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弄好,武雲珠跟着進來。
任自強給她一把手電筒道:“你先照顧他們一下,讓他們慢點吃,衣服該換的都換上。”
說完也不等她迴應,轉身走了出去,空留張着嘴巴滿肚子話的武雲珠。
任自強指着武漢卿和其他兩個男的:“你們跟我去車庫。”
說完徑直走人。
來到車庫,他從戒指裡放出兩輛帶篷布的卡車,檢查了油箱,都是滿的。
然後又把從鬼子宿舍搜刮的被子分別扔在兩輛車廂裡,供這幫傷員保暖或墊的軟和些,儘量使他們坐車舒服點。
此時,武漢卿三男才姍姍而來。
“你們上車,我來發動。”任自強言簡意賅。
這種老古董卡車,是靠手搖啓動,這種力氣活當然非他莫屬。
發動着車後,他又讓三人在院子裡轉了幾圈。辛虧如此,三人好長時間沒摸方向盤,已不是很熟練,中途熄火幾次後纔開得似模似樣。
車在辦公樓前停好,已過了半小時。任自強喊道:“雲珠,你去打開大門。”
現在用起來這丫頭,是越來越順手了。
武雲珠彷彿也意識到現在不是多說廢話的時候,脆生生應道:“知道了!”拔腿欲衝進雨幕。
“哎,穿上雨衣呀!”任自強哭笑不得,順手拋給她一團衣服。燈光昏暗,也不虞有人覺得雨衣出現的突兀。
“時間緊迫,大家把吃得喝的都帶上,快上車,在車上吃。不能走動的你們別管,都交給我。”
任自強一邊吩咐,一邊給一些能走動的發放幾隻手電筒。
這時,武漢卿問道:“恩人,咱們這時要去哪兒?”
“是呀,去哪兒?”任自強一時也亂了方寸。考慮來考慮去,唯獨忘了這件迫在眉睫的事。
去英租界,把他們藏在自己租的房子倒是合適,可這麼多人怎麼過去呢?
開車過去,暴露的風險太大。用屁股想都知道,鬼子的軍車認識的人太特碼多了。
任自強問道:“你有安全能安置這些人的地方嗎?”
“我哪兒人多眼雜,不合適,再說鬼子剛折騰過,我手下兄弟死的死,跑的跑……”
“我知道了。”任自強打斷他的話,然後向衆人問道:“你們有木有合適藏身的地方?要偏僻人煙少得地方。我首先申明,租界不合適,咱們現在這麼多人有暴露的危險,你們也別想一個人走,那樣很不現實。我劫了鬼子憲兵隊,這是捅破天的大事,天亮鬼子發現絕對會滿日租界大搜捕,你們很難逃得掉。逃得了一時,遲早還會被逮住。”
“我家在北平,房子很大,可以安置這些人。”又是那位會開車的姑娘說話。
“北平太遠,要是晴天還可以開車,下這麼大雨,不行!”任自強直接否定。
“哦!”姑娘弱弱的應了聲,估計是覺得自己說了傻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津門附近,能走車的地方,你們大家誰有能藏身的地方?”任自強又問了一遍。
衆人紛紛獻策,又去學校的,有建議去三不管地帶南市的。
任自強統統否決,不合適。
這時,有個瘦弱且文質彬彬中年***出來,好似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我有地方可以安置,但我還得先去找人,找到人後他們一定有辦法。”
“喲呵,這分明是有組織的人呀!”任自強稍一尋思便明白,他擺擺手道:“不行,咱們耽擱不起,還有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
“安置在哪裡合適呢?”任自強急得直撓頭,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有了,怎麼忘了我在津門也是有朋友的?有事找地頭蛇姜般若呀,他肯定有辦法解決。”
剛想去鬼子辦公室打電話,纔想起電話都被他拆了個乾淨。
於是,忙揮揮手:“大家快上車,我有辦法解決了!”
說完他抱起一個不能走動的人就大步騰騰往車廂裡送。
“臥槽,這身上味道太難聞了!”任自強立馬屏住呼吸。
他還不能嫌棄,送上車後還溫和鼓勵一句:“放心,到地方我會安排醫生治療你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每抱一人,他都如此囑咐一句。想來都是愛國志士或進步人士,總要給他們以信心。
果然,這些人聽到他的話後,起碼眼睛亮了,那是希望的光芒。
很快,除了任自強外,其他所有人上了車。
“武先生,你打頭,我在前面帶路。”
任自強等兩輛車出了憲兵隊大門,他關好門,從院裡跳出來,在車前帶路。
先出了這片停電的區域,他看到路邊有家鬼子商鋪。商鋪上用鬼子文寫得招牌,三井洋行,不是鬼子的還能是誰的?門臉挺氣派,想來裡面有電話。
至於是不是島國鼎鼎有名的大財閥三井株式會社的公司,他也顧不上考慮。
他示意汽車先熄燈停在路邊,安排武雲珠在附近警戒,然後直接破門進入商鋪。嚯,是做五金機械的。
沒想到裡面竟然還有睡覺的兩個值班人員,他隨即問也不問,直接乾死完事。
翻遍商鋪,終於在經理室找到電話,電話是通的,他立馬給姜般若打過去。
電話響了好久,任自強都在心裡詛咒了姜般若幾十遍,纔有人打着哈欠不耐煩的接起電話:“誰呀?”
任自強道:“請問姜般若先生在家嗎?”
“老爺睡了,有事明天再打!”對方說完啪的掛上電話。
“臥槽你瑪,看來不能給你好臉色啊?”任自強愣了一下,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又把電話撥過去。
“我說,你有完沒完,沒看到這麼晚……”還是剛纔那人接的電話。
“你苟日的給我閉嘴,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把姜般若給我喊起來,就是天塌下來也要喊他來聽電話,否則,耽誤了老子的大事,老子把你大卸八塊喂狗。”
任自強一通嚴詞厲色唬住了對方,他愣了半晌才恭敬而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你只要告訴姜般若,我姓任,住在利順德酒店。”
“是是,小的明白,任先生請稍等,我去通知老爺。”接電話的點頭哈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