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任自強給鬼子出了多大難題,使其橫生波折,單說小鬼子善後的問題。
總領事川越茂和駐屯軍司令美津梅志郎碰頭商量對策。
美津梅志郎比川越茂要冷靜,他當即阻止川越茂上報國內的想法:“川越君,此事現在萬萬不可上報國內,否則讓國內知道,豈不顯得你我無能嗎?”
川越茂六神無主:“美津君,現在一點頭緒也無,那咱們該怎麼辦?”
美津梅志郎:“首先要對憲兵隊和警署發生的事嚴格保密,不許走漏半點風聲。尤其是警署的支那巡捕,先全部圈禁起來,免得他們泄密。同時,出動駐屯軍以演習的名義全面封鎖日租界各個出入口,只准進不許出,然後再派人挨個排查。”
“這不行吧,美津君?”川越茂搖搖頭道:“現在咱們已經面臨無人可用,再把支那巡捕圈禁起來,誰去查案呢?還有,日租界封鎖一事也有待商榷,這會影響本國商人做生意的?他們一旦鬧起來,不是你我能吃罪得起的?以我的判斷,時間過了這麼久,作案的人早跑了,封鎖日租界是沒用的。”
美津梅志郎聞聽此言,頓時急道:“川越君,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現在事態緊急,由不得你我瞻前顧後。你想想,這事要是傳到國際上,對你我影響事小,將大大損害帝國的顏面事大,絕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擔得起的?”
“還有,時間拖得越久,關於此案的線索會被作案者消除得越多。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望川越君早早決斷?”
事關帝國顏面,川越茂思慮再三,也只好同意:“那就拜託美津君了!”
兩個老鬼子意見達成一致,當即下達命令。沒用多大功夫,日租界二十多條連接外界的大小通道,都被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鬼子兵封鎖。
同時,憲兵隊和警署安排駐屯兵接管,把整個現場嚴密保護起來。
考慮到華人巡捕對地頭熟悉,再有排查人手不足的現實,美津梅志郎不得不啓用剩餘華人巡捕。
但派遣華人巡捕調查的同時,他也安排了鬼子兵進行協助,對日租界挨家排查,尋找線索。並叮囑鬼子兵對華人巡捕重點盯防,嚴禁他們泄露警署發生的一切。
吃過早飯上班時,三井洋行的工作人員發現洋行失竊和保安人員失蹤併到警署報案。
但鬼子如今正事都忙不過來,哪有功夫管洋行失竊和人員失蹤的小事,只草草登記了事。打破鬼子腦袋也想不到,日租界發生的案子都是任自強一人所爲。
雖說鬼子自建立日租界以來,武裝戒嚴也搞過幾次。但這次突然間大動干戈,荷槍實彈,如臨大敵般封鎖日租界,同樣也引起其他租界和有心人的重點關注,紛紛打聽其內幕。
津門作爲北方第一重鎮,交通發達,人煙稠密,租界裡住滿了下野的軍閥政客,還有大批的財東。這等繁華且又敏感所在,又怎麼少得了各國間諜?
在津門作爲九國租界的時候,世界列強便藉着外交官的名義,把特工派過來。再後來一部分租界撤銷,可這幫特工並沒隨着回國。
他們中一部分人爲自己國家服務,更多的特工則是隻認錢不認人,成爲標準的情報販子。這些人中,也包括島國人。
紙是包不住火的,嚴密封鎖消息不爲外人得知,只是美津梅志郎的一廂情願。他防得住外人,總防不住島國自己人出賣消息。
別看鬼子言必稱爲‘大東亞共榮’奉獻,爲他們的天皇盡忠,他們一樣有私心。
老祖宗早把人性看得清清楚楚,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鬼子也概莫能外。
被任自強折騰死的鬼子間諜青木一郎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他同樣一邊爲鬼子的大業潛伏,一邊不擇手段大肆爲自己斂財。
所以,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爲背叛的籌碼不夠。
因此,有鬼子自己人出賣消息,日租界警署和憲兵隊的劇變只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估計等不了今天太陽落山,日租界發生的驚天變故就已經在情報販子中買賣。
當然,關於始作俑者是誰?別說是這些情報販子,就是鬼子絞盡腦汁,在一沒目擊證人,二沒監控,又有風雨掩飾痕跡之下,想得出事情真相,簡直堪比登天。
他們只能由着性子胡亂猜測、分析。
略過日租界因鬼子排查線索被折騰得雞飛狗跳不提。
任自強依舊睡到太陽曬屁股纔起來,看到衆女繼續跟着凱瑟琳學習發報,他沒有打擾。先是給布魯克和阿爾瓦洛分別打了個電話,告知對方資金已到位,讓他們分別在中午和下午來驗資。
他不想拖了,力爭今天拿到兩人價格底限,敲定採購合同。
打完電話,任自強才把心神沉浸在儲物戒裡,檢查昨夜的收穫。加上洗劫憲兵隊和三井洋行,才堪堪填充儲物戒一半。
他掃了一眼近二百具死狀各異的屍體,心思一動,隨即把屍體遠遠堆放在一角,省的看着礙眼。
然後把亂七八糟對他來說沒用的資料、文件,隨意歸攏到一起。此行還收穫了十來只保險櫃,估計是裝重要文件的,他暫時沒空理會。
這次順手洗劫收穫巨豐,雖然現金沒見幾個,但值錢有用的東西可是不少。
光從兩處辦公樓內電話機就拆了四十多部,回去後想辦法爲基地搭建起電話通信網絡。
如此一來,劉家堡和野狼寨就可以告別兩條腿跑路傳遞信息。
還拿了警署和憲兵隊配備的大小功率電臺七臺,大功率發電機兩臺。在三井洋行又搞了四臺小功率發電機,各種五金工具、線材一大堆。
兩輛卡車,七輛小車。任自強原本打算把車都扔進海河,後面一尋思,還是拿回基地讓手下都學會開車。
戰亂總歸有結束的時候,他們如果能活下來,多門技術也多條掙錢的路。
卻不曾想任自強無意間的心血來潮,在以後打鬼子,搶鬼子物資時,使手下這幫人如魚得水。並且培養出一幫馳騁沙場無往而不利的機械化利刃,這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