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這邊,中島鬼子手下聯隊營地前,幾個鬼子瞭望兵突然發現前面有一隊中國軍隊過來,當時就“哇啦啦”的大喊起來,裡面的鬼子兵紛紛涌出來,撲在陣地上,舉槍瞄準着。
突然,一個鬼子軍官發現了前面的谷壽夫,指着他對旁邊的那個鬼子軍官喊道:“大隊長閣下,是司令官閣下過來了!”
那個鬼子大隊長也發現了被韓非他們押着過來的谷壽夫,他不明白這些中國兵押着他們的司令官過來到底要幹什麼,便急忙命令手下鬼子立即做好射擊準備,自己則撈起身邊通訊兵的電話機,向上面的鬼子聯隊長彙報。
鬼子大隊長在電話裡不斷“哈衣”着,撂下電話,撈起來一個喇叭筒,喊道:”對面過來的支那軍聽着,立即停止前進,否則立即開火,司令官閣下,對不起了,是中島師團長的直接命令!”
聽得中島鬼子不買賬,韓非急忙用匕首頂住谷壽夫的脖子,讓手下懂日語的翻給他聽:“你的部下要幹掉你了,那好啊,省得我們動手了,放你回去吧!”
谷壽夫素來明白中島對他不服,這次聽得中島竟然要部下幹掉他,當時就怒不可抑了,用日語對那個鬼子軍官罵道:“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誰敢不聽,軍法就地處置!”
剛巧此刻側翼有一隊鬼子聞訊趕來,是谷壽夫師團下面的一個大隊,聽得谷壽夫這一吼,立即就朝中島鬼子手下陣地衝上去,那些中島鬼子手下也沒這個膽子敢火拼,便只得好話商量。
聽得那些鬼子在那邊嘀咕,韓非心裡“呯呯”直跳,這個時候可能會出現原先意料不到的情況,萬一鬼子真鐵了心要幹掉谷壽夫,那自己和手下這些斷後的兄弟們是絕不可能逃得脫這麼多鬼子的圍追堵截的,自己和手下死了倒沒有什麼,怕是江灘上那些還沒上船撤下去的難民同胞們就慘了,鬼子必定要向他們報復的!雖然鬼子早已在南京城內開始了大屠殺,但好不容易救出來這些難民同胞,現在又保護不了他們,豈不是讓他們更爲絕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韓非感覺這個時候是他最爲漫長的時間,世界好像在此刻完全停滯了,江邊那些層層疊疊的屍體上傳來的血腥味撲來,空中依舊瀰漫着嗆人的硝煙,時不時還有零星的槍聲響起,這一切告訴韓非,決不可掉以輕心,對面的鬼子就是野獸,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對自己以致命一擊的。
過了大概有幾分鐘時間,就在韓非感到不耐煩,打算要幹掉谷壽夫,趁着混亂退下去的當口,對面出來了兩個鬼子軍官,都是中佐軍銜的鬼子大隊長,拿着大喇叭朝韓非這邊喊道:“對面的支那軍軍官聽着,要我們後撤可以,但必須現在釋放司令官閣下,否則一切免談!”
聽得這個,谷壽夫鬼子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眼睛斜看着韓非,意思是這下你沒招了吧,不得不把我放回去了吧?四周都是我的部下,看你往哪裡跑?
韓非卻早有防備,他知道鬼子肯定會拋出來這一招的,聽得鬼子說完,他立即揮手帶着谷壽夫就往江灘上走去,這下輪到谷壽夫老鬼子傻眼了,不明白韓非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以爲是要殺掉他了,當即連連擺手,扯着嗓子對自己師團的那個部下喊道:“秋田君,你想看着我被殺掉嗎?”
那個秋田一聽這個,便急忙拉過來旁邊的那個中島手下,對他耳語了一番,不一會兒,那兩個鬼子終於同意了後退,但要隨時看到谷壽夫是安全的,否則立即發起攻擊!
韓非一想,你們不是想看着谷壽夫嗎?那就讓你們看就行了,他讓手下找來一輛卡車,將谷壽夫放在卡車駕駛室裡,並且在卡車上安裝了一些炸藥和手雷,這些當然都是在鬼子眼皮底下完成的,就是告訴鬼子:你們誰都別想耍滑頭,一旦要攻上來,立即炸掉卡車!
這一下,那個秋田鬼子不幹了,眼看谷壽夫要被炸成粉身碎骨了,他就朝那個中島鬼子手下吼着,那個中島鬼子手下扛不住,只得悻悻帶着手下鬼子朝後面撤了下去。
韓非急忙趁着這個時機,讓李大剛他們在江灘碼頭這邊埋設炸藥和地雷,佈置陷坑,以防等下鬼子追擊上來遲滯他們的攻擊,爲自己登船渡江多爭取一點時間。
碼頭這邊,幫助老百姓上船的那些兄弟們喊得嗓子都啞了,拼命維持着上船秩序,那些心慌慌的難民同胞爲了能夠早點上船,便爭搶起來,一時間,碼頭這邊又出現了哭喊聲,韓非手下只得對天鳴槍,才阻止了混亂。
這時候,難民隊伍裡的那些青壯年站出來,自動爲那些年老體弱和婦孺讓路,還有一批是被解除武裝的原****官兵,看得韓非他們僅僅只有幾十人,卻能夠生擒敵酋,阻退鬼子主力,心裡實在是佩服得緊,當即站出來,幫着韓非手下在碼頭邊上維持秩序,攙扶老人孩子先上船。
負責撤退的海子滿頭滿臉都是汗珠子,雖然這時候是寒冬季節,西北風“呼呼”的颳着,但海子和手下特種兵兄弟們個個忙得汗如雨下,逃到江邊的難民實在是太多了,估計得有上萬人之多,要將他們全部送上船,渡過江去,太不容易了。
好在七十九軍的那個加強團也上岸來接人了,人多力量大,上船撤離行動就快了許多,南京城內的那些鬼子看着這些中國軍隊在江岸邊撤離老百姓,氣得連連跺腳大罵,但礙於谷壽夫被韓非控制着,也不敢貿然衝出來報復,怕弄死了那個谷壽夫司令官,再說,真要在這裡打起來,碼頭邊上的這些鬼子能不能打得贏韓非他們的特戰隊,以及剛剛登陸上來的那個七十九軍的加強團,還是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