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營早就有意將鬆井石根調回日本本土,‘帕奈’事件,日本給美國人又是賠禮,又是賠錢的,總要有一個替罪羔羊吧。壹看書w?w?w?·1?k?an?s?h?u?·c?c?
鬆井石根很不幸,成了替罪羊。
撤掉一個方面軍司令官,回國擔任沒有任何實權的參議官,這自然算是遭到貶斥了。
不過就鬆井石根的的傷勢,他回國後還能否到任都是個問題。
鬆井石根在病牀上躺了一個半月,總算是接到回國養傷和述職的命令,這這是要讓他會本土過年了。
這在上海養傷,鬆井石根早就被架空了,成了一個空有軍銜的老頭兒。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今天他這個沒了牙的老頭還有揮餘熱的機會。
“你們想幹什麼,這個協議我不籤。”鬆井石根雖然還沒有被免職,但基本上被架空了,現在突然說要有一份命令要他簽署。
他一看協議內容,頓時臉就垮了下來。
這份命令他要是簽署了,回國後,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到時候他就快成大日本帝國的罪人了。
“司令官閣下,那我們就只有請示大本營了,到時候大本營的命令您簽署這份協議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那你們直接請示大本營吧。”鬆井石根怒道。
“司令官閣下,有些事情需要有人犧牲和承擔,您目前的狀況,就算回到國內,恐怕也就只有退出現役,回家安詳晚年了,如果您不籤的話,那……”
“什麼意思,這個協議我若是不籤,你們會把我怎麼樣?”鬆井石根怒叱道。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事關大日本帝國的聲譽,我想您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吧。”冢田攻微微欠身道。
“你們這是在逼我?”
“請司令官閣下再爲帝國做一次貢獻。”
“你們居然答應放走‘夜叉’,還給他們開闢一條安全通道?”鬆井石根看到協議的具體內容是。憤怒的一哆嗦。
“這只是協議內容,怎麼執行還有待商榷。”冢田攻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跟大日本帝國作對的任何人和組織,帝國都不會放過的。‘夜叉’也不例外。”冢田攻道。
“你們另外還有計劃?”鬆井石根一愣,這話中有話,自然是能夠聽的出來的。
“司令官閣下都要回國了,卑職不妨對您透露一點兒……”冢田攻上前一步,小聲的在鬆井石根耳邊說道。
“好。好,我琢磨着這不是咱們那爲親王殿下想出來的吧?”
冢田攻臉色有些尷尬,鬆井石根算是輕鬆了,雖然帶了一身傷痛回去,他這還前途渺茫呢,也不知道大本營會給派個什麼司令官過來。??一?看書w?w?w·1kanshu·cc
“是誰,能給我這個臨走之前的老頭子透露一下?”鬆井石根現在雖然也能接收到一些戰報,但精力有限,只能挑選一些緊要的看,大部分還的靠副官讀給他聽。
“……”
“是他。難怪,也就只有他這樣的中國通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鬆井石根笑了,難怪,朝香宮鳩彥那個的皇族除了身份尊貴些,他懂打仗嗎?
骨子裡,鬆井石根瞧不起朝香宮這樣的皇族,要不是有個皇族的身份,哪輪到他來當這個上海派遣軍司令官?
“司令官閣下,這道協議,您還是簽了吧。”冢田攻道。
“名單呢。我總要見一下換俘名單?”鬆井石根問道。
“中方提出的換俘名單以供有一千八百四十人,其中一千五百四十人是正式名單,還有三百名單是候補。”
“候補,什麼意思?”
“他們提出的這個名單中的支那戰俘的確都被大日本帝國俘虜了。但是有些人可能因爲某些原因不在了,所以,他們並不清楚名單中被俘人員的具體情況,所以才提出了一個候補名單,正式名單上若是已經死亡的,候補名單按次序遞補上去。”冢田攻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鬆井石根點了點頭。
“我看看名單?”
“好吧。名單我可以給司令官閣下,但閣下看完名單後,請您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冢田攻想了一下,緩緩道。
鬆井石根心道,名單肯定有問題,不過就算再大的問題,能比的上自己背的黑鍋大嗎?
“謝季元,這名單上怎麼會有謝季元的名字?”
