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光線從外照射進來,正好打在那道倩影身上,有種謫仙下凡的炫幻光影效果。
“真美!”黎葉喃喃道。
“啊?神馬?”吳老爺子沒聽清,有些疑惑。
“哼!”剛纔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黎葉側頭看去。
一個20歲左右的俊逸青年,穿着一身中山裝,頭戴一個鴨舌黑布帽子,款式很像貝雷帽。很多影視劇中常見這種民國風的打扮。很有時代標籤感。
“看什麼?!”他很是不滿黎葉“色-眯-眯”的神態。
原來是這小子開槍偷襲我!
靠!沒死在戰場上,差點被一個愣頭青陰死,他還打着“殺鬼子”的大義、開的槍,要不是護心鏡擋住了子彈,被這愣頭青弄死,還真是冤屈!!!
黎葉一眼就看到他腰靠後側、彆着的那把馬牌擼子。
他沒有理會這小子,依舊將目光盯着哪位看着就心情舒爽的氣質美眉,微微一笑,坐起身準備搭訕,發生胸前左肋隱隱一痛,話到嘴邊卻悶在喉間……
“啊呀,小心着點。”吳老爺子趕緊扶他靠坐在牆頭。
黎葉一看,他睡着的是一塊門板,硬實的木板談不上舒服,但他多年鍛鍊,也睡慣了木板牀的,就是沒有被褥、電風扇空調什麼的,在這窄狹的空間裡,有些悶熱,特別是他心跳劇烈的情況下,頓時滿身大汗!
“來,用這個擦擦。”
佳人開口不是沙啞磁性的魅惑,不是甜美動人的清純,而是一種乾淨到骨子裡的幹練,聽出來她就是一個這時代少見的爽朗外向的進步女性,配上她耐看舒適的面容,很有親切感。
黎葉是喜歡得不行不行的了。
他試着說話,沒成功,遂笑着迴應一下,接過佳人的手絹,自然地擦擦汗後,摺疊起來,收進心口衣兜了。
“你……”俊逸青年眼中嫉恨怒火大盛。
黎葉瞟了眼他,依舊當他是個空氣,呼吸幾口氣後,輕聲說:“洗了,再還你。”
他的虛弱聲音中,清晰透着男人陽剛的低沉磁性。
對比之下,俊逸青年略顯陰柔的嗓音,就像反派遇見正主、上不了檯面,瞬間被比下去了。青年的面色更是陰沉如水。
“沒事的。”爽朗的麗人也是面色微微發燙,對於黎葉這樣直接熾熱表達情感的方式,卻並不反感,反而心頭有種從未遇到過的異樣刺激和微微欣喜的甜蜜體驗。
“哦,我是黎葉,這是吳老爺子,還未請教……?”面對女孩子,黎葉是對自己相當自信的,只是面對這次從未有過的心動感覺,他就像遇見初戀一樣,有些畏首畏尾,主要時代不一樣,他也不想要那種“一夜”的套路,純真的時代,他想擁有一份純真的感情,不是玩玩大家彼此永不相見、再見也是路人的好聚好散……
“啊,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苗秀蘭,這是我同學陳學軍。”佳人說話間,兩排整齊的貝牙,在紅脣間輕輕磕碰,嬌嫩軟滑的舌尖微微跳動着,整個天地都是生機盎然。
“我們都是吳香凝的同班同學,剛纔是我們太冒失了……”她的道歉,黎葉不敢收,陳學軍也不太願意。
“算了吧。”沉默半晌,黎葉淡淡說,轉而問道:“你們不怕開槍、把鬼子吸引來麼?呃……,我意思是問,我們現在在哪裡?鬼子……”
“膽小鬼!”那個陳學軍很鄙視他。
“陳學軍,你給我出去放哨去。”苗秀蘭發起怒來,小模樣還真有些氣勢。
陳學軍脖子一縮,冷冷看了眼黎葉,纔不甘心地出去外間。
“對不起……”苗秀蘭撫了撫額頭秀髮,將它別到耳後。
“不用總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你也代替不了犯錯的人。”黎葉看看她,淡淡道:“他這種莽撞行爲不收斂,遲早會給你們同學帶來大麻煩。”
他喜歡歸喜歡,但是事情分得清楚,還有,他非常不願意她爲了別人、來跟他道歉,顯得彼此生分、有隔閡!
