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日·本中將上海遇刺,身份不明!”
“這就是侵略者的下場,多行不義必自斃!”
“驚天血案,一死一傷,日軍重要將領在滬遭遇刺殺……”
……
血案的生太突然,隨行的保鏢和日軍憲兵都沒有能夠及時反應,只聽見兩聲槍響,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察覺,若不是汽車突然轉向,擦着地面出刺兒的摩擦聲,恐怕第二聲槍響也不容易被聽見。
槍聲很低,馬路上嘈雜的聲音幾乎將槍聲遮蓋下去了,只有那防彈玻璃碎裂的聲音,才驚動了隨行的人。
第二天,上海灘上所有的報紙都將頭版聚焦到了這件刺殺案,什麼樣的版本都出來了。
有些報紙就跟寫故事似的,將這一起刺殺日軍高級將領的事件跟半個月前漢口萬國展覽館的“大屠殺影展”上的搶手案聯繫到一起。
那起槍手案已經被認定爲日·本特務在漢口的特務組織所爲,而這一次生在山海的刺殺案,是武漢方面進行的報復,這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乍一聽,還真是有些道理,武漢方面吃了虧,那一槍要真是打中老蔣的話,那中國的局面可能就是另外的一番情形了。
以至於從南京趕回上海處理後事的畑俊六大將看了這份報道,也認爲這是武漢方面的報復。
既然是報復性的刺殺,那自然是要譴責了。
上海的報紙在日僞政府的操控下,對武漢方面的實施的報復進行誇張的渲染,是一種報復的行爲。
無恥的漢奸文人們更是尾隨其後,搖旗吶喊,呼籲“刺客”棄暗投明,主動頭投案自云云。
報紙上很熱鬧,日·本人這一次在自己控制的區域,還讓人當街刺殺了自己的高級軍官,並且還成功了,不管能否抓到兇手,這個臉是肯定丟了。
作爲最好面子的日·本人,自然是誓一定要將刺客緝拿歸案,方面軍情報課長匯合日·本海軍的兒玉機關,以及上海領事館的巖井公館,上海特務機關以及僞警察局和依附的黑道勢力全部都動起來了。
今井武夫坐鎮上海,親自去租界跟各國的領事打招呼,要求讓日軍對租界進行搜查抓捕。
各國領事也都不是嚇大了,再怎麼着背後也站着一個國家,當然不同意日·本人的行爲。
經過磋商,各國領事同意無條件的協助日·本人辦案,但抓人必需由工部局下的巡捕房進行,日·本人可以提供線索,但沒有抓人的權力。。
大搜捕開始了……
“人呢,找到沒有?一羣廢物,廢物……”田中一宿沒睡覺,整整二十四個小時過去了,僅憑手上掌握的一點兒有關子彈的線索,本來已經找到了賣家。
就在去找買家的途中,田中手下的人跟買家都是失蹤了。
因爲買家在法租界,田中才派了自己的手下的便衣悄悄的去抓人,結果人沒有抓到,派去的人全部都失蹤了。
很明顯,對手搶先一步,抹去了最後一絲痕跡。
有這樣手段,並且神通廣大的人,在上海灘沒有幾個,可那幾個要麼不合作,要麼就跟泥鰍似的,想抓到都難。
這裡是上海,中國人的地方,日·本人就算佔這裡,那也只是一個外來者,這個身份是暫時無法改變的。
“田中君。”
川島芳子一樣的很憔悴,這一次刺殺開了兩槍,而第一槍是衝着上海特務機關長楠本實隆的,第二槍纔是對準了老師。
因此,從案件本身看,這極有可能是衝着楠本實隆而去的,而老師是被連累了,遭了無妄之災。
可是,這又不對,刺客怎麼知道今天一早楠本機關長會護送土肥原賢二去機場呢?
楠本的副官說,昨天夜裡楠本才接到上面的電話,讓他親自護送土肥原賢二去機場。
但是,這個給楠本下命令的人是誰,而知道第二天楠本護送土肥原賢二去機場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楠本自己,第二個就是那本的副官大橋,還有就是田中。
因爲楠本親自給田中打過電話,告訴田中他明天一早要親自護送土肥原賢二去機場。
除了楠本口中的上峰,知道楠本第二天行蹤的就只有副官大橋和田中了。
這兩人當中,大橋是跟着楠本一起護送的,田中就跟不可能了,刺客可是開了兩槍,如果第二槍不是打偏了三公分,老師此刻就已經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了。
即便是這樣,人還當着重症病房,人還沒有甦醒呢。
“老師怎麼樣?”
