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中香山,黎葉回到家,這裡有李輕眉重新聚集族人後,又恢復了原來玉龍寨的熱鬧。
不同於外面熱火朝天的金秋豐收景象,黎葉書房內是一片靜默……
“老大,瘋子他們沒有收穫,或許是有遺漏,這次抓的幾百人,都關押在軍營,營區外面來了許多各地代表,他們是受邀來做擔保的,馬上就會剔除一大批。到時目標就少了許多……”
李青山和崔大牛幾個是力挺王立峰的主力。
“這樣做,很動搖我們在魯區的民心,加上進來汪僞的人在到處散佈謠言,對我們很不利!是不是緩一緩?……”
李輕眉和苗秀蘭、袁添芳等人都是持反對意見的。
“呼……”
黎葉輕輕嘆口氣,他也沒想到王立峰搞這麼大場面,三個嫌疑目標,他居然抓了超過三百人回來!
案宗他看了,王立峰做得很詳細,沒毛病!
但是,……
他也沒想到李輕眉、袁添芳說服了苗秀蘭,反對這樣的大肆興獄的嚴酷作風!
黎葉喝了一口早就冷掉的白開水,組織言辭,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來一次公審大會,讓這幾百人當衆受審和宣判,只要咱們有理有據,判罰公正,對於誤抓的人給予公開標準的補償,想來不會有什麼影響!反而,對於我們在人民心中的公信力,是有好處的!”
他這是學習參照部分解放後的管理方針政策,在當下,也是解決這個時間發酵影響的比較得當的一個補救措施!
他一說,所有人眼睛一亮!
李輕眉讚道:“你這是把審判漢-奸的一套辦法移植過來,這辦法我看行!”
最大的反對派倒戈,這次碰頭會,也隨即結束!
末了,恢復和諧融洽的團隊,在苗秀蘭置辦一席豐盛的野味宴面後,滿意地離去、各自圍繞當前魯區最受關注的這個主題開展工作……
……
“結果出來了!”
苗秀蘭將公審大會的報告遞給黎葉一份。
“還有人暗裡搗鬼麼?”
黎葉幾下翻完報告,這上面剔除了大半的嫌疑人,還有十幾個外鄉人,王立峰標註結論語是“疑似線索牽連指引者,需要深度審問”……
“開始有人自然不忿,不過眉姐開出的補償標準一公佈,好多人都巴不得自己是被誤抓的。”
苗秀蘭給大娃蓋好被子後,接着補充道:“我看這份補償標準需要改一改,一人十天百斤大米的賠償,估計好多人都在打小算盤,其餘各地支隊不提,咱們得預防魯中三城的人,來鑽空子!到時,監獄裡會人滿爲患的……”
黎葉道:“你看得很準,我們不能給人套上理想化的道德規範,馬上出一份通知,這補償只此一次,下次若是還有人做出任何有嫌疑的舉措,抓了白抓!”
苗秀蘭有些遲疑:“這樣,不會引起人心恐慌,那些行爲會是‘有嫌疑的舉措’?”
黎葉道:“你放心,讓眉姐去做,她知道怎麼辦的!到時候,你參加一下制定標準商討會……”
苗秀蘭一驚:“你……不等立峰的審訊結果了?”
他是制定法規的最佳與會人員,讓她代理參加,她立即明白他馬上又要親自出去尋找黎德海之子的下落……
“審訊、鎖定嫌疑人,還有很大的時間空檔,我不能幹等!我得再去硫磺島確認一下!”
兩艘鬼子輕巡在他認知中,有“心虛逃跑”的嫌疑,他當時同意老李和老張的建議,是不想逼迫太緊,而造成鬼子毀滅罪證……
現在,有了這些天的緩衝,鬼子絕對不會想到,他會再度潛回去!
……
硫磺島,經過近月重整,又恢復了以往的苦役勞作場景。鬼子不會因爲島上原住民對那些鬼子小孩的憐憫照料,而感恩減輕奴役力度的,因爲在鬼子看來這是低等人應該有的態度……
黎葉上島已經3天了,因爲鬼子人手緊張,幾乎是一個鬼子監工看守近百勞工,這讓黎葉很輕鬆便躲過了鬼子巡邏隊的搜查,從藏着飛機的山洞游出來後,他一直在尋找機會混進鬼子羣裡……
這天,碼頭上終於來了一批新增的鬼子,大多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傷殘士兵。
“來了就不要走了!”
