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怎麼樣,進展如何?”
“快了,幸虧衛先生熟悉這上海地下的城市管道情況,我們才挖的這麼快,估計再有一兩個小時能挖通了。”
“辛苦了,等這件任務完成了,自有重獎。”
“謝謝巫長官。”老錢嘿嘿一笑,他們這些跟着藍馨的老人都知道巫小云跟藍馨的關係。
雖然說這兩個女人總是相互看不順眼,不過,藍馨受底下人還是非常欽佩巫小云的。
老錢也願意跟着巫小云做事。
兩個小時後,通道挖到盡頭了,但是沒有挖通,一睹水泥牆橫在了衆人的面前。
“水泥是新的,應該是不久之前纔給封上的,這裡原本沒有出口,應該就是隨便封堵一下,可以定向爆破!”郝彬檢查了一下,判斷道。
“有把握嗎?”
“有,不過,如果要進行定向爆破,通道必須加固,否則一旦用藥量大了,很容易把通道給堵上了,哪樣我們就等於把自己送到日·本人的嘴裡了。”郝彬解釋道。
“好,既然有把握,那就成敗在此一舉了。”巫小云很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我需要高性能的z藥和引信,能搞到嗎?”
“這個不難,我們倉庫裡有這些東西,但是數量並不多。”老錢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就好辦了,定向爆破不需要太多的用量,不過我得仔細測算一下需要多大的劑量,然後給你一個數字,其他人都可以先離開。”郝彬道。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不懂的人在這裡那等於是忙中添亂。
巫小云這邊緊鑼密鼓的進行着營救餘佑霖的計劃,楊屯鎮上洪宅冷鋒一覺醒過來,精神倒是特別的舒爽。
“郝郎中醒了。”
“史剛呀,怎麼眼圈紅紅的,昨晚沒休息好嗎?”冷鋒笑吟吟的問道。
“可,可能吧。”史剛支吾一聲,他能說,昨天夜裡他幾乎沒睡,每隔幾分鐘就從牀上爬起來,去冷鋒的房門外聽一下,來回折騰幾十趟。
這一宿能睡好纔怪呢!
“對了,你師父今天怎麼樣?”
“正要請郝郎中您前去複診。”史剛忙說道。
“好,我隨你去看看。”冷鋒道,救人是不摻雜任何東西的,他也不喜歡半途而廢。
洪天南的房間內,少年洪浩已經早早的起來伺候父親了。
“郝先生!”少年對冷鋒還是很感激的,也跟恭敬。
“小浩,郝郎中來給師父複診。”
“有勞郝先生了。”洪浩一鞠躬,甚是相當有禮貌。
冷鋒點了點頭,這孩子沒有母親,居然還能教育的如此彬彬有禮,足見這洪天南的家教是非常不錯的,這令冷鋒好感大增。
冷鋒伸手探了一下洪天南的脈搏,雖然他並不懂什麼把脈,但起碼的一個人脈搏的強弱他還是能分得出來。
脈搏比昨天肯定是強多了,說明生命力恢復一些,這是好事兒。
再測量了一下體溫,雖然還有些低燒,但這是可以接受的範圍,畢竟受了這麼重的傷,想要一下子好起來,那也是不現實的。
“有尿嗎?”
“有,後半夜,師父說要小解,我跟小浩給他拿了夜壺,扶着他方便了一下,有一點兒,只有半盞酒杯那麼多。”
“有就好,就怕沒有,通氣沒有?”冷鋒又問道。
“好像有吧……”
“如果有的話,可以少許的給洪師傅喂一些米湯,要溫的,不能太燙,適當的喝點兒水也可以,但不能多。”冷鋒交代道。
“好,廚房裡正好有早上剛熬的小米粥。”
“拿過來我看看。”
“不行,這個太稠了,要稀一點兒,稍微的放一點兒鹽進去,一次只能進食這個碗的小半碗,正常人一天吃三頓,洪師傅只要能吃,一天可以喂上五六頓都沒有問題。”冷鋒道。
“明白了,郝郎中不說,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
“等洪師傅身體好轉之後,再恢復以前的飲食,這就沒有問題了,最近半個月內,最好都是和這個小米粥,可以適當的弄點兒雞湯,記住,要去油,病人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如果有黑魚的話,可以殺了,煨湯喝,這個對他的傷口恢復是有好處的。”
“嗯,嗯,多謝郝郎中指點。”史剛不斷的點頭,對冷鋒的話是用心的記了下來。
“待會兒,我再給洪師傅打一針,這樣他的燒就該退了,你們只需要控制他的傷口不要被感染的話,洪師傅這條命就算是拉回來了。”
“謝謝郝郎中。”
“剛子,浩二,你們都出去,我有話對郝先生說。”這個時候,躺在牀上的洪天南睜開眼睛,吩咐一聲。
“是,師父!”
“郝先生救命之恩,洪天南沒齒難忘。”洪天南緩緩的說道,“但洪某卻是有些事情不能對先生講,這涉及洪某的個人**,還請先生見諒。”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洪師傅有,我也有,不過,我也希望洪師傅能夠開誠佈公,我對洪師傅還有洪家是沒有惡意的,否則,我也沒有必要出手救你。”冷鋒很直接了當的說道。
“對不起,郝先生,是我誤會你了。”
“誤會說清楚就好了,我的確受一位叫柱子的年輕人所託,給你送一樣東西,他跟你一樣,也是受了槍傷,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兩是同時受傷的吧?”冷鋒道。
“先生目光如炬,沒錯,我的確就是柱子口中所說的洪師傅,只是,我不明白先生是如何認識柱子的?”
