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自己妻子和紀雁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唐永明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道:“團座,清瀾爲北方人心直口快不懂規矩,倒是讓您見笑了。”
“哈哈,參謀長此言差矣,不懂規矩此話從何而來?先不說讓嫂夫人聽到你晚上上不得牀,若是雁雪聽到,下次會議的時候你恐怕也會有點兒難過的哦!趕緊的,賄賂我一包煙,這話我當沒聽到過。”劉浪不由哈哈大笑道。
“嘿嘿,團座,此話只入過您的耳,若是真是傳揚出去,我卻是不會認的。那到時候,您說,她們是信您還是信我?”一向儒雅的唐永明這會卻是不受劉浪的威脅,反而卻是狡黠的輕輕一笑。
雖然話沒說太明白,但明擺的意思卻是說從某些人品來看,女士們絕對是相信一向嚴謹的唐參謀長多一些,就算深愛着浪團座的紀大中校必然也是。愛情這玩意兒雖然讓女人昏頭,但有些人經常性口不擇言的扯淡卻是在獨立團是出了名的。
劉浪微微一愕,臉上卻是笑意盎然,指着唐永明笑道:“唐參謀長,你這肯定是受了趙二狗那廝的影響,學會賴皮了。”
“那裡那裡,古人云,爲下者,多受上位者所惑啊!”唐永明卻是搖頭晃腦的吊起了書袋。
“哈哈”劉浪豁然大笑。
這樣的唐永明,可是比一本正經的團參謀長更讓他感覺親近一些。
兩人說笑着走到團部,正在團部負責值班的張儒浩見二人聯袂而來,不由大是奇怪:“你們二位,一位不去陪夫人,一位不去陪未來夫人,跑這裡來晃悠什麼?如果是怕我孤家寡人想來作陪,請問酒和菜呢?”
“哈哈,團副這話裡怎麼透着濃濃的酸呢?這可不能怪我和老唐,你不請嫂夫人前來,那就只能繼續睡冷被窩了哦!”劉浪再度大笑。
獨立團現如今的氣氛完全可以是稱爲一團和氣,尤其是自劉浪歸來之後,驚訝的發現張儒浩這位科班出身的高參竟然和獨立團一衆兵痞們處得相當不錯,最初來時端着的架子也徹底放下了,時不時也會同一衆粗胚開開玩笑。
在軍營之中,上下之分自然是得井然有序,但私下時間能和官兵打成一片,劉浪認爲這也是很有需要的。
時常端着架子,士兵們可能會把你當成上級,但永遠不會把你當兄弟。
兩人走進團部,勤務兵過來給兩人泡好茶,唐永明主動開口詢問道:“團座,你這拆散我夫婦二人的夜遊,是不是對於我們獨立團第一次濃重慶祝新年有什麼新的安排?”
“嘿嘿,還是參謀長懂我。”劉浪微微一笑,道:“不過啊!這個想法還是看到賢伉儷之後臨時起意,所以纔來找兩位大才子商量不是?”
“咦?怎麼講?”唐永明微微一愣。
“兩位老兄啊!你們可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你們二人自然是早已成家有老婆有娃娃,我劉浪雖然也還未成親,但亦定下婚約有了未婚妻。可是,你們看看咱們獨立團這幫光棍漢們,像趙二狗這廝都快30了,都還單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乃是人之常情。你沒看到那幫貨看到女兵們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唐參謀長攜嫂夫人出來散個步,好好的夫妻二人都還要離上好幾米說話,還不怕是因爲要顧及着這幫老光棍們的感受?”劉浪給兩人一人丟了根菸,自己也叼上一根,點着火吸了一口微微嘆道。
“倒是這個理兒,我們團不比其他部隊,大部分軍官都爲一些大戰之後立功授勳的老兵提拔而來,除了少部分成了軍官家裡給定了親以外,還是有許多人因爲訓練任務重,沒有考慮此事。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恐怕也是很多軍官們的心事吧!”張儒浩點點頭說道。
“團座,您的意思是給軍官們放假,允許他們回家探親,順便把親事給定了?可是,因爲油田的緣故,軍部給我們的軍令尚在戰備啊!這種大規模給軍官批假回去探親可不行,一旦有戰事,我們不僅得受軍法,這戰力也無法保證啊!”唐永明抽了口煙,微微有些顧慮。
“參謀長考慮的甚是,大規模批假自然是不可能。我獨立團軍官天南海北四處都有,以現在的交通,來回一趟沒有三個月時間是斷然不能的,要不然很多軍官家屬就可以來基地探親,務須我等操這個閒心。”劉浪也點點頭道。
“那團座的意思是?”唐永明和張儒浩對望一眼,對劉浪的想法有點兒摸不透。
“嘿嘿,很簡單,一週後咱們不是要過除夕軍民同樂嘛!那我們就將規模再擴大一點,請廣元所有的鄉紳來此一聚。”劉浪笑道。
“這和那有什麼關係?”
兩個上校面面相覷。這二位雖然一個爲黃埔軍校,一個是保定步校的高材生,但對於劉團座這種時常天馬行空思維跳躍跨度極大的“信口開河”真的是很難跟得上節奏。
“嘿嘿,我的團副和大參謀長喂!非要我再說明白點兒嗎?一般出席這種隆重宴會,各地鄉紳們都會帶上夫人和兒女,你們懂的。”劉浪悶笑着噴出一口煙。
“團座,您這是,想集體相親?”等劉團座說得如此明白了,這二位已婚男士才恍然大悟。
這倒也不怪他們迂腐。做爲民國中人,他們那裡知道未來八十年後,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外的相親,還有相親會這麼一說呢?
但劉浪知道啊!未來之中國,除了幾百上千人的相親會,還有各種相親節目好嘛!本來應該是你儂我儂的愛情,就在成千上萬人注視着的熒屏上發生着,雖然劉浪認爲那種所謂的“愛情”有些太功利化。
不過,如果以哪個形式再結合這個時代,未必不能搞出一個民國版的“非誠勿擾”。
只不過,這個相親可不光男女雙方,還得帶上女方的家長。
“對囉,老子把廣元甚至廣元之外的,凡是有點兒地位的,不問錢財,也不問你是商人還是土財主還是讀書人都請來。讓那幫傢伙們自己去瞅,若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那就是他們的福氣,如果被老丈人丈母孃相中了,那也算不錯。如果這樣都還解決不了他們的單身問題,那就繼續給老子擼去吧!”劉浪侃侃而談道。“當然了,那些能被延請來的鄉紳資格,交給廣元縣的老王和詹成芳去甄別,還有這兩日即將回團參與除夕宴的退役老兵們,他們最清楚不過,在鄉間風評不好的,一律不得發放請柬。還有,因爲第一次搞這個,人員不宜太多,就以中尉級爲限制吧!有成功經驗的話,下一批就以少尉級,再下一批就以軍士長一級。”
“那,團座,什麼叫繼續擼?”劉團座的這個名詞或者是動詞實在是太過新鮮,兩位上校好奇心又很重。
“哦,就是讓他們繼續只能玩兒槍的意思,用我的家鄉話就是“擼”槍。”浪團座看着一臉懵逼的大叔一臉浪笑。
做爲軍中壯漢,誰沒有那個經歷?哪怕是每天被訓得像死狗一樣。棒小夥的身體,可不是“大叔”們所能望其項背的。
直覺中,這不是啥好詞兒!看着一臉浪笑的浪團座,兩個上校級“大叔”集體暗自在心裡把這個新鮮名詞從自己的詞典裡剔除了。
浪團座的浪,在獨立團也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