒有去別處,卻是去了甘肅哈達鋪,嘿嘿,三千杆漢陽造步槍和24挺重機槍72挺輕機槍以及五萬斤米麪一萬斤臘肉等物資,你知道送給誰了嗎?”
一張簽着那個名字大名的商業合同出現在臉色不變但眼神已經變的張儒浩面前。
張儒浩努力保持着平靜的臉終於色變,脫口而出,“你是將那批物資送給了。。。。。。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到達那裡的?他們,現在還好嗎?”
劉浪笑了。
在紅色部隊的消息面前,已經努力保持了半天鎮靜的張儒浩的堡壘也被攻破了,他最後這句話,亦是徹底袒露了他的心聲。
“嘿嘿,不瞞團副你說,從他們離開江西,他們每一場的戰鬥,我都瞭如指掌,或許你不信,但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我比你更關心他們的生死存亡。雖然你是他們的人,而我,還不是。當然了,我既然能把那批物資送出去,就證明他們沒事,就是傷亡較大。”
“他們沒事,太好了。”乍聽到紅色部隊消息的張儒浩的眼睛有些溼潤了,胸膛劇烈的起伏顯示着他難以抑制的激動。
他已經和紅色部隊足足失去了三個月的聯繫了,現在終於又聽到了他們的消息,而且聽劉浪的意思,首腦機關都還安好,他哪能不激動。
“我還見到了周公和毛先生,在他們的領導下,紅色部隊正在朝着一條正確的道路上行走。”劉浪繼續說道。
“是的,是的,他們纔是我黨最傑出的領袖。”張儒浩眼含熱淚連連點頭。
直到片刻過後,心緒終於平靜下來的張儒浩看向劉浪,“團座,我能問問理由嗎?”
“還在我上學的時候,我的老師曾對我說過一句話,說只有紅黨纔可以救中國。我曾經心存疑慮,但這兩年透過不斷和他們接觸,雖然他們也犯過不少錯誤,但在那位偉人的領導下,他們亦在不停修整錯誤走向最正確的道路。不瞞你說,和那位紅黨領袖交談的一夜,或許是我此生最值得紀念的一夜。直到昨天我從哈達鋪回到獨立團,我終於信了老師的那句話:只有紅黨才能救中國,因爲他們代表的是中國最廣大的農民階級的利益,而農民階級是我目前國之根本,他們的理想一定能獲得成功。”劉浪坦然說道。
劉浪這席話,有百分之九十爲真,就一分爲假。不過,做爲一名穿越而來的紅三代,他從孩童時期接受的就是老爺子最正統的紅色教育,老爺子爲師所說的那句:只有紅色才能救中國。其實也不是算不得劉浪有什麼妄言。
“你哪位老師。。。。。。”
“不知去向,自從一次組織我們上街遊行之後就失蹤再也不見了,我也一直尋找不見。”劉浪搖搖頭。
“哎!這又是因爲光頭的白色恐怖,我黨爲此不知犧牲了多少同志。”張儒浩頗有些憤懣的搖頭嘆息。
通過劉浪這番話,所有曾經的疑惑全部迎刃而解。一個地主家的胖兒子,一個手掌兵權的上校團長,爲何獨對紅黨情有獨鍾,一場大戰之後就急匆匆的趕往紅色蘇區。所謂的合作不過是換取鎢砂礦,但付出的卻是遠遠超出其價值的槍支彈藥和各類緊俏物資。
爲何對戰略大轉移的紅色部隊如此關注,還特意準備了大量的物資悄然送達。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在上學時就感受過紅色思想的薰陶,對紅色早已心神嚮往。
做爲一名一直潛伏在國黨最核心部門之一軍政部的地下黨張儒浩甚至壓根都沒懷疑劉浪所說之真假,因爲,對於劉浪來說,說假話毫無意義。
如果說他是一名想借此打入紅黨內部搞破壞的敵特,那真是叫傻到家了。對於別人來說,劉浪不過是一名上校,但在獨立團呆了兩年有餘的張儒浩看來,劉浪這個僅掌一團之兵的上校卻是和國軍數千上校大爲不同的。別人不知道但他這個有心人卻是很清楚,現在的獨立團戰鬥力甚至已經遠遠超過長城之戰時能將第八師團擊潰的獨立團。
光憑他們現在手裡裝備的高射速機槍和已經裝備部隊的半自動步槍,他們的戰鬥力就近乎低得上一個整編師,再加上傳說中還在研製的新型火炮,他們的戰鬥力究竟能達到什麼地步,張儒浩這個經過了黃埔軍校正規學習並經歷過東征經歷過中原大戰的軍人也不知道。
手中擁有如此強大戰力的部隊,又透過商隊瞭解了紅色部隊的動向,如果他想向某人邀功,大可以用戰功之形勢獲得自己想要的。張儒浩相信,那位將紅色部隊視爲心腹之患的光頭校長一定不吝獎賞,上校變中將絕對不是不可能的。
“那你的意思是?”張儒浩且驚且喜的看向劉浪。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希望加入貴黨,但獨立團我卻不敢完全保證,所以,我希望你來當這個教導隊總隊長,只有有了有力的思想覺悟支撐,我相信,這支部隊遲早能成爲守護我國家民族的精銳之軍。”劉浪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是的,通過這三年獨立團的發展,劉浪已經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獨立團全軍之所以現在還如此團結,其實都是建立在豐厚的軍餉刺激,雖然也有他極力灌輸的保家衛國思想理念支撐,但那個理想太宏大。獨立團官兵大多都是不識一字的農民軍組成,思維也侷限於養家活口,光是保衛國家保衛民族這些大口號距離他們實在是太過遙遠。如果有一天他不能提供豐厚的軍餉的話,遇到一次重大失敗,這支他苦心經營數年的強軍很有可能就此煙消雲散。
而如果論到思想教育,這世上,紅黨說第二,這星球上恐怕無人敢稱第一。從八十五年後的時空穿越而來的小蝴蝶可以用歷史的車轍來證明這句話的正確性。未來的共和國,在另一位大拿的領導下,豪邁的向全世界喊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口號。劉浪有理由相信,偉大的中華民族在紅黨的領導下將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巔。
“好,我立刻向首長彙報。”張儒浩毅然點點頭。“不過,我要借通信排電臺一用。”
“我會讓雁雪親自協助你。”劉浪回答道。
這句話,徹底讓張儒浩放寬了心。
這是劉浪毫無保留投向他們的最有力保證。連老婆都要一起帶過去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一段電波穿過茫茫夜空,傳向數百公里以外的甘肅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