黎葉看到一些傷殘鬼子性格更加暴虐,不時會爆發一些爭執鬥毆,他便感覺機會來了。
當晚,他潛進靠近機場、或是炮陣的施工地旁的軍營。
“八嘎!”、“啊!”、“哦……”
裡面的鬼子還挺熱鬧,從院牆上探頭一看,三四個斷了一條腿的鬼子,正抱成一團在地上翻滾廝打,周圍的鬼子都圍住嘻嘻哈哈地湊熱鬧、煽風點火……
“難怪會被派來這座島上……”
黎葉思索片刻,正準備行動,此時一隊巡邏鬼子由遠及近,在他詫異中這隊鬼子並沒有進入軍營、阻止鬧劇,看其神色滿是厭惡,可以想見這些鬼子傷殘士兵下戰場後的安置——應該並無鬼子宣傳的那般受尊敬的英雄待遇……
等鬼子巡邏隊加速避開這裡,黎葉看到鬼子傷兵們的打鬧已然升級,擴大到了數十人纏鬥的場面,裡面一個斷胳膊的鬼子少尉和兩個鬼子曹長扭打在一起,看其醉醺醺的狀態,不難猜出這裡失控根源在哪裡……
“吧唧”一下翻過院牆,很輕易就混進了鬼子中間。
幾個身形高大一些的鬼子,迅速被他鎖定,特別是其中一個身形高大的鬼子,跟他身形相仿,少了一支左手,而且頭上包裹得跟糉子一樣。很適合借用他的身份混在鬼子羣裡!
這個鬼子軍曹頗爲兇狠,一隻手+一隻胳膊肘,將跟他對位的鬼子打得滿臉是血;附近其他幾個鬼子過來幫忙,幾人在地上翻滾,用拳頭、指甲、牙齒,宣泄着被帝國拋棄的悲憤……
“就是你!”
繞過十幾個挑釁的傷殘鬼子後,黎葉用腳踹暈幾個鬼子,將他選中這個眼神兇惡的鬼子抓住衣襟,假裝兩人扭打、在混亂中滾入光線死角……
“咔擦!”
黎葉將他捏斷脖子後,扔出院牆外,迅速帶着他來到幾百米外的火山上……
他的一身無軍銜的鬼子軍服,並不適合白天在鬼子軍營明目張膽地現身,遂摘下這個鬼子的軍銜標記佩戴上。在胸口摸出這個鬼子的士官證,隨手塞進胸口衣兜裡。
隨即,黎葉將這個鬼子剝得精光,開始細查這個鬼子身體特徵,其身上並無什麼特殊疤痕、黑痣、胎記什麼的,毛髮卻是特別旺盛,手臂過膝,羅圈腿,看起來像個猴子。
“……”
黎葉嘆口氣,他得裝幾天“猴子”了!
解開鬼子頭上的紗布,這個鬼子面部和額頭幾道翻開的傷口,已經癒合,但是醜陋的傷疤,或許是這個鬼子一直綁着紗布的原因,或許也是他變得暴戾的主因之一……
將鬼子身體、衣服等全部扔進火山口內後,黎葉迅速返回軍營,這裡的鬧劇愈發壯大,看來這些鬼子是想鬧個通宵了……
“咦?”
黎葉發現其中一個鬼子曹長,被那個鬼子少尉咬破了喉嚨,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
他快速跑上去,叫一聲“八嘎”,一腳把鬼子少尉脖子“咯嚓”踹斷,順手將那個快死的鬼子軍曹的心口一拳打得凹陷下去、瞬間斃命……
“納……”
這幾個扭打在一起的其中最後一個曹長,睜着被打腫的眼睛,看過來,卻見一個拳頭在眼前變大……
“砰!”
一聲悶響,黎葉的重拳瞬間將這個曹長的腦子震成漿糊,斃命當場!
“嘶!”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鬼子直接被打死,黎葉的拳頭卻是紅了起來,生疼生疼的……
“嗝嚓、咔嚓……”
陸續翦除對他挑釁的十幾個鬼子後,那幾個身形高大的鬼子,他也很快送他們歸西,等他將這些鬼子逐個清理、拖進軍營燈光死角後,滿營的鬼子傷殘士兵都滾倒在地上,或是被打暈,或是脫力無法起身……
黎葉才慢慢地走回宿舍裡,找出紗布開始僞裝,包裹好後,才提着醫藥箱,出去……
這次暴亂營鬥,一共死了41個鬼子,包括1個少尉、3個曹長、1個伍長,其餘全是普通士兵,當然還有一個被黎葉替換的那個死鬼軍曹。黎葉的戰績就佔了近一半,其餘是這些發泄暴戾情緒、殺紅了眼的鬼子們自相殘殺所致……
黎葉擔憂的被找麻煩,遲遲沒有來到,反而這些鬼子傷殘士兵,在經過一夜宣泄廝殺後,開始自覺地到工地上值勤,輪換職守、做飯送餐、療傷換藥,都是自行負責,那些島上的駐軍鬼子並不伸手幫哪怕一小點忙……
“哀莫大於心死!這些鬼子活着也是行屍走肉一般……”
黎葉並不憐憫他們,侵略別人國家、屠殺別國百姓,這些人死有餘辜,活該受到此等待遇!
