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驚無險的撤了下來,候旅長早就帶着手下軍官和參謀在工事裡等着他們了,一看海子他們滿頭滿臉的菸灰,身上還揹着那些早已經斷氣的戰友遺體,便知道這次特務連的損失可不小了,這些特種兵爲了工事正面的安全,跟數十倍於自己的鬼子血戰一整天,拖住了鬼子兩個大隊的兵力,消滅了不少鬼子,死得其所。
候旅長明白,自己之所以還能夠站在這裡,大多都是海子他們主動出擊,牽制鬼子主力的功勞,否則任憑工事如何堅固,在鬼子飛機大炮和坦克步兵的連番猛攻之下,能不能守得住還兩說呢?
候旅長趕緊上前熱情招呼着海子,讓海子他們趕緊下去休息,海子此刻也覺得疲憊不堪了,連續在樹林那邊跟鬼子打了一天一夜了,差點要被包餃子在裡面出不來了,這次得以突出生天,也算是有些僥倖,要不是川軍兄弟們拼死相救,估計自己和手下兄弟們早就被鬼子收拾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對候旅長感激道:“多謝川軍兄弟們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們得被鬼子包圓了。”
候旅長哈哈笑起來:“海子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吧,咱們是什麼?兄弟嘛,咱們川軍要不是你們特務連幫忙,早就在寶山給鬼子收拾了。”
海子點點頭,他們這些當兵的,經歷過生死的人自然很珍惜這種戰友生死相依的情分的,世界上還有什麼情分比這種在戰火中相互幫手來得更爲珍貴?
韓非得知海子他們脫險後,鬆了一口氣,無爲鎮正面陣地終於擋住了鬼子的攻擊,但自己這邊卻還沒遠遠擺脫困境,第一次攻擊太湖失敗的鬼子竟然調來了大批飛機,朝太湖邊上的蘆葦蕩瘋狂的掃射和轟炸,鬼子飛機用的是燃燒彈,這種以鎂金屬爲主要燃燒劑的燃燒彈扔在太湖邊上的蘆葦蕩裡,當時就將那些已經開始乾枯的蘆葦給燒着了,這樣一來,原本可以在蘆葦蕩裡隱蔽的韓非和牛老大他們的船隊只得出來,在湖面上,他們首先就遭到了鬼子炮艇火力的猛烈阻擊,那些原本已經撤下去的鬼子船隊便又重新涌上來,加入了對韓非他們船隊的羣毆之中。
牛老大一看形勢不對頭,急忙對韓非說道:“鬼子太多,涌過來一大片,火力又猛,上面又有飛機,水上的那些炮艇和小船倒是好解決,但天上的那些飛機沒法趕走啊?這仗沒法打了,明擺着我們吃虧嘛?”
韓非一聽牛老大這個時候竟然說出來這種喪氣話,很是不滿,臉色一沉:“牛老大,你好歹也是稱霸一方的好漢,怎麼也慫了?”
牛老大這種人平時在江湖上當慣了大哥,特別不願意人說他慫,一聽這個,急忙瞪着牛鈴大的眼睛吼道:“誰慫了啊?只不過說說嘛?你們打不過鬼子可以走,這裡是我的老窩,我走不了的。”
牛老大這番話說的倒是老實話,他和他的手下兄弟們在這裡呆了幾十年了,這裡是他的老窩,要不是小日本鬼子打進來,他纔不願意出湖來折騰呢?雖然這次他明知道打不過小鬼子的,但他心底裡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畢竟是生養他和他手下的老窩啊。
韓非覺得一時半會兒是說不通眼前的這個牛老大的,只能等打退鬼子的這次進攻後再說了,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牛老大會有反覆,但沒曾想這麼早牛老大就出現了一些動搖,這令韓非有些想不到,心裡暗暗擔心,要是這些太湖中的水匪出現問題,那自己的特務連和川軍部隊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在韓非糾結的當口,負責無線電通訊的“狐狸”突然接到了一封電報,電報是失去聯繫多日的戰區獨立師發來的,是師長的口吻,師長聲稱獨立師主力在金山附近遭遇了大批鬼子主力的圍困,差點要被全殲,後來經過數次突圍,遭遇突出來了一部非,整個獨立師萬餘人馬,只有一千多不到突出鬼子包圍圈,現在正在常州附近休整。
接到獨立師發來的電文,韓非是哭笑不得,喜的是終於聯繫上了上級,獨立師還在,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被鬼子主力包圍吃掉的時候,獨立師還能剩下來一千多人馬突圍出去,那還算是相當不錯的,其他地方的那些****部隊,甚至出現整個師被鬼子主力包圍殲滅的情況,憂的是獨立師已經元氣大傷,一萬多人馬只剩下一千多,十去其九,還有什麼戰鬥力,這使得韓非想開口要獨立師來援救的話都沒法說出口。
鬼子船隊又朝韓非他們蜂擁衝來,牛老大的手下雖然水性極好,但畢竟也擋不住這麼多鬼子的猛衝猛打,再加上鬼子炮艇和船隊的火力兇猛,天空中鬼子飛機不斷掃射和轟炸,可以藏身的那些蘆葦蕩被燃燒彈幾乎要燒光了,韓非他們只得硬着頭皮跟鬼子對拼,特務連的兄弟們一馬當先,奮力搏殺,幾個狙擊手不斷的爆頭炮艇上的鬼子軍官和機槍手,跟着來的川軍一個團兄弟們駕着小舢板奮勇衝上來,這才殺退了鬼子船隊的第二波進攻。
雖然可以暫時喘口氣,但統計了一下,川軍兄弟們的傷亡很大,特務連裡也出現了不小的傷亡,原本來韓非打算要趁着這個時機,讓趙永福和李大剛帶着一個營的川軍去襲擊十里地外的鬼子集結地,但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是不可能實現的了,太湖這邊拼盡全力纔打退了鬼子的這兩次攻擊,要是再抽調出去人馬,那還能打得退鬼子的再次攻擊嗎?
趙永福和李大剛都對韓非說道:“老韓,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水面上雖然牛老大的人馬佔些優勢,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鬼子也學乖了,也都派出來潛水兵來對付牛老大他們了,還有鬼子天上有飛機,水面上有炮艇,咱們只有小舢板,我看不能硬頂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