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被炮彈炸塌,碎石泥土封堵住洞口,洞裡空氣越來越稀薄,嚴若飛靠近洞口吃力的搬動石頭,被硝煙嗆的不停地咳嗽,加上洞內氧氣不足,渾身一軟昏倒在地上。
劉成和幾個弟兄爬到嚴若飛跟前,大聲呼救,嚴若飛勞累過度,他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快、快組織弟兄們打、打開洞口。”
弟兄們七手八腳挪動洞口的石頭,可忙活了一陣,洞口只能投進來一束束微弱光線,不知離洞口外面還有多遠。
嚴若非強制自己坐起來,有氣無力的喊道:“劉成,快把弟兄們撤到洞裡最深處,架上迫擊炮轟擊洞口,快點衝出去,阻擊敵人的進攻,快點。”
‘轟、轟’兩炮,本來洞內就硝煙瀰漫,此時濃度更大,嗆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兩發炮彈轟擊的洞口碎石有些鬆動,洞口透進來的光亮多了一些。
“快點再來兩炮。”嚴若飛再次喊道。
兩炮把洞口轟開能鑽出一個人的小洞,劉成不等嚴若飛再次下達命令,又開了兩炮,‘轟隆隆’洞口被打開一個大缺口,外面的陽光射了進來,空氣帶着濃重的火藥味,衝擊着洞內稀薄缺氧的污濁氣體,弟兄們的胸悶,馬上得到了緩解。
嚴若飛站起來命令道:“多帶武器彈藥,馬上衝出洞口進入陣地。”
抗戰兄弟連的弟兄們快速進入陣地,發現野藤和谷畑一郎帶領着小鬼子,在敵人炮火掩護下,衝入低窪處,擡上重武器,正在往第六道防線陣地衝鋒。
劉成大喊道:“奶奶的,再晚出來四五分鐘,咱們就被小鬼子堵在了山洞,真特麼太險了。”
“給我狠狠地打。”劉成抱着機槍,掃向擁擠在下面山路往陣地上衝鋒的鬼子羣中。
機槍噴吐着火舌,伴隨着手榴彈和手雷在敵羣中的爆炸聲,敵人就像潮水‘譁’的向後倒退,搡倒踩踏中彈的小鬼子,鬼哭狼嚎的嘶喊,震撼着山谷。
野藤邊後退邊對着話機喊道:“請求炮火支援。”
晚了,一切都晚了,小鬼子炮陣地的炮彈,已經全部傾瀉到嚴若飛部的第六道防線陣地上,哪還有什麼炮火掩護?
野藤和谷畑兩個中隊的小鬼子,經過嚴若飛部幾次強有力打擊,現在又退守到第五道防線,現在兵不足百人,重武器丟失殆盡,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監視陣地右側深溝的五排長李強,突然跑到嚴若飛跟前報告:“報告長官,從溝底沿着坡勢摸上來一股敵人,大約有一箇中隊的小鬼子。”
“王八蛋,可發現這羣豬了。”嚴若飛命令李強:“帶上你的五排兄弟們,不要用武器打擊偷襲的敵人,現在陣地上被小鬼子炮火炸出不少的大石頭,搬到前沿推下去,砸死這羣混蛋。”
‘轟隆隆、轟隆隆.....’震撼整個羣山的大石滾落,帶着下滾之勢傳出的隆隆聲,在豹頭羣山激盪,回聲不斷。
藉助山溝的隱秘,想趁機偷襲豹頭山的安瑾蓬戶左翼奇兵,眼看馬上就要登上豹頭山門的關鍵時刻,突遭礌石當頭打擊。
前面遭到落石的鬼子兵,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石落下,無處躲避,腦漿迸裂的前一刻,發出臨死前的最後嚎叫。
敵人不斷遭到大石墜落打擊,本來在險峻的陡坡上就站立不穩,這下可好,前面突遭石擊,隨着大石落在後面鬼子的頭和身上,所發生的連環衝撞,藤原偷襲的中隊死傷很大。
嚴若飛部兩處受敵,要不是他當機立斷命令迫擊炮轟開洞口,兩股敵人會把他們堵死在洞裡,就是沒有敵人的封堵,也會被煙燻缺氧的悶死在裡面。
劉成在這一天當中,經歷了他從當兵到現在最慘烈的戰火洗禮,不但是他,所有的抗戰兄弟連的士兵,都接受了生與死的考驗。
此時的弟兄們,更加崇拜他們的老大嚴若飛,沒有他機智果敢和勇於擔當的指揮,豹頭山將不復存在,整個抗戰兄弟連將會從此消失。
敵人遭到慘痛大敗,進攻的中路和左右翼,被徹底封堵在進攻豹頭山的小路。
安瑾蓬戶大佐頹廢的搖着頭,看着大島澤哀嘆道:“大島君,假稻田佑夫嚴若飛,是我遇到最難對付的魔鬼,攻打豹頭山這一戰役,也是我進入中國戰場,最爲失敗的。”
“安瑾君,豹頭山嚴若飛部兵力強壯,武器彈藥充足,戰鬥經驗豐富,指揮官狡猾果斷,是一支很難對付的部隊。”
大島澤看安瑾蓬戶就像鬥敗了的雞,蔫頭耷腦的失去戰鬥力,他加重語氣的再次說道:“嚴若飛部佔據豹頭山,是新牟戰區最大的危險,必須把他們統統的消滅。”
安瑾蓬戶沒有鬥志的癟嘴說:“我的非常清楚,可現在參加戰鬥近千人的帝國皇軍,幾次攻打豹頭山,玉碎和失去戰鬥力剩下的不足五百,我的怎麼攻打豹頭山?”