前前後後,一共來了好幾撥這樣的傷殘士兵,黎葉也經歷了好幾場亂鬥,累積了近五千氣血值,按照他的軍階爲界限,凡是高過軍曹級別的,他是全部消滅……
反而每次他用僞裝的左臂掛着醫藥箱,開始給傷員處理傷勢時,那些不明真相的鬼子,對他還是冷漠中帶有些微感激,如此而已,連句謝謝都不會聽到的……
近一週後,通過換防值勤,黎葉瞭解了這處島上的所有情況,那些小孩子,全部集中在一處全封閉的營地中,生活學習,黎葉在顯露了一手護理傷患的能力後,被調派進入這座營地,順帶兼任“送餐”這個低賤的活計。
“本來還想探察一番,不想,還有這等好機會!”
黎葉欣然接受,便是因爲這裡有島上唯一一間資料室!
他不能說,但是看得懂島國文字,很快在轉運記錄中,找到1個月前兩艘輕巡的資料——“運送支那國劣等血脈1961人次,10歲-8歲:800名,8歲-5歲:800名,5歲-3歲:300名;3歲-2歲:30名;2歲-1歲:20名;1歲以下:11名……”
黎葉眼中精芒一閃:“果然!”
鬼子並未全部交換出去!
在青島,他們接收的少了3歲-2歲的15名、2歲-1歲的10名、1歲以下的7名孩子。
而這營地中並無嬰兒,都是鬼子自己國內或者在華僑民的幾歲的孩子!
黎葉迫切需要後續缺失的資料,卻不在資料室內,他便將注意力開到最大狀態,在櫃子後面發現一處保險櫃,頓時心裡一熱……
可是,正在此時,一隊小鬼子走進來,這裡外間輪換室,也是他們值勤換班吃飯的地方,順帶看守這個並不顯眼的資料室。
“叮叮噹噹……”
黎葉喉嚨上也纏着紗布,所以他給這些鬼子打飯時,是沉默不語的,也沒有一個鬼子懷疑他的身份,也沒有一個鬼子主動跟他這個“活死人”說話,吃完飯,歇息一番,俱都散去,島上的原住民區域的慰-安-婦所,是他們休閒的好去處,吃飽了,誰願意呆在枯燥的營地裡?
鬼子們都散去了,黎葉纔開始迅速翻找起來……
搬開櫃子,這個牆壁中的保險櫃,可難不倒黎葉,他直接撬開牆壁的木板,將2、300斤重的保險櫃,整個拆出來,取出牽引車,整個打包帶走……
將櫃子復原後,黎葉收拾一番,便擰着食盒離去……
再次來到硫磺氣味濃烈的火山上,黎葉帶着防毒面具,掄着大錘,將保險櫃暴力砸開後,裡面的錢財、手槍子彈等單獨收起來後,剩下的資料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呼……”
黎葉調整好心情後,仔細地翻找起來這些資料……
“機場規劃、結構設計圖……”
“炮陣基建設計佈置圖……”
“傷殘士兵安置計劃……”
……
黎葉扔掉這些他不關心的無用資料後,才慢慢打開最後一份資料:“就是它!”
他開心起來,正是那15名3歲-2歲的、10名2歲-1歲的、7名1歲以下的孩子的資料……
島上有3萬多名鬼子僑民,這些孩子就在他們中間挑選的精英階層的夫婦撫養,黎葉需要做的就是逐一拜訪這些家庭……
“轟轟轟轟轟轟……”
黎葉直接開炮,將鬼子傷殘軍營和那間承載鬼子未來統治希望的學校營地給炸燬,全無顧忌,只有這樣島上的鬼子纔會驚亂起來……
碼頭上只有唯一一艘千噸貨輪未被炸沉,黎葉便混在不多的鬼子兵中,維持着次序,優先將32戶撫養孩子的夫婦接上船,快速起航離開這座島嶼……
“成了!”
黎葉鬆口氣,他這次有些冒險,就是賭這絕密資料裡的這32戶精英階層夫婦,會被優先保護撤離,這下完成了預期所計劃的,剩下就是在海中奪下這艘船的控制權,開回青島……
爺爺的下落,黎葉暫時還沒有勇氣去核查,否則他也不會用這種冒險的全部俘獲的計劃!一切等到青島也便全部知曉了。而這之前,還有一番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