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山鷹能爬上去,獨立團的戰士自然也能爬上去,尤其是在山鷹從崖頂垂下了兩根山藤編織的純天然繩索了之後。
從400人選了二十名生活在廣元地區有爬山經驗的士兵,在咬着牙要替小白臉們爭口氣的凌洪凌大連長的帶領下冒着生命的危險藉助着山藤的幫助攀上了崖頂。
因爲地形太過艱險,一個疏忽就可能喪身於絕壁之下,新兵連的士兵不可能個個都是攀巖高手,上去的人數越多,失手的機率就越大,這二十名士兵外加凌洪和山鷹共22人已經是近400新兵中選的“爬山”最強陣容了。
爲了保證這兩個班的火力,向前將兩個連所有班長配發的駁殼槍都集中起來給他們一人配了一把,帶足了五個彈匣100發子彈,另外每個人還帶了足足6枚手榴彈,山鷹還自告奮勇的幫着背了挺輕機槍。至於步槍,那個長達1.2米的玩意兒對於爬懸崖的士兵們來說完全是個累贅,二十把駁殼槍和一挺輕機槍以及120枚手榴彈已經足以讓土匪們知道什麼是正規軍。
對,還有一把原始級別的大弓,雖然這會兒沒人在意。
不過,介於人數的不足,向前的意思是,這二十個人應該在山腰上最好以襲擾爲主,或者找一理想之地據險而守,使土匪感覺到腹背受敵,主要的戰場還是以攻打山路爲主,只要使土匪分兵,這二十人奇襲山寨的小分隊就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直到花費了足足一個半時辰,在山鷹的帶領下終於來到山腰的凌洪等人也終於碰到了第一個敵人-一個突然從草叢鑽出來的土匪。
這是個距離山寨只有100多米的位置,凌洪既然想搞神兵天降打寨子裡的土匪一個突然襲擊,自然是小心又小心,恨不得在不高的灌木叢中匍匐前進。
而且,對地形最熟悉的山鷹也偵查過,寨子裡的土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條唯一可上山的山路上,可沒曾想土匪竟然心細至此,在山寨背後一百多米的草叢裡都還布着暗樁。
凌洪一邊心裡暗暗叫苦,一邊毫不遲疑的舉起了駁殼槍,左右是已經露了痕跡,現如今也只有殺上山寨了。
就算不用槍,土匪那張竭力張大着都露出甲狀腺的大嘴爆發出的呼號聲估計也能傳到一百多米外去,人驚恐之下的叫聲能傳多遠,做爲一名百戰餘生的老兵,凌洪比誰都清楚。
手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見一支黑色的長箭已經提前貫入土匪的大嘴,透顱而出,將土匪的呼號聲堵在了嗓子眼兒。
凌洪悚然而驚,第一次對山中獵人那把大弓忌憚不已,那玩意兒絕不是玩兒復古造型用的,殺人也絲毫不比自己手中的槍來得慢,甚至,還要快。
從拔槍到打開保險,凌洪敢保證自己用時不過1秒,但山鷹竟然比他還快,哪怕那張大弓早已被他提在手中。
這位,不僅人長得帥的掉渣,一手箭術也是吊炸天,怪不得能一個人在山裡跟幾百土匪對抗了幾年。
凌洪迅速在心裡調整了對山中獵人的定位,先前來自雄性本能的不爽早已灰飛煙滅。
決定男性社會地位的,從來都不是外貌,而是得有本事,千古皆然。
否則,胖子團座那樣的,早都不知道被滅了多少遍了,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實際生活中。誰讓他靠臉就勾搭了個白富美,反正胖團座一直是這麼認爲的。
“長官,他不是來放哨的。”一箭搞定土匪的山鷹反應很快,拎着大弓幾個大步躥過去看了看土匪藏身的位置,擡頭低聲對凌洪彙報道。
從土匪擡頭瞪眼張嘴到被一箭斃命說來話長,其實就是一瞬間不過一秒的事,這其中凌洪嚇了一腦門汗,山鷹射出了證明自己能力的一箭,但最倒黴的也是最憋屈的恐怕就是土匪甲了。
做爲一個跑龍套剛露臉連個喊聲都沒有的傢伙,正如山鷹說的一樣,他是毛線的暗樁,他不過是因爲拉肚子,而且是因爲昨天晚上黃大爺因爲今天要和所謂的正規軍幹仗特地加餐,每人分了塊大臘肉,許久不見葷腥的土匪甲因爲消化的問題不幸的把剛滿足了口舌之慾的美食又給拉了出來。
可憐的龍套因爲太臭被同伴嫌棄,特地跑遠了點兒給花花草草施肥,竟然就這樣被一箭幹掉了,上哪兒說理去?
“嗯,看來土匪對自己守住自己的老巢很有信心嘛!昨天晚上還加餐來着。”拿棍子撥了撥土匪甲留下的新鮮還冒着熱氣的物質,凌連長不屑的撇撇嘴。
“長官,您怎麼看出來的?”新兵裡有的是好奇寶寶。
“笨,綠的是野菜,黑的是肉食,沒看綠的少,黑的多嘛!喏,那兒還有沒消化完全的,這應該就是這貨拉肚子的原因。”凌洪瞪眼給新兵們傳授經驗。
“額。。。。。”新兵們被自個兒長官這獨特的顏色分析的幾欲作嘔。
“這算個鳥兒,等以後你們被團座再操練幾次你們就知道,跳進糞坑躲子彈是啥滋味兒。”凌洪想着自己和劉大柱等人被團座親自操練的那噩夢般的一個月,也是嘴只咧,那特麼纔是真正爽到了骨頭縫裡,相對來說,新兵們訓練的這三個月簡直就是在天堂。
“惡。。。。。”幾個新兵的臉色頓時有點兒發白。
胖子團座的惡名,他們可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但沒想到惡的如此之狠,怪不得長官對某物質如此有研究呢?
山鷹眼裡閃着怪異的光掃了一眼凌洪,首次對這位白乾白淨的年輕長官有了一絲佩服。做爲獵人,透過觀看野獸糞便用以判斷野獸的行蹤乃是家常便飯,但像凌洪這樣通過人類留下的一點兒痕跡就能判斷出土匪的心理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尤其他還是一名統率過百人的長官,這就更難得了。
興許是感應到山鷹的目光,凌洪把目光投注到山鷹身上,溫和的問道:“山鷹兄弟,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長官,既然土匪根本沒想到我們會從這裡摸上來,我們應該狠狠捅他們屁股一刀,把他們的後路堵死,一個也別想跑。”
“說得好,老子這次就要讓狗日的知道屁股開花是什麼滋味,不好意思啊向連長,這次的頭功要讓給我凌洪了。”凌洪輕輕一笑,接着臉色一肅,低聲命令道:“我命令,在攻入山寨之前,所有遇到的土匪都別給我用槍,遠的交給山鷹兄弟,近的給我用這玩意兒。”
凌洪拔出小腿上綁着的三棱軍刺,未開鋒的軍刺在夕陽的照耀下,幽然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