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溝裡的人也是早就收到消息,見劉浪領人過來,路邊草叢裡站起幾個端着衝鋒槍掛着盒子炮的黑衣大漢,將槍收起來主動站到一邊。
這些自然很正常,一大批物資運過來,若是沒有武裝護衛,在響馬橫行的甘肅那纔是叫腦殼壞掉了呢!
一直走到幾個偵察班所說的800米深溝中看到一排草棚的影子,一個笑容和煦穿着最平常長褂布鞋的中年人就站在前方,彷彿沒有看到一羣紅色戰士一樣,拿着一個清單請走在最前面的劉浪過目,等到劉浪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點點頭表示認可之後。
中年人對後面招招手,一隊隊穿着粗布衣裳駝幫馬伕打扮的男人各人牽着一匹駑馬魚貫而出,不過馬背上卻是上着馬鞍,紛紛翻身上馬。中年人騎在自己的馬上,衝看向自己的紅色戰士們點頭笑了笑,就帶着大隊人馬就此向溝外走去。男人們也紛紛目不斜視跟着自己的首領就往外走。
“還請樑連長派幾位同志騎上馬跟着,將他們送出貴軍控制的區域。”劉浪對未來的大牙中將請求道。
“那是當然。”未來的大牙中將自然是滿口答應,低聲跟跟在自己身側一直保持警戒的幾人低聲交代了幾句並拿出一張蓋了紅色印章的通行證交給領頭的班長。
五名紅色戰士騎着幾匹特意空出來的馬,跟在近400人的騎行隊伍後面出溝去了。
顯然,紅色部隊那些高層們早已想到這個問題,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只是他們恐怕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人馬藏在其中而已。
紅色戰士們戰在一旁,目送着一隊隊人馬離開。他們當然不會有什麼見怪,那幫馬伕們之所以根本不理會紅色戰士們,自然不是不懂禮節,而更多的是爲了保密需要。
但楊紅曼還是有些擔心,目送着一隊隊人馬有序的走遠,悄聲問劉浪道:“劉商,這麼多人看着你帶我們來,是不是對你很危險,以後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做了,白狗子殺人不眨眼的。”
“呵呵,放心,這些人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絕不會出現泄密事件。”劉浪微微一笑,安撫年輕時候的奶奶。
同時,心中無限溫暖,他想象中的奶奶,就是這樣。
劉浪怎麼可能犯下那種低級失誤?讓數百華商僱員眼睜睜看着他和紅色部隊出現並把海量物資贈給紅色部隊。只要出一個叛徒,那他就要完蛋。
能一直呆在此地的數百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華商集團能出現在此地的不過是寥寥幾人罷了,而那幾人都是華商集團經過肖風華保衛部經過三年考覈提起來的中堅力量,每年的分紅都不下數萬銀洋,一家老小的命運都系在華商集團身上,和紅色部隊接觸這樣近乎抄家滅族的機密之事他們又怎會泄密?
而所謂的駝幫,其實是劉浪三個月前就急調青龍山鄧文的騎兵旅千人分批從青龍山化妝成華商集團北方分公司運輸隊去往陝西,在陝西接到貨物後就又分批趕往甘肅,再分批由甘肅回到位於長城的青龍山,現在這不過是最後一批等待交接的人員罷了。
鄧文部雖然不是劉浪的直屬屬下,但他們現在的給養武器補給幾乎都靠着獨立團,甚至連基地都是獨立團交付的,兩支部隊已經不是同氣連枝而是禍福所依牢牢的交織在一起,劉浪若是倒黴,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保密性自然是不用說的。
這樣,即利於保密又增加了貨物的安全性。有了這幫精於戰鬥的騎兵戰士,再配合獨立團兩個特種兵一個攜帶最新裝備的警衛排,劉浪相信,就算是遭遇甘肅軍閥的正規軍,他們也有能力保住這批貨物不失,實在不行,“毀屍滅跡”這個活兒還是能做到的。
劉浪必須得足夠謹慎,在現在名義上還是光頭大佬說了算的時代,他必須得有積蓄力量的時間,否則,光依靠他一個人,對這場戰爭只能無能爲力。他雖然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努力,區區五年的時間依舊太少,他或許依舊撼動不了歷史車輪固執的車轍,但他總得去做去試圖改變,中華大地上少流一滴血,日寇多痛徹心扉一次,那都是他的成功。
“華商集團,不簡單那!”未來的大牙中將突然插言道。
四百餘人,四百餘匹馬,除了馬蹄聲和馬匹打響鼻的聲音,再無其餘多餘聲響。四百來個人,身形筆直的坐在馬背上,身體隨着馬匹的走動而有韻律的上下起伏,如果不是他們都身穿着苦力的服裝,身上也沒有揹着馬槍,馬匹也是普通的駑馬而不是戰馬,大牙中將甚至都以爲他看到了一支精銳的騎兵部隊。
只能說,大牙中將是個天生的軍人,他的錯覺沒有錯。他眼前的這支“馬伕”們,的確是中國最精銳的騎兵之一。
不過,他沒來得及驚歎一羣駝幫馬伕都能如此紀律嚴明,大牙中將以及年輕大黑臉和一幫紅色戰士們已經被眼前依着山體搭建的連綿不絕排出最少三百米的草棚給驚呆了。
這得有多少物資才能用如此多的草棚來存放?