“你也不要說其它,他的槍聲引來了鬼子嗎?”
吳老爺子搶着說道:“有是有,但都過去了。你看看,現在天亮了!鬼子沒發現我們!”
黎葉看去,那道光線可不正是太陽光?
“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可是,我們也失去了逃出去的時機……”
“你們要去哪裡?”黎葉忽然想起她先前的話,急問道:“伯父,找到小妹了?”
“她還活着,但是困在了附近不遠處的臨時校舍裡。”吳老爺子非常擔憂。
黎葉一喜:“那就好,等我休息一下,就去找她……”
答應吳鳴山的事情,馬上就能完成。他實在是太高興了!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肋骨,還好沒骨折……
“黎葉小兄弟,這件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吧,日軍封鎖太嚴密,我們同學曾經……”苗秀蘭趕忙勸阻。
“哈哈,我帶着老爺子,從羅店、寶山一路繞這黃浦江、穿行過來。對付鬼子,我比你們有辦法……”黎葉擺擺手,笑了笑。
“哼,吹牛不打草稿!”一個陰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黎葉翻翻白眼,懶得裡那個討厭的傢伙。
“別理他,他就是那副臭脾氣,其實人很好。”苗秀蘭笑了笑。
“除了那貨,你們同學還有多少人?”黎葉指了指外間,“吳香凝那邊還有多少人?”
苗秀蘭美目煥發神彩:“小弟,你……有辦法?”
黎葉伸手一壓,笑道:“我只是長得顯小,你沒有25歲,就不要叫我小弟了。”他給她看看黃炳坤、吳鳴山、秦鳴悅等人弄的中尉軍官證,上面年紀寫着2x歲。那個模糊的數字,是被鮮血糊住了。
苗秀蘭面色微微一紅,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黎葉大哥。”把軍官證恭敬地雙手還給他。
黎葉笑道:“這次道歉我接受。”
苗秀蘭有種心跳加速的陌生感覺,臉上直髮燙,要不是還有老爺子在,她真有種不敢跟這個氣質獨特的俊朗男人,單獨呆在一起。他就像一個大磁石,很容易吸引她的注意,讓她失去一貫的清冷理性。
“說回正事,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鬼子軍營轉轉,老爺子,等鬼子軍營亂起來,過了一小時,我還不回來,您帶他們,去咱們早先過來的黃浦江那個渡口碰頭……”黎葉囑咐一番後,熱切地看看苗秀蘭,彷彿要把她融化在雙眼裡帶走!
“小黎,你的身體?”吳老爺子卻是一驚,擔憂道。
“好了!”黎葉拍拍胸口,動力簡直爆棚!
十幾分鍾後,黎葉才找到一處合適的廢墟空曠處,取出戰車,直接朝鬼子營地開去。這款戰車是鬼子的標識性戰鬥單位,很輕鬆穿過了鬼子第一道守線……
老辦法,黎葉找到後勤臨時倉庫營帳。
這裡的鬼子少尉殷勤地上前來搭話,不料招來的是黎葉的三棱軍刺;隨即,倉庫其他的十幾個鬼子,也很快不了後塵……
“意外!”
黎葉看着裡面的幾桶民國沈城兵工廠出產的火藥,這明顯是鬼子工兵開山修路的物資,他索性消耗100多點氣血值,與一些鋼釘螺帽鋼珠等,全部收進第二副炮位,作爲散彈炮的彈藥……
其餘的軍服被褥、食物罐頭、手榴彈、擲彈筒等,他裝滿了戰車內部空位……
“轟轟轟……”
幾炮速射,將它夷爲平地。鬼子死傷非常多,他們是在沒有想到,會有“中國-軍隊”前來偷營……
“轟!”
