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響了半天的步兵炮熄火了。
一個日軍炮兵看不到的神槍手,讓四門步兵炮旁的一個炮兵小隊數十名日軍心裡都在發虛,小心肝兒在發顫。
尤其是經過黑川大尉的分析,日軍炮兵都知道了支那神槍手是利用炮響的那一剎那開槍,用轟然炸響的炮聲遮蓋他的槍聲。
這,八嘎的,每開一炮不是在給自己往鬼門關推嗎?
“八嘎,爲什麼步兵炮不開炮了?黑川這個混蛋在做什麼?”看着己方的士兵已經衝進距離中國人的陣地150米的位置時,剛纔還打的正歡的步兵炮突然停了,正在前方督戰的步兵大隊長頓時大怒。
步兵炮這種專打土木工事的直射炮一停,被壓得擡不起頭的中國人又開始射擊,已經進入他們射程的帝國士兵都因此倒下了好幾個。雖然黑川俊樹的炮兵中隊屬於聯隊直屬,這會兒心疼損失的日軍步兵大隊長這個中佐也是顧不得了,徑直破口大罵。
對於義勇軍們來說,日軍的四門步兵炮一停,壓力頓時小多了,紛紛又探出頭來按照先前的面打擊法向坡下射擊,同樣不管什麼精度不精度的,就是拼命朝觀察兵通報的日軍大概所在的位置傾瀉子彈。
這回衝上來的可不是一個小隊近60人,而是三個小隊快200號人,不過300米寬的陣地,平均2到3米就有一個敵人,密度遠比先前大。自然,命中的概率也就大多了。
數輪槍聲響過,最少有十名鬼子直接被打倒。幾百發子彈幹掉十個,平均數十發子彈一個人,從概率上講,至少是大大超越了整個全面戰爭的平均數。
日軍也不是傻瓜,中國人都在開排槍了,還貓着腰往上衝純粹是排隊給人槍斃呢?也都就地臥倒和陣地上的義勇軍對射。至於說掩護100米前的同僚,還是八嘎的等老子先保護好自己再說吧!
“納尼?被支那槍手偷襲?”步兵大隊長這會兒也收到後方步兵炮陣地跑過來的傳令兵的傳信,希望他們派出步兵對炮兵部隊周圍進行警戒搜索,有個神秘中國槍手在附近對他們打黑槍,已經有五人戰死,包括他們的小隊副。
是的,黑川俊樹不敢調動防衛着炮兵陣地的步兵中隊去搜索該死的支那神槍手。已經被列爲關東軍之恥的第八師團就是炮兵被偷襲從而導致了整個師團被一支不足4000人的中國部隊攆成了喪家之犬。南雲造二大佐在一開始就下了死命令,守衛炮兵陣地的步兵中隊無論遭遇何種軍情都必須以炮兵陣地爲主,不得參與其他戰鬥。
所以,他只能來找前面正在發動進攻的步兵大隊來求助了。不找出那個神秘支那槍手,炮兵們甚至都不敢開炮了。
“八嘎,一箇中國槍手,就讓帝國陸軍的一個炮兵小隊數十人連炮都不敢開了?黑川俊樹這個懦夫是想我第20步兵聯隊成爲整個關東軍的笑料嗎?混蛋,命令他給我開炮,否則死了死了的。”日軍步兵大隊長瞪着通紅的眼珠子,差點兒沒被懦弱的炮兵們傳過來的口信給氣瘋了。
他的四個步兵中隊,一個在參與另一處中國人陣地的火力牽制,兩個已經投入了向中國人陣地的衝鋒,僅剩一個在做預備隊,他現在哪裡還有餘力派出士兵去給炮兵們做什麼搜索警戒?
如果中國人破釜沉舟全力反擊怎麼辦?聽說那幫中國農民反抗軍的總人數可能會超過4000,那可是比整個聯隊的人數都還多啊!雖說附近還有兩個步兵大隊壓陣,但求人不如求己,精通戰略的日軍中佐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的預備隊給派出做哪些在他看來很無聊的事的。
在他看來,戰場上,一個神槍手一杆槍能做什麼?殺一個還是兩個敵人對戰局能產生什麼作用?
事實上日軍中佐想的也沒錯,這樣上千人攻防的戰場上,損失一個或者兩個絲毫不影響大局。但是,他顯然忘了,他們是第四師團,從大佐到二等兵,都是想來中國發財而不是白白送命的。
如果說步兵們在一開始就被告知如果攻下中國人的陣地,不僅會有勳章,找到的財物也會歸他們自己,因爲這個誘惑不顧生死的衝鋒的話。但對於那幫炮兵們來說,卻不一樣了。本來當個炮兵挺安全,尤其是攻擊這幫沒有大炮的支那農民軍的時候,但現在明知道一開炮,就會有人打自己黑槍,那誰還會去開炮?沒錢掙還要丟命,那不是傻嗎?
