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這一天很平靜,平靜的有些不像話。
當然,波瀾還是有的,五戰區傳來消息,沂州(新安鎮)被日軍攻佔,gj退守邳縣,沿新沂河佈防,第24集團軍在阜寧跟日軍佐藤支隊交戰。
日軍第五師團攻佔臨沂後,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對滇軍發起進攻,激戰一日後,滇軍傷亡不小,退守向城,蘭陵鎮佈防。
孫仿魯的第二集團軍開赴臺兒莊以東的四戶鎮,岔河鎮一帶佈防,並佔領禹王山高地,構築大量野戰工事。
五戰區的部隊撤離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雖然南面的日軍已經日趨逼近了,可國·軍在徐州地區有太多的部隊。
就算是被日軍打的節節敗退,日軍想要一下子佔領徐州,那是不可能的。
淞滬會戰那樣的潰敗是不會在徐州地區出現的。
李德鄰是不會犯老蔣的錯誤的,什麼國際輿論的有利變化,那些外國人會管中國人的死活,中國人的事情還是讓中國人自己來解決好了。
有了兩條撤退通道,鐵路和水路,五戰區的部隊和物資還有工廠設備以及人員撤離的效率立刻快了不少。
魚臺現在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露天倉庫,徐州地區的諸多工礦企業的設備都撤到了魚臺,然後在經由魚臺撤離到後方去。
這些設備和人員到了後方後,只要有條件,馬上就能組織生產,這也是實業抗戰救國。
不過,在北平,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內可不平靜。
作戰室內,氣氛很壓抑,幾個高級參謀,都下意識的坐的遠遠的,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距離十丈之內,看不到一個人。
離他最近的人是參謀長岡部直三郎。
沒辦法,他是參謀長,總不能躲在參謀部的那些參謀的身後吧?
寺內壽一個子不高,放在個子本來就有些矮小的日本人當中,也屬於矮小的,但這老傢伙畢竟是從軍多年,又是貴族,氣勢早就養成了。
寺內壽一現在是一肚子的怒火,新上任的第一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居然對自己陽奉陰違,答應的好好的,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嚴厲督促土肥原師團南下切斷隴海線。
可現在兩天過去了,啥動靜都沒有,還給來了幾封電報,爲土肥原賢二解釋和開脫,最嚴重的是,把土肥原師團處境說的是危險萬分,若是南下,便有重蹈磯谷師團的覆轍。
寺內壽一大爲光火,區區一箇中國將領就怕自己的帝國的一名中將師團長嚇成了這個樣子,這還是帝國的軍人嗎?
土肥原賢二簡直就是無能懦夫的代表。
“本司令官給了他機會,他卻陽奉陰違,置大本營的作戰命令和本司令官的命令不顧,簡直不配做一個帝國軍人!”寺內壽一厲聲道,“馬上起草電報,我要求馬上撤換土肥原賢二第14師團的師團長,請大本營另選賢能。”
“哈伊!”
“橋本部長也在太原,對嗎?”
“是的,橋本部長現在就在太原。”
“給橋本部長髮電報,如果土肥原賢二再不率部南下,等待他的不僅僅是撤職那麼簡單,本司令官會親自送他去軍事法庭。”
“司令官閣下,或許土肥原師團長真的遇到了麻煩……”
“放肆,帝國軍人只有勇往直前,畏懼退縮就不配做一個帝國軍人。”寺內壽一此時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意見。
土肥原賢二三番兩次的拒絕執行他的命令,這讓他的尊嚴和威信收到了挑釁,他是華北方面軍司令官,還是帝國的貴族,怎麼能讓一個下屬如此的忤逆自己的意思?
“寺內大將閣下,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土肥原師團的周圍至少聚集了有十五個中國師的部隊,其中還有榮譽一師和新38師這樣的精銳的中國軍,而榮譽一師是不能用普通的中國師來衡量的,從以往我們跟榮譽一師交手的戰績判斷,榮譽一師的戰鬥力至少相當於普通中國師的五個,而新38師在臺兒莊居然能夠跟我磯谷師團主力抗衡,其戰鬥力也殊爲不弱,至少跟當初中國·軍的兩個德械師相當,因此,請大將閣下予以考慮。”華北方面軍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少將站出來,默默的說道。
魔鬼部隊,再加上一支新晉的雄師勁旅。
這兩支部隊加起來,就足以跟日軍一支野戰師團抗衡了。
而除了這兩支部隊之外,還有衆多的gmd軍,雖然這些部隊戰鬥力次一點兒,可經不住人家人多呀。
這蟻多咬死象,這要是羣起而攻之,以土肥原師團現在的戰損,未必能夠一戰而定。
寺內壽一很不高興,在他看來,這都是土肥原賢二自己錯失戰機,最後才造成現在這般局面,現在他居然拿這些來要挾他這個方面軍司令官,簡直就是太卑鄙無恥了。
這個怕死的土肥原,他根本不配擔任師團長,還是早一點兒讓他從軍隊中滾蛋,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勇敢和忠誠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兒。
帝國征服的戰略怎麼能交到這種人手裡,喜多誠一這麼一說,寺內壽一心中對土肥原更加不滿了。
今天的局面,要不是他遷延枉顧,早一點南下隴海線,怎麼會有如此的窘境?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將領失去了勇氣,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怎麼能夠在戰場上擊敗自己的敵人呢?