“這個……”冢田攻伸手扶了一下眼鏡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我明白了,你不用解釋了。”鬆井石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
冢田攻聽了,不由的也鬆了一口氣,不用他解釋也好,真要他解釋,他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呢。
“那司令官閣下,這份協議還有名單?”
“算了,就算我不籤,你們也會算到我頭上的,爲了我能安全的返回本土,這個協議我籤就是了。”鬆井石根緩緩道。
“多謝司令官閣下。”冢田攻雙腿併攏,感激萬分道。
公共租界,膠州路孤軍營!
一慌都過去半個月了,這“換俘”的事情,一直就沒有下文了,謝季元等人心裡着急呀,這事兒還不能對外說,就連部下都只有少數幾個核心的軍官知道。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怎麼能隨意說呢,何況一旦走漏消息,讓日本人知道了,反而會有麻煩。
這都快過年了,營內的物資倒是不缺,可軍心有些不穩定了。?壹?看書w?w?w書·1?k?a?n?shu·cc
這每逢佳節倍思親,到了這個時候,誰不思念家中的親人?
官兵們雖然忙着準備過年,可臉上都沒有一個喜慶的眼神,他們這些主官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這困在這孤軍營中,還被限制進出,就跟被關押的戰俘差不多。
“團長,再過三天就是除夕了,我想過了今天,就不出操了,讓兄弟們休息一下。準備過年吧?”楊瑞找到團長謝季元道。
“嗯,可以,咱們過年的物資準備的怎麼樣了?”
“基本上都有了,上海的父老們捐錢捐布。還給兄弟們每人做了一套新衣服,明天就送到軍營來。”楊瑞道。
“感謝父老鄉親們呀!”謝季元感激道,如果沒有他們,他們如何在這孤島之上生存?
“是呀!”
“志標呢?”
“出去了,剛纔史摩來將軍派人過來。說是有要事相商,他跟我說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去了。”楊瑞道。
“都快過年了,英國人能有什麼事情呢?”
“不管怎麼樣,英國人還是幫過咱們,不然咱們也許早就死在日本人的手裡了。”楊瑞嘆息一聲。
連英國人都怕日本人,還不是害怕自己在華的利益受損。
說白了,還是爲了利益,當然,抓住他們在手裡。英國人也是有跟日本人討價還價的籌碼,英國紳士,那也是鬼精鬼精的。
“團座,想家,想嫂子了吧?”
“是呀,不知道他們在老家過的怎麼樣了,哎,我對不起她們呀。”謝季元落寞一聲道,這個時候,誰不想家。說不想,那都是假的。
晚上巡營的時候,謝季元都看到有的士兵捂着棉被偷偷的在哭,那真叫一個心酸呀。
“嫂子是天津人吧?”
“是的。你嫂子是北方人,我擔心她回到老家會不習慣,那邊的氣候和飲食習慣她都不適應。”謝季元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擔憂。
一縷濃濃的鄉愁,楊瑞自己就是天津人,他也響起了在淪陷區的父母和情人,一時間覺得很不是滋味兒。
“團座。喜事兒,大喜事兒……”上官志標直接推門進來了。
“志標回來了?”
“團座,喜事兒,大喜事兒!”上官志標激動的重複道。
“上官兄,你一進門就大喊喜事兒,到底是啥喜事兒,你可是一句都沒說。”楊瑞問道。
“團座,老楊,你們猜猜看,到底是什麼喜事兒?”上官志標還賣了一個關子道。
“難道是英國人答應春節期間,我們可以自由進出軍營了?”楊瑞吃驚的道。
“不是!”上官志標搖了搖頭。
“又有誰給我們捐了大批的物資?”
上官志標嘴都笑的咧開了,但還是搖了搖頭。
也是呀,捐資這樣的事情,也不至於讓上官志標樂成這個樣子,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說物資再多,那困在這裡,能用多少,又有什麼樂趣可言?
“英國人要把門口的萬國商會衛隊撤走?”
“雖不中,亦不遠矣!”上官志標哈哈一笑。
“到底是什麼,你快說,急死人了。”楊瑞笑罵一聲。
“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志標,你說什麼……”謝季元開始還沒覺得有多大驚喜,後來回過味來,立馬現不對勁,這上官志標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提“回去”呢?
