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獨立團來說,井陘之戰除了有一些小小的差錯,比如被小泉又三郎拿着一顆手雷逼着劉團座都不得不站出來和他談判接受投降,又比如西城區終究還是去得晚了,有五個平民死在日軍的槍下或者是戰鬥中,但總體上來說基本都還是按照劇本來進行。
傷亡不超過三十,就依照戰前戰略拿下井陘縣城和火車站,整體結果還算是讓劉浪滿意。
但對於原田真一來說,不僅搶回野戰電臺成爲泡影,東南兩處城門更是用了不過半小時就丟了,西門雖然還在和中國人對戰,但他綜合戰況也明白,那是因爲中國人顧忌炮火會殃及哪裡居住的平民,否則一頓炮火砸下來,別說一百多人,就是一個輜重中隊五百人,也會葬身房屋的廢墟中。
他們面對的這一未知番號的中國軍隊和以往他們所熟悉的中國軍隊是完全不同的,他們不僅輕武器火力遠超過自己,迫擊炮山炮火力也很充足。
只是,熟悉的四一式山炮怒吼聲讓原田真一大佐的痛苦中又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四一式山炮,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原田真一渾身都是冰涼的,比他得知火車站丟了還要恐懼。
物資丟了,帝國還可以補充,但一個完整的步兵旅團丟了,第20師團可就少了一半的戰力。
當這個極爲可怕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的那一刻,原田真一終究是下令撤退,也不再管什麼“圍三闕一”,在這樣漆黑的夜裡他就不信中國人能派出部隊到山裡打伏擊,他寧願相信中國人是兵力不足。如果中國軍隊的指揮官真的那樣算無拾遺,那他也認了,敗在這樣的對手手裡不冤。
於是,原田真一率領着從東門退下來的100餘殘兵及聯隊部在城裡能聚攏起來的100多人,加上西門得到軍令退下來的七八十人,以及北門一直提心吊膽但卻沒有受到攻擊的150人,合計500餘人,在北門處留了用以阻敵的二十多人的決死小隊,其餘近500人的大部隊撒腿就往北門外的山裡跑。
這位日軍大佐說起來也是個極爲果決而且心狠手辣之輩,在做出全軍撤出井陘縣的那一刻,首先下達的第一條軍令就是讓人去通知兩個看守周明家人的兩名日軍處決所有周宅內的中國人。
如果說第一條軍令是他始終懷疑今天晚上自己被邀請參加宴會而不能坐鎮聯隊部是個陰謀,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在不在都沒有什麼鳥用。在這個時刻沒辦法去仔細甄別而痛下殺手還算是正常的話。
那他下達的第二條軍令,則充分將這位殘暴的本質暴露無疑。他竟然命令兩個小分隊三十人去將撤退路上的醫護隊醫生、護士以及滯留在井陘縣城內尚未來得及轉運至石家莊師團野戰醫院的傷員全部處決。美其名曰不讓他們給大日本帝國蒙羞,幫他們向天皇陛下盡忠。。
等到聽到槍聲和爆炸聲大作,以爲那裡又爆發激戰的敢死營一部前去的時候,日軍已經用隨身的手雷和步槍炸死戳死了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傷員,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的屍體也是散佈在駐紮在一處大宅院裡醫護隊駐地各處。
對於這種完全喪失人性的傢伙們,狂奔而至的敢死營一個步兵排立刻投入戰鬥,僅只用了三分鐘,就將已經耗費了大量子彈並且因爲屠殺同胞變得極爲瘋狂,挺着刺刀就敢向手持着索米衝鋒槍和半自動步槍的獨立團步兵衝鋒的三十名日軍斬殺殆盡,一個不留。
而原本數量高達一百多人的醫生護士不過剩下數十人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這時候,新科反戰同盟副秘書長小泉同志就粉墨登場了。
穿着日軍軍服的這一位盡心盡力安撫着同胞不說,還時不時吐沫橫飛的怒斥着****分子的殘暴。
“爲了****的私利,不光是至帝國未來的前途於不顧,甚至還要殘害帝國子民的生命。”的口號別說聽得獨立團官兵們面面相覷,就是後來得知此事的劉團座,也不得不暗歎: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位,絕對是個人才。
就衝他這個震天響的口號,狗日的都有當官的潛質。
劉浪可沒想到,他竟然一語中的,就是這個小俘虜,在未來的日本政壇,可算是一號人物,被他忽悠着投降了爲中國軍隊服務的很多日本人,最後都成了他的鐵桿。
不過,這位縱橫政壇爲獲取支持罵過牛仔主子罵過歐洲諸國,但終其一生,卻是沒有罵過中國。