“五萬斤大米,五萬斤白麪,一萬斤臘肉,以及。。。。。。”劉浪在草棚前哈哈一笑,那股不用描述都土豪氣息十足的氣息再度撲面而來。
“我的親孃,劉老六,扶着老子,老子的腿有點兒軟。”未來的大牙中將的手有點兒發抖,嘴中喃喃自語道。
“連長,扶不住,我腿也軟。”一旁的紅色戰士也張大着嘴巴回答自己的領導。
“哈哈,樑大牙,就這點兒出息呢!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劉兄弟送禮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年輕大黑臉突然放聲大笑。
劉浪的臉上也笑開了花,繼續道:“劉科長,還是你瞭解我,不過,我還沒說完呢!”
“劉商,你說,你說,還有些什麼,有糧食我們就已經萬分感謝了。”楊紅曼同志歡呼雀躍着急不可耐的說道。
“尚有,漢陽造步槍3000支、漢陽兵工廠製造步槍刺刀3000把、德制20響駁殼槍300把、捷克造ZB-26輕機槍72挺、德制馬克沁重機槍24挺、金陵兵工廠製造82毫米迫擊炮24門、木柄手榴彈4萬枚、82口徑迫擊炮彈1000發、機步槍子彈合計50萬發,另有鹽巴、藥品若干。”劉浪繼續說道。
一片寂靜,除了山風輕輕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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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劉浪和一直跟在隊伍中很少出聲的石大頭以外,紅色部隊所屬皆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言不發。
實在是太誇張了,誇張到已經令他們集體失聲的地步。
糧食肉食那是可以活命的,那當然重要,但是,在近一個整編師的裝備面前,海量的糧食都黯然失色。對於一名軍人來說,槍和子彈甚至比糧食更重要。而且,這槍彈也太多了些吧!
那可是一個整編師的裝備,幾乎可以將整個紅一方面軍,不,是陝甘支隊從上到下全部換裝一遍,尤其是重武器方面,不光有重機槍還有迫擊炮。
“劉兄弟,送糧食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其餘的,沒有也沒什麼的,不用。。。。。。”年輕大黑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舔舔發乾的嘴脣有些艱難的說道。
那意思是,大兄弟你就算不吹牛逼,你也是好兄弟,有吃的咱就已經很感謝了。
劉浪不由啞然失笑,身子往旁邊一側,伸手一讓,那意思是,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看唄。
劉浪自己草擬的清單自己心裡當然清楚,如果不是運輸的確是個大問題,劉浪能造更多的槍支給這些前輩們運過來。最終思索再三還是把獨立團淘汰下來的制式武器全運過來了事。有了MG42取代,個頭大射速慢的馬克沁重機槍已經被獨立團全部淘汰掉了,捷克式班用輕機槍雖然還在獨立團少量使用,但射速不過200發每分的捷克式顯然已經不能滿足已經裝備上半自動步槍獨立團班級對火力壓制的需要,除了一部分留作民兵訓練,其餘的劉浪也全給搬過來了。
三十來個後勤部的紅色戰士包括楊紅曼同志提着槍瘋狂的衝向了草棚,在劉團座瘋狂的禮物面前,他們實在沒法再保持淡定了,至於說什麼警惕,這會兒自然也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