“說來也是一樁巧事,如不是柱子的母親,我也不可能認識柱子。”冷鋒當下將他認識柱子的過程簡單的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郝先生高義,救了我柱子兄弟,我還把你錯當成是……”
“以爲我是日·本間諜?”
洪天南訕訕一笑。
“其實洪師傅願意跟我說這些話,恐怕是已經派人去了縣城見了柱子兄弟吧?”冷鋒微微一笑,冷鋒的觀察力,院子裡少了一個人,他怎麼會沒有覺,何況還有郭衛權二人在外面關注,昨天他見過洪天南後,就有人悄悄的離開洪宅,去哪兒,這根本不用猜。
“先生連這個也猜到了?”洪天南驚的眼珠子園登。
“我要是一個普通的遊方郎中,敢接你跟柱子這樣的病人?”冷鋒呵呵一笑,反問一句。
洪天南愣住了。
“洪師傅不必擔心,我不是壞人,同樣也是一箇中國人,日·本鬼子侵略我們的國土,屠戮我們的百姓,我跟他們也是勢不兩立的。”
“這麼說郝先生也是一位有愛國之心的熱血志士了?”
“算是吧。”冷鋒將從柱子託付給他的那張紙條從口袋裡掏了出來,遞了過去,“這是柱子讓我交給你的,雖然晚了點兒,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洪天南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就是他辛辛苦苦的去接的情報,柱子是傳遞情報的,而他是接情報的。
“上面寫的什麼,我就不問了。”冷鋒站起身來,一抱拳道,“使命達成,在下也應該告辭了。”
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你不說,我也不說,這很公平。
“郝先生,且慢。”洪天南掙扎着似乎想要坐起來。
“洪師傅還有事嗎?”
“我相信郝先生的爲人,其實這份情報非常重要,他關係到我們一位抗日將領的生命安全,我想柱子一定對你說過了。”
“柱子是提過,說是日·本人正在策劃了一個刺殺的行動,說是要對一名國j將領下手,但是他沒有說具體是哪一位將領。”
“柱子沒有說,是因爲他並不相信先生,所以才讓先生到我這裡來。”洪天南道。
“可以理解,我對你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你們不信任我,這也是正常的。”
“可是我現在送不出這份情報了。”
“這是爲何?”
“我的事情,除了我的大徒弟史剛之外,其餘的徒弟,包括我的兒子都不知道,如果這個情報被日·本人截獲的話,那這位國j將領就會有生命危險,此人是我抗日的中流砥柱,必須要將這個消息送出去。”洪天南道,“但是,郝先生,你看我現在的情況,有能力送出情報嗎?”
“這有何難,魚臺不就駐紮着國j嗎,鎮子上不也有國j的抗日武裝嗎?”
“先生有所不知,爲了這份情報,我們犧牲了好幾位同志,他們都是好同志,我這麼跟你解釋吧,我們跟國md之間過去曾經你死我活的拼殺過,現在雖然是一起抗日,可這個嫌隙畢竟還存在,所以,如果是我們的情報,他們未必會相信,而這份情報,我們是想通過高層轉交,可信度自然不一樣,但是現在來不及了……”
冷鋒明白洪天南的意思,等把情報轉上去,再轉一圈的話,估計日·本人已經行動了。
其實冷鋒還沒有收到消息,日本人已經行動了。
這樣,這樣費盡心思獲得的情報根本就沒有價值。
“那依洪師傅的意思是?”
“洪某想請郝先生好人做到底,幫洪某一個忙。”洪天南鄭重的道。
“洪師傅,這玩笑可就開大了,我一個江湖郎中,人家能信我嗎?”
“我能看的出來郝先生非常人,你冒着被日·本人現的風險,能夠出手救柱子,其膽略必定過人,所以,我想拜託先生一件事。”洪天南道。
“傳遞情報的事情就不必開口了。”冷鋒直接拒絕道,他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答應這件事。
“我知道,這讓先生爲難了,可我現在別無他法,只能求助於先生了。”洪天南懇切的說道。
“洪師傅,史剛不是知道你的事情嗎,爲什麼不讓他去,你卻來求我一個不想幹的外人,您就真的不怕我把情報賣給日·本人?”冷鋒反問一聲。
“先生不也說了,你也是一位中國人,是不會幹賣祖求榮的事情的。”
“我是這麼說,可我只是一個郎中,摻和不了這樣的事情,治病救人還可以,別的事情,我真做不了。”
“郝先生,國家如此,您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洪天南道,“先生既然學醫,家國一體的道理,我想您是明白的。”
“好吧,你要我把這份情報交給誰?”冷鋒沉默了半晌之後,話說到這份兒上,開口凝視洪天南道。
“第五戰區抗日義勇縱隊總隊長張光。”
“這個張光在下根本不認識,再說,我去哪兒找他去?”冷鋒自然聽說過這個人,但是沒有見過,在魯南一帶還是很有名氣的。
“張總隊長在鄒城墓山一帶活動,只要到了那裡,先生就能見到他了。”洪天南道。
“好吧,我試試看。”冷鋒答應下來,鄒城現在是日佔去,不過他沒打算親自去,派個人送過去就是了。
這個所謂的重要情報的內容他也大致的猜到了,他本人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