一發75mm炮彈落在戰車附近爆炸,嚇了黎葉一頭冷汗!
一枚不規則多邊形的彈片,打穿了戰車側甲,把戰車內部剛裝的一箱子牛肉罐頭給崩散,串在兩盒罐頭鐵盒子之中。要是再偏一點,便會削斷他的脖子……
“轟轟轟……”
他朝着炮兵陣地連開幾炮後,趕緊閃人……
幾分鐘後,鬼子飛機前來偵察這處即將擴建好的前敵軍營後勤軍需中心。
“嗚嗚嗚……嗚嗚……”
黎葉早已經收起了第五副炮,仰頭看了半晌:“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
取出88高炮,開啓虛擬炮鏡,瞄準、開炮……
“轟!”
黎葉沒看鬼子飛機炸開的禮花,他連續朝炮兵陣地上,“轟轟轟轟轟轟”補充了6發88mm炮彈,至少兩個鬼子炮班被炸飛,可惜沒有再次造成炮彈殉爆的完美效果,看來鬼子戰鬥失敗經驗總結、整改到位的不少……
“嗚嗚嗚……轟轟轟!”
看着鬼子飛機羣,往自己營地扔炸彈,熟知內情的他,非常感謝鬼子炮兵偵察員!他們絕對想不到,會有人跟黎葉一樣,有快速便攜轉移大炮的能力!
黎葉沒直接跑回去跟苗秀蘭、老吳他們匯合,而是帶着一隊鬼子,跑進廢墟破巷子……
取出第二副炮,巷戰利器再次發飆……
“轟!轟!轟!……”
他消滅了這隊鬼子步兵,卻也暴露了自己位置。鬼子飛機朝着巨大硝煙升騰的方位,扔了不少炸彈。
遂取出88高射炮,對準12架鬼子海軍航艦96陸攻……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黎葉灰頭土臉地回去時,換來的不是英雄迎接儀式,而是苗秀蘭、吳老爺子的關心和擔憂,以及陳學軍的冷嘲熱諷……
“等老子傷好了,要你好看!”
黎葉懶得跟無知小人計較,繼續無視他,是對他最好的諷刺。
吳老爺子向着黎葉,對陳學軍語重心長道:“小夥子,有本事去殺鬼子,你要是也能在鬼子那邊鬧出這次的一半的動靜來。阿拉給你當牛做馬,伺候你都行!”
陳學軍面色一黑,憋氣地不再說話。
“這邊呆不了了,小鬼子肯定要來仔細搜索、展開報復行動的。”黎葉笑道:“秀蘭妹子,你們跟我走吧。”
苗秀蘭正給他包紮傷口,聞言只是面色一紅,反而帶着欽佩地看看他,點頭同意……
一行2男4女6個同學,跟着黎葉一起在廢墟中穿行,由老爺子親自帶路,半小時後,便來到吳香凝同學所在的臨時校區,破敗不堪的小鎮,擠了數百難民,還有許多黃毛藍眼睛的老外、帶着紅色十字臂章,在這裡忙碌……
正因爲有這些國際慈善機構在,鬼子才暫時放過這些難民!
“香兒!”吳老爺子朝着一處矮棚中奔去。
“爹!”一個穿着白色護士服、鍾靈秀氣的美麗少女,又哭又笑地跑向老吳……
黎葉鬆了口氣,回頭看看遠處已經停歇的戰火,朦朧中,霧影重重,無數身影在瀰漫的硝煙中迫近,他心頭危機警現!
“不妙!得通知他們趕快離開這裡……”
黎葉看看身邊跟着的苗秀蘭,心裡復又莫名涌起滿滿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