不是說中國人博大的胸懷感動了他。
胸懷博大看似是優點,但也得看博大對的是誰,對於正常人,自然是沒錯的。可對於有些有特質的民族,胸懷越博大,他反而會認爲越軟弱。對有些人,胸懷越博大,就越慣壞了他。
拳腳相加棍棒教育看似殘暴,其實對有些不識好歹的傢伙,纔有效。
獲悉日軍對西城平民區採用血腥驅趕手段,劉浪第一時間下達對日軍所有持槍戰鬥人員不接受投降的軍令。也就是說,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是日本人,還拿着槍,不管你投降不投降,唯一的結果就是死。
當然了,畢竟是俘虜了數十日軍醫護隊的醫生和護士,劉浪需要他們,確切的說是紅色部隊需要他們。劉浪可是知道,醫生和護士以及藥品對於紅色部隊來說非常重要,八年的戰爭時期,可是有不少被俘虜的日籍醫生和護士在爲他們工作。他們的頭銜都掛着反戰同盟,到了戰爭後期,不光是這些醫護人員,甚至還有武器設計製造,炮兵、空軍都有。
這就和中國有一百多萬貪生怕死賣主求榮的僞軍一樣,日本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天皇同志的好寶寶,吃飯放屁屙屎都要念叨一句:天皇您辛苦了。
對於戰後打掃戰場躺在廢墟里無法反抗而被搜查出來的傷員,劉浪這一次並沒有就地擊殺,而是讓日軍的醫生和護士自己去將他們擡出陣地並處理傷口。
但劉浪顯然是不甘心這樣就放過他們的,所以,把所有井陘百姓拉到一處空地,搞了個復仇大會,躺在擔架上的傷兵的命運由這些平民們來宣判,宣判的理由很簡單,但凡是他們認出搶過他們東西或者是毆打殺害過他們親人的日軍傷兵,一律現場處決。
根本不用宣判和詳細詢問,只要是一個居民說,這個,好像白吃過我家的饃,一名中國士兵上來就是一刺刀,當場將日軍傷兵擊殺。
而日軍佔領井陘縣十天來,雖然因爲要維持穩定沒有大肆屠殺,但這搶東西卻是再司空見慣也不過,吃飯不給錢那更不是事兒,事實上就算他們給,中國人也不敢收啊!
從戰場上搜尋出來的日軍傷兵也不過四十多人,在場的井陘縣城居民卻高達兩千多,這幫傢伙那個沒有欺負過中國人?已經獲知自己將全城撤退再無後顧之憂的老百姓們憤怒的你一言我一語之下,四十多個日軍傷兵最終能活下來的,不過寥寥三五個,而且,也欺負過中國人甚至還搶過兩個老太太銀戒指的“半隻耳”敢肯定,那幾個能活下來,不過是因爲他們受傷後臉都腫了,讓他們的“仇人”實在認不出,否則,絕對也是死啦死啦的。
瞅着中國士兵如同殺小雞仔一樣將同胞毫不留情的殺掉,小泉同志恐怕在那一刻就決定永遠不再和中國爲敵。他的上司原田真一的小殘暴在浪團座輕描淡寫就將所有日軍生命收割的殺人如麻面前,真的是弱爆了。
當然了,原田真一也就是殺自己人的命令執行的很徹底,但他卻不知道,在他倉皇離開周宅沒多久,負責執行他第一條命令的兩名日軍剛端起他們的三八大蓋,就猝不及防的被混跡於僕從中的兩名胳膊皆有殘疾的中國人掏出兩把盒子炮打成了篩子。
以周明的地位,又怎麼會沒有華商集團退伍兵組成的護衛隊員的保護呢?而兩名日軍普通輜重兵又怎麼可能是經歷過血戰餘生的老兵的對手呢?
原田真一留下阻敵的二十多人決死小分隊對於追殺至北門的一個步兵連來說幾乎算不上什麼有效抵抗。負責留下的二十多人在上司逃之夭夭的那一刻只有絕望而沒有悲壯。
僅是一輪迫擊炮炮火覆蓋,他們就跳出了戰壕,端着三八大蓋學着一線步兵前輩們來了一次決死反擊。
毫無疑問,瓢潑一般的子彈將他們徹底打成了歷史的塵埃。步兵連長甚至連他們的屍體數目都沒怎麼清點,因爲軍功無法記錄,實在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死在那名士兵的槍下,迎着彈雨前進的日軍每個人的身上都至少中了七八發子彈。
而竄入深山的原田真一還是絕望了。
中國人的“圍三厥一”不光是用了,而且唯恐他跑了,竟然用了兩個步兵團來圍剿他們。
他們進入北部山區那條唯一的小路不過六里路,就被漫山遍野數量高達四五千人的中國軍隊給包圍了。
全體輕裝在嚮導的帶領下繞着山區只堪一人行走山路而來的兩個團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就抵達預定區域。
不說別的,僅是兵力超過其十倍一條,就讓原田真一大佐的一顆心掉到了冰櫃裡。
又是一次毫無懸念的持強凌弱,不過四百多人的反抗在差距懸殊的兵力和子彈的肆虐中,如同一個小嬌娘被數十大漢。。。。。。在悽慘的叫嚷聲中,一切歸於寂靜。
做爲前線副總指揮,此時劉團座的軍令可不光只是在獨立團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