“飛機,請求大日本皇軍華北司令部飛機支援,只有飛機炸平豹頭山,嚴若飛部這支狡猾難纏的部隊,纔會被統統的消滅。”
安瑾蓬戶大佐一聽大島澤提到飛機,馬上精神一震的‘哈哈’大笑道:“吆西,大島君英明,只要炸平豹頭山,大日本皇軍就會佔領豹頭山,徹底剷除這個叫我不得安寧的抗日陣地,哈哈哈,我的新牟戰區就不再會有麻煩了。”
他對着話機命令道:“各進攻豹頭山部隊,馬上的......。”
大島澤快速的一把奪過話機,大聲接着命令道:“安瑾大佐命令,各進攻豹頭山的部隊,馬上就地休整,沒有命令不得進攻和後退,違令者殺。”
安瑾蓬戶大佐皺眉看着大島澤放下話機,憤怒地質問道:“大島澤,你的什麼意思?混蛋,爲什麼要搶奪戰地指揮權,擅自下達這樣的命令?”
大島澤並沒有被安瑾蓬戶的盛怒被惹惱,而是簡單有力的說道:“安瑾君,現在我們還沒有走到最後的失敗,我那宮本少佐還在努力,你的想到沒有?一個小小的豹頭山,在上峰案頭,只不過是個抗日不足一個連的烏合之衆,你我的請求飛機支援,豈不被長官斥罵?”
他看安瑾蓬戶還在氣頭上,接着說道:“你的安瑾大隊不到最後時刻,是不能請求飛機增援,你的知道?一旦動用飛機,這場戰役就會被駐華所有的大日本皇軍將官恥笑,你的明白?”
就在兩名大佐爲攻打豹頭山各持己見,嚴若飛坐在第六道防線的陣地上,咀嚼着從山寨送出來的乾糧,對身邊幾個軍官說道:“弟兄們,小鬼子攻打豹頭山,已經兵敗失去了銳氣,可對我們來說,更不能掉以輕心,喪失警覺性。”
幾個長官不理解的看着嚴若飛,明明把小鬼子打的沒了脾氣,勝利保住豹頭山已不成任何問題,老大嚴若飛爲什麼會在此時說出這種話呢?
劉成不解的說道:“老大,小鬼子被打殘了,根本沒有辦法攻佔豹頭山,咱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現在的休戰,只不過是暫時的安靜,‘困獸猶鬥’這句成語你們聽說過嗎?小鬼子已被咱們打的慘敗,損兵折將,這並不能說敵人就放棄攻打豹頭山,可能更加兇險的戰鬥還在後面,”嚴若飛加重語氣的敲打道。
劉成不以爲然的說道:“老大,敵人傾城圍攻豹頭山,哪還有兵力支援?小鬼子剛開戰就往死裡轟炸豹頭山和咱們設下的幾道防線陣地,炮彈早就應該打完了,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混蛋,驕者必敗,安瑾蓬戶大佐和他的部下,就因爲狂傲的沒把豹頭山抗日部隊看在眼裡,才遭到如此慘敗,要是敵人一開始就在戰略戰術上重視這場戰爭,我們很難能守得住豹頭山。”
嚴若飛的說教,對暫時取得勝利的部下,已經沒有多大的說服力,這種輕敵思想,對嚴若飛來說,非常的頭痛。
戰場上的大意和自傲,將要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