“岡布君,你親自去一趟太原,若土肥原賢二還不南下,由你接替他指揮,務必令14師團早日南下切斷隴海線。”寺內壽一重重的下令道。
岡部直三郎在心裡苦笑一聲,這可真不是個好差事,但寺內壽一的命令他真不敢違抗,只能點頭答應下來,準備直飛太原。
27日早7點,鄭州火車站。
“黑子!”
“老虎!”
哈哈哈……
叢虎和姚黑子許久沒見面了,兩人在月臺上驚喜重逢後,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弟兄又一起戰鬥了,自然高興。
“老董,美人,大力,小妖(田堯),你們都來了?”叢虎望去,“怎麼不見飛燕和開鎖的呢?”
“飛燕妹妹已經到了,至於,開鎖的,你看,那不是嗎?”
順手望去,果見猥瑣的章鎖從董陽身後露出一個尖尖的腦袋:“老虎,我在這裡,老董塊頭太大了,都把我給擋住了。”
“走,我給你們定了房間,先去吃早餐去。”叢虎道,姚黑子他們都沒穿軍服,不過幾個人身上殺氣太重,站在站臺上實在是太惹眼了。
叢虎如今也是中校了,雖然不是實授的,但這是早晚的,隊伍中也就董陽軍銜最高,原來就是中校了,這在夜叉立功不少,早已經是上校了,他還是榮譽一師的武術教頭,在參謀部還領着一份高級參謀的薪水,當然,他平時最喜歡還是待在夜叉裡。
姚黑子這支小組行動上以他爲首,但實際訓練和生活中,董陽纔是老大哥,如今的他早就沒了對巫小云的心思了。
他也知道,就憑他的身份,還配不上巫小云,尤其是當他知道巫小云還能直接上達天聽的能力之後,他就一點兒念想都沒有了。
巫小云這樣的女人也就只有師座,冷老大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才能降服得了。
“虎哥哥,看你在這裡生活挺滋潤的,看,皮膚都白了許多。”虞美人嗲聲嗲氣的湊了過來,媚眼如絲道。
“美人,你虎哥哥心裡有人了,你沒戲了。”
“切,你這黑心黑肺的,奴家纔不會喜歡你呢。”虞美人狠狠的白了姚黑子一眼,一個大男人做女子忸怩狀,蘭花指微微翹起,惹的衆人都感覺一陣惡寒。
“好了,美人,別鬧了,這麼多人看着我們,你不嫌我們太顯眼了?”董陽出聲道。
“我聽我們家董哥哥的。”就算是恢復正常,虞美人的眼睛還是流淌出一絲媚態,這傢伙真是男兒身,女兒心,在臺上做女人久了,連心都變了。
董陽苦笑一聲,有這麼一個活寶,這隊伍裡就不愁寂寞了。
“有尾巴?”出了車站,姚黑子就悄悄的對叢虎道。
“我知道,我還不知道是誰的人,不過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叢虎點了點頭。
“要是日本人,我們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
“應該是軍統鄭州站的人,日本人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白天如何的跟蹤我。”叢虎解釋道。
“軍統鄭州站,嶽炳燭的人?”姚黑子聞言微微皺眉。
“你也知道?”
“老虎,你知道我們在漢口是幹什麼的嗎?”姚黑子嘿嘿一笑,反問一句道。
“不知道。”
“我們天天跟軍統的人打交道,除了一些內部核心機密外,論對軍統的瞭解,對我們已經不設防了。”姚黑子笑道,“對了,軍統有一支行動隊跟我們一趟車過來,領頭的年紀不大,牛氣哄哄的,老董說是個練家子,功夫還不弱。”
“是個高手,手上肯定是沾過人命的,這樣的高手軍統內也不多見。”董陽道。
“軍統的行動隊來鄭州做什麼?”
“不知道,不過小云姐好像知道,但她沒跟我們說,那個傢伙,還親自來拜訪過我們小云姐,小白臉一個。”虞美人不屑的眼神道。
“你們來什麼任務?”
“你不知道?”所有人都跟看怪物似得看着叢虎。
“我應該知道嗎?”
“對,老虎你那電臺雖然可以跟老大聯繫,可太過機密就不行了了,容易泄密。”姚黑子道,“咱們從閻老西兒那訂購的一批彈藥今晚經過鄭州,日本人可能得到情報,要破壞,我們的任務就是隨行保護。”
“原來實這樣,我說大哥怎麼會讓我在這裡等你們來。”叢虎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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