“團座,我們就要自由了!”上官志標大笑道。
“這麼說,那件事成了?”巨大的喜悅一下子涌了上來,謝季元現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有集中衝到腦門的感覺。
“成了,日本華中派遣軍親自給工部局董事以及英國方面通報,從今天起解除對孤軍營的看護。”上官志標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爲何之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突然就解除看護呢?”
“英國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最近‘夜叉’跟日本人談判換俘的消息那是傳的是沸沸揚揚,這一次我們能夠獲得自由,是夜叉在換俘名單中把我們加進去了,日本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一個悶虧,他們也沒有想到名單中會有我們,等想要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捏着鼻子答應下來了。”上官志標道。
“沒想到會是這樣,難怪之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王先生還一再叮囑我們一定要嚴守秘密,暗中準備。”謝季元道。
“報告!”
“進來!”
“團座,外面的白俄衛隊突然撤走了,這是怎麼回事?”參謀湯聘梓一臉急躁的走了進來。
“哈哈……”謝季元三人頓時哈哈大笑。
“團座,你們笑什麼?”湯聘梓一臉的茫然。
“小湯,我跟你說,我們就要恢復自由了。”
“恢復自由,難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回家那是不可能,我們是軍人,國在家前面,不過,我們不用待在這裡來,我們要離開這裡了。”謝季元心酸的道,在這裡呆了幾個月,把一個破敗的軍營,經營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還真是有些感慨呢。
“報告,門外有一位王木先生求見!”
“快,快請!”
“看謝團座這紅光滿面的,想必是知道了?”王木提着一口大箱子走進了團指揮部,笑眯眯的道。
“王先生快請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雖然不喜歡軍統的人,不過人家能夠給他帶來好消息,他當然不能在擺着一副臭臉了。
“小湯,快泡茶!”
“上一次來,我可是謝團座的一口水都沒喝到?”王木笑呵呵的道。
“王先生快別說了,上一次是謝某不對,還請恕罪!”
“謝團座客氣了,我王木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諸位都是抗日的英雄,遭受這種待遇,難免心氣不暢,可以理解的。”王木大度的一笑道。
謝季元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這一次來是給各位通報一聲的,明天晚上的火車,你們從閘北出,去南京。”王木道。
“去南京,不是要放我們回去嗎,怎麼會去南京?”
“換俘地點在南京的青龍山。”
“那還不是在日本人的佔領區內!”楊瑞道。
“是在日本人的佔領區內,不過,你們會跟‘夜叉’匯合,稍後聽‘夜叉’的安排返回後方。”王木道,他就是一個傳達命令者,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
雖然有些失望,但總比在孤軍營,命運不受自己擺佈強多了,好歹也是去跟自己人匯合了,夜叉在南京把日本人折騰的損失慘重,還被逼着弄了這個一個換俘協議,足見人家在敵佔區內還過的挺滋潤的。
“這裡有一部電臺,還有通信密碼本,這是給你們聯絡用的,當然,最好不要讓日本人現。”王木將帶過來的那沉重的箱子提了上來,放到桌子上道。
“電臺!”謝季元三人頓時眼睛亮了起來,要是有了這東西,這就能對外聯絡了,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裡,對外面的事情兩眼一抹黑了。
“接下來,英國人方面會把你們的武器裝備還,交給你們帶回去,但是隻有武器,沒有彈藥。”王木道。
能夠有武器就不錯了,再加上彈藥,那就隨時能夠開火戰鬥了,日本人能放心這麼一支有着強大戰鬥力的部隊乘坐自己的列車去南京嗎?
“這是一份清單,你們照着上面的購買,能買多少是多少,孤軍營內的東西,你們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剩下的可以賣掉,也可以交給我們軍統幫你處理。”王木遞上一個清單道。
“這麼多東西,得多少錢?”謝季元一看物品清單,驚的一哆嗦。
“錢,你不用擔心,這是十萬美元,花旗銀行本票,不夠可以再支取!”王木變戲法似得掏出一張支票來。
“王先生,能問一下,這藥品還可以理解,可買這些機器有什麼用,還要求拆開裝箱,這幹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這是‘夜叉’交代的貨單,錢也是他們出的,所以謝團座不必擔心,這全國的軍隊,恐怕沒有那一支再比他們有錢的了。”王木小小道。
搶了日本人的軍餉,能沒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