面對傳令兵傳來的柳原中佐憤怒的質問,黑川大尉還能理直氣壯地回覆:帝國陸軍的榮譽絕不是用白白葬送帝國士兵的生命來獲得的。畢竟,他又不是他第9步兵大隊的直屬下屬。你柳原中佐算是那根蔥?
但,當收到手下步兵大隊長對直屬炮兵中隊投訴後的南雲造二大佐憤怒的傳過來命令他繼續開炮對前線支援時,黑川俊樹也只能硬着頭皮命令手下畏畏縮縮的繼續開炮了。
是的,哪怕是日軍炮兵們一邊畏畏縮縮的看着四周,一邊紛紛不露痕跡的躲到同伴身側,那也只能開始繼續工作。雖然不知道可怕的子彈會從那個方向射來,但同伴的身軀好歹算得上是道屏障。
於是,日軍這個炮兵陣地上極爲好笑的一幕出現了。不管是搬炮彈的還是指揮開炮還是負責拉動炮栓開炮的,都是三三兩兩一組,互相依靠着躲藏着去幹本來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活兒。
看不見的危險,遠比看得見槍口更嚇人,第四師團小販們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武勇”在這個炮兵小隊數十人身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步兵炮在沉寂了足足十分鐘後再度響起,趴在地上和中國人對射了半天的日軍步兵們在翻來覆去問候了己方不靠譜炮兵十八代女性幾遍之後也終於暗暗鬆了口氣,再度在中國人被壓制槍聲稀疏下來之際開始貓着腰繼續向前。
日軍從上到下鬆了一口氣,位於數百米之外的劉團座也鬆了一口氣。
日寇的步兵炮突然的沉寂,讓都已經快接近地點的日寇竟然匍匐在地不進攻了,差點兒讓劉團座認爲自己的後手被日軍指揮官識破。
還好,從現在來看,一切又恢復正常了。
150米,140米,130米。。。。。。
日軍的步兵繼續像山坡上的陣地前沿進發,劉浪透過望遠鏡的目光須臾不離正在做着各種戰術規避動作前進日寇步兵的身影,同時在心中默默算着他們距離陣地前沿的距離。
還不夠,這個距離還是太遠了。對於現在陣地前的200來號小鬼子,劉浪一個也不想放過。
戰壕裡的義勇軍們很辛苦,他們不僅要面臨着十幾挺機槍子彈的不斷肆虐,還有四門步兵炮瘋狂的轟擊,陣地上所有像樣點兒的工事都被炸成了一片平地,四處迸射的彈片別說站起來向下開槍,就是蜷起身子躲在戰壕深處都有可能被波及。
連續倒下的十幾名兄弟根本不是被日軍兇猛的槍彈掃倒的,大多是彈片傷和炮彈以及榴彈爆炸的衝擊波給震傷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得站起身冒着敵人的炮火反擊。不反擊的話,日寇會距離陣地越來越近,而且這次他們的人數已經快接近200人,一旦讓他們衝進戰壕,那將是一場死戰,必死之戰。
人員傷亡,時時刻刻都在增加。
義勇軍們很辛苦,其實對於日本人來說一樣不輕鬆。
尤其是黑川俊樹率領下的炮兵小隊。
連開十來炮沒遇到想象中可怕的黑槍,可那並不會讓人感覺輕鬆,反而,只會讓人越來越恐懼。
終於,襲擊再次來臨。
炮兵小隊小隊長剛剛下達開炮的命令,炮栓被拉動的那一刻,他的頭顱就猛然炸開。
繼他的小隊副隊長戰死之後,炮兵小隊的另一位長官戰死。
黑川俊樹猛然回頭,推開自己身前的士兵,瞪着兩名中國特種兵潛伏的方向,着眼睛猛然睜大張口欲呼。
“在那裡。”他想喊的是這個。
這一次,早有防備的他透過麾下死亡撲倒的方向判斷準了偷襲子彈彈道的方向,就在他們的側後方。
可是,日軍大尉領章上的金星也早就讓曾經水垂涎欲滴,只可惜他身邊一直被士兵圍着他無法保證一槍必殺,所以在躊躇了半天之後才選擇了低一個級別的日軍中尉小隊長。
於是,能連發的半自動狙擊槍在黑川俊樹大尉推開身邊士兵的那一瞬間再次悍然開槍。
子彈精準的從黑川俊樹張大的嘴巴中射入,將柔嫩的小舌頭攪成一團肉醬的同時從後腦穿過。
日軍炮兵大尉倒地,歿。
“風緊扯呼!”曾經水扣動扳機之後,看都不看自己的戰果,就拿着槍托猛然向上一砸,將凍得嚴嚴實實的掩體砸開,跳起身就跑。
“臥槽,等等哥。”二貨男反應也不慢。
然後,在日寇炮兵們視野所及的五百米之外,就看見兩個人影從雪地裡跳起來,像兩隻被獵犬發現的兔子,連滾帶爬的滾下斜坡,僅僅不過五秒鐘,就繞到山丘之後消失不見了。
是的,不見了。
兩個擊殺了他們副隊長,小隊長,中隊長的兇手,不僅槍法極準,逃跑的速度,也是令人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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