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看出來了韓非的心思,拍着他的肩頭鼓勵道:“韓老弟,我看好你,不就是一個加強團嗎?就跟你指揮一個連差不多的,抓大放小,不要事事親歷而爲,只要把握住關鍵方向,管好手下幾個骨幹連營長,就能指揮好這個加強團的,當然你們特務連的那一套好方法可不能丟,包括訓練方法和政工方法,不管以後誰來干涉阻攔,不要動搖,我感覺出來了,這纔是以後能保證打勝仗的法寶,比什麼武器裝備和物資補給好得多的東西了,記住,老百姓纔是我們以後能夠在鬼子眼皮底下生存並且發展的根本!”
韓非很欣喜,師長作爲一個老國民黨軍人,能有現在的這個覺悟,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便點點頭對師長說道:“師座請放心,我會努力幹好這個團長的,只不過戰況越來越嚴峻,鎮江肯定保不住,南京也即將不保,我們得做好去南京城救援老百姓撤離渡江的準備了。”
“這個籌措船隻準備渡江的準備我來搞,在南京那邊還有我的幾個老同學在,前幾天我找過他們,他們都願意幫忙,只要不出現特別大的變動,到時候我們撤下去南京的時候,就去找他們。”師長點點頭道。
有師長這個保證,韓非心裡的這塊石頭終於放下來了,後路已經留好,那就看他現在在鎮江怎麼打鬼子了,他和師長立刻去鎮江城內跟胡師長商議了半天,制定了一個多路出擊,襲擊中島鬼子的位於江陰那邊的倉庫和指揮部的行動計劃出來。
喻站長和陳站長他們的手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很快就傳來了關於江陰城裡中島鬼子部隊的最新消息,正是韓非想要得到的關於鬼子師團後勤倉庫補給和指揮部的消息,但傳過來的關於中島鬼子師團的位置有好幾個,韓非一看,馬上就明白過來:中島鬼子吃過被端掉指揮部的苦頭了,現在也學着“狡兔三窟”了,看來這個鬼子指揮部不那麼好端了,那就端他們的後勤武器倉庫吧,那些東西就在那裡,跑不掉的。
但這次傳過來的消息是鬼子師團的後勤倉庫也有好幾處,到底哪處是真的,喻站長他們還在覈實,應該馬上就會有消息傳來的。
而據韓非派出去的手下剛剛得到的情況,中島鬼子師團已經開始沿着長江南岸朝鎮江方向推進過來了,其先頭部隊一個鬼子大隊已經越過常州,佔領了丹陽。
丹陽正好在南京城的正東面,往北幾十公里就是鎮江城,朝東幾十公里就是南京東郊,國父的中山陵就在那邊的紫金山上,一旦被中島師團在丹陽一線站穩腳跟,那南京城的東面防禦將遭遇致命的威脅。
韓非覺得再不主動出擊就來不及了,當即建議胡師長道:“與其在鎮江城周圍被動防禦,倒不如將整個師分成三部分,以一個旅留在鎮江作爲防禦和機動部隊,其他兩個旅則擺在丹陽和句容一線,阻擊攻過來的中島師團,我們加強團則負責襲擊鬼子的後勤補給線和他們在前沿的指揮部,兩邊部隊配合得好,估計能夠在這裡拖住中島師團一些日子的。”
胡師長點點頭:“這個計劃不錯,這麼多人窩在鎮江城內,其實沒有什麼用處,反而給鬼子轟炸機當活靶子,倒不如擺在丹陽和句容一線節節抵抗來得靠譜,但萬一鬼子以艦隊炮火支援掩護,步兵突襲鎮江城,一個旅恐怕是擋不住鬼子的海陸空猛攻的。”
“鬼子有海空火力優勢,我們有人數地利優勢,他們打他們的海空優勢,我們不一定非得要窩在鎮江城外的戰壕裡跟鬼子對抗的啊?最堅固的戰壕在鬼子的飛機和艦炮轟擊下也要垮塌的,留下來的這個旅也不能在戰壕裡死守,也得主動出擊,襲擾鬼子,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如此幾番折騰下來,小鬼子就會惱羞成怒,他們越急眼,那破綻就越容易露出來,到時候我們再一出手,找到他們的致命關鍵再搞他一下,肯定能夠粉碎鬼子的這次猛攻的,即便最後還是阻擋不了中島鬼子的進攻,但至少我們可以在這裡阻擋鬼子較長的時間,爲南京那邊的兄弟部隊防禦多爭取一些時間。”韓非竟然給胡師長普及起來游擊戰的戰法來了。
胡師長越聽越覺得韓非說的有道理,以前他們打仗,無非就是敵人來了防守,敵人跑了追擊,打堅城用炮火轟擊,步兵衝鋒這一套東西的,這次聽得這個韓上校的戰法,都覺得很新鮮,頗有當年蘇區紅軍的打法,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只要能夠拖住小鬼子,完成防守鎮江的任務,哪個方法好用就用那個。
胡師長同意了韓非的這個計劃,並且約定,獨立師殘部和加強團以及那個留在鎮江的步兵旅有許師長來指揮,他指揮另外兩個主力旅去丹陽和句容一線阻擊鬼子,雙管齊下,爭取在這裡多拖住中島師團一些日子。
讓許師長指揮,其實就是讓韓非來指揮,但韓非的軍銜和職務不足於指揮他手下的一個旅的,讓老許這個中將師長來指揮就正好,不由得手下的那些旅長不服氣的。
剛巧此刻,胡師長接到了南京衛戍司令部唐長官發來的急電,同意獨立師殘部和特務連歸胡師長指揮,唐長官還要求胡師長在鎮江這裡堅守七天以上,爲南京城的防禦準備時間。
“韓老弟,服了你了,你怎麼知道唐長官要我們在這裡堅守七天以上的,真是神人吶,難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胡師長半開玩笑道。
“老胡,他還有更厲害的本事呢,別看唐長官現在調門嚷嚷得很高,說什麼要跟南京城共存亡,跟鬼子決一死戰,過幾天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聽我那幾個老同學說,南京那邊已經開始燒船了。”師長面帶愁容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