“還在昏迷,大夫說,能不能醒過來看他的意志了,但是希望不大,老師的身體健康已經瀕臨枯竭了。”川島芳子道。
“一定要相信老師一定能夠醒過來,老師不是一般人,爲了帝國,爲了大東亞聖戰,老師一定不可以死,決不能死,帝國需要老師活着。”田中攥緊拳頭,脖頸下青筋畢露,面孔猙獰可怖。
“但是,老師傷到了咽喉,大夫說,就算能活過來,他的語言功能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川島芳子道。
“什麼意思?”
“老師可能永遠都不能說話了。”
“八嘎!”
“今井大佐!”
“你們兩個,司令官閣下想要見你們。”今井武夫黑着臉走進來,吩咐一聲。
“哈伊!”
巫小云的落腳點在蘇州河邊上,對面就是美麗的蘇州河,只可惜這條養育了許多中華兒女的河流,現在卻被日·本人強行霸佔了。
清澈的蘇州河不再清澈了,它融入了中華兒女的血肉與靈魂在裡面,不遠處的黃浦江碼頭,那日·本的軍艦橫在哪裡,一面面膏藥旗似乎告訴這裡的人們,它纔是現在這裡的統治者。
“雲姐,鷹巢來電,軍統株潮鐵路特別黨部主任李世羣出走香港,懷疑已經投遞叛國,另外,軍統方面懷疑你已經到達上海,並懷疑刺殺案是你所爲。”彤彤從後面走近巫小云報告道。
“李世羣,就是中統方面打算推出來的那個替罪羊吧,看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巫小云冷冷的一笑。
“雲姐,什麼替罪羊?”彤彤不解的問道。
“這個你以後會明白的,回電給鷹巢,就說請老鷹放心,我知道保護自己,不會輕舉妄動,等風聲過後,我們馬上啓程返回。”巫小云吩咐道。
“好!”
睡了一天,姚黑子和竇飛總算是緩過來了,一個晚上,殺掉五個人,還要見他們都一一沉屍黃浦江,不但消耗極大的體力,還有腦力,換兩個人未必能夠不着痕跡的做到。
“老妖,你確定沒有人給日·本人留下任何線索?”
“沒有,他們被我跟蹤都不知道,四個日·本便衣抓了猴子,我纔出的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是在法租界,我熟悉的地方,沒有問題。”姚黑子仔細的回憶了一遍之後,確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值得的線索。
“你這兩天不要出去,要是被人問起,你就說中暑了,在家養着。”巫小云吩咐道。
“好,我聽雲姐的。”
傍晚時分,外出打探消息的郝彬回來了,街上的日·本兵一看他是個瘸子,都沒爲難你。
這反倒成爲他的一個優勢了,根據日軍現場勘查的現,刺客是個四肢健全的人,所以他是不可能是刺客的。
從那麼高的鐘樓上下來,一個瘸子也走不快,而且當時後面卡車的日本兵已經衝了過去,但最終沒有任何現。
“樑子怎麼說?”
“樑子說,這幾天風聲很緊,今天日·本人親自來找法國人交涉,法國人讓步了,同意他們協助搜捕可疑人員,但抓捕必須由巡捕房來進行,日·本人不得插手。”
“看來法國人也靠不住。”彤彤不滿的翻了一下白眼兒。
“有老餘的消息了嗎?”
“今天整個上海都亂套了,不過正因爲亂套了,樑子才接到手下人報告,前天上午,在山西路看到一夥兒個子不高的年輕人抓住了一個三十多歲,穿灰色長衫的中年人,拽進了汽車就開走了。”郝彬道,“那天老餘就是這副打扮。”
“可以肯定老餘是落到日·本人手裡了,但是誰的手下抓走的,這就難說了。”
“知道汽車車牌嗎?”
“這個就難打聽了,但是知道地點,我們可以試着去打聽一下,或許能有用的線索。”
“這非常危險,那裡一定有日·本人安排的便衣,一旦我們大廳前天抓人的情況,我們也會被盯上的。”
“這個時候,日·本人都在忙着找刺客吧,好像也沒有精力管這個吧?”衛嘉道。
“小心無大錯,我們不一定非要去現場,昨天的報紙你們都看過了?”巫小云問道。
“雲姐的意思是,有人當街擄人,若是有人看到了,必定會告訴報社,報紙就會有相應的報道。”彤彤眨巴一下亮晶晶的眼睛道。
“這只是一個方向,能不能獲得有用的線索還難說,日·本人對上海的新聞管制很厲害,也許報紙還沒刊登出來,就被他們給封掉了。”巫小云道,“我只是提出來幫大家擴散一下思維,不要只想着從一個方向獲取信息,退一步,繞一個彎子,可能會更走得通。”
巫小云以前就是直來直去的,這個性格正是她被人逼的脫離軍統的禍根,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之前說軍統叛變的是丁默邨,後面改成李士羣了,前面我也修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