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打退了一次鬼子的水上攻擊,韓非懸在喉嚨裡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來一些,但此刻正面陣地上卻還響着激烈無比的槍炮聲,海子他們的偵察隊被兩個大隊的鬼子團團包圍在國防工事前面的那片樹林裡,可謂是危在旦夕,不知道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原來負責這邊攻擊的山本鬼子接到攻擊無爲鎮側翼太湖湖面上的那些船隊情況不太好的消息後,就決定先撤回那些部隊,將其中的一個聯隊鬼子抽調到正面來,用兩個大隊的鬼子部隊圍住海子他們這支偵察兵分隊,一個聯隊的鬼子分成三路,還是採用正面佯攻,兩側突襲的招數,在後面炮火的掩護下,開始向無爲鎮正面的國防工事發起了衝擊。
候旅長聽聞鬼子的炮聲襲來,便馬上判斷出來鬼子就要朝國防工事發起攻擊了,鬼子的攻擊他不怵,問題是得先搞清楚鬼子這次攻擊的主要方向在哪裡?是不是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用正面佯攻來牽制自己的防守兵力,然後趁着自己的守備兵力大多都集中在正面的時候,突然在兩側和背後捅過來一刀,這種戰術鬼子屢試不爽,守陣地的****部隊也吃過不少虧,必須得時刻防備着。
打來的鬼子炮火又急又猛,炮彈在工事周圍轟然爆炸開來,雖然不能將鋼筋混凝土工事內的川軍兄弟們怎麼樣,但巨大猛烈的爆炸聲和那些衝擊波還是影響着工事內的川軍兄弟們的耳膜,那些處在爆炸中心附近的川軍兄弟們的耳朵震出了血來,陳婉兒她們接到前面有人負傷的消息,立即擡着擔架上來救治。
陳婉兒帶着手下的軍醫護士上來一看,發現工事內負傷的兄弟們大多都是耳膜穿孔,這顯然是由於突然受到強烈聲波震盪所致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給這些耳膜出血的川軍兄弟們包紮一下,打一枚防止感染的針而已,其他情況嚴重的就只能擡下去在後面的野戰醫院裡進行進一步處理了。
候旅長當然明白這個陳上尉是什麼來頭,他也明白陳上尉跟韓非是什麼關係,爲保護衛生隊的安全,他特意抽出來一個排作爲衛生隊的警衛,並且將衛生隊安排在工事內的一個地下倉庫內,那裡外面有許多碉堡護衛着,處在地下十來米深的地方,即便鬼子飛機扔下來大炸彈,也對這種外面有堅固鋼筋混凝土護衛着的地下工事沒有什麼辦法的。
海子就在此前留下來一個班護衛衛生隊,川軍的那一個排再過來,衛生隊這裡的方位可謂是固若金湯了,即便前面的國防工事被鬼子攻佔,這裡的防衛也足夠能讓兄弟們在這裡支撐一兩天的,在修葺國防工事的時候,候旅長就命人在地下工事這邊朝外面挖掘了一條暗道,用作緊急時候撤退之用的,至於這條暗道通往何處,只有候旅長和韓非以及王師長他們少數人知道的。
而陳婉兒對於身邊突然有這麼多人來保護着自己很是不滿,她對候旅長說道:“衛生隊外面的警衛太多了,我們野戰醫院在地下工事裡,有什麼可以警衛的啊,這些兄弟們完全可以到前沿去殺鬼子的嘛,何必呆在裡面跟着我們呢。”
候旅長一聽這個,心想:“你還不要警衛啊,我還覺得少了呢?要不是看在韓非的面子上,我可不捨得將本來就捉襟見肘的人馬調過來呢,既然你不要我們來保護,那我正樂得調回去,正面陣地上可急需要人馬去抵擋呢,鬼子的炮火準備一結束,馬上就會發起衝鋒的,正愁人馬防守呢。”
候旅長急忙將那個排抽調回去,但陳婉兒卻不是這個意思,她要候旅長將海子留下來的那個特務連的班也帶着去工事正面抵禦鬼子攻擊,候旅長一聽這個,腦袋搖得就像一隻撥浪鼓,連連擺手道:“這可不行,韓長官的部下我無權調動的,在沒有接到韓長官的明確命令之前,我不敢接受這樣的。”
陳婉兒眉毛一挑:“什麼韓長官?他那邊我給你頂着,炮火這麼激烈,等下衝上來的鬼子肯定不少,陣地上急需戰鬥經驗豐富的戰士們,這些都是特務連裡的特種兵,自然要衝到最前面去的,留在這裡看門有什麼意思?我看是埋汰了他們了。”
候旅長心裡是很樂意的,他當然明白眼前這個特務連的班雖然只有九個人,但戰鬥力卻要超過自己川軍的一個排,能有這樣的隊伍幫助抵禦鬼子,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但畢竟是特務連的人,自己在沒有得到韓非的明確授權前,是不能調動的。這種越界調動在軍隊裡是極爲忌諱的,作爲一個川軍老兵,候旅長深知其中的利害。
但眼前的這個陳上尉好像完全不把那個韓非放在眼裡的,看得候旅長支支吾吾,陳婉兒有些着急了,急忙說道:“你別猶豫了,趕緊帶着這些兄弟們去前面,我馬上給韓非說這事,不用你爲難的,就這樣!”
候旅長一看既然都這樣了,再推辭下去就顯得太虛僞了,便急忙點點頭,立正身子對陳婉兒敬禮道:“多謝陳上尉援手,那候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個留下來的班早就不耐煩呆在衛生隊外面當警衛了,外面的槍炮聲轟隆隆的響個不停,太湖那邊已經打成了一鍋粥了,工事正面海長官他們也正跟小鬼子打得熱鬧,自己卻呆在地下室裡,看着那些軍醫護士們搶救傷病員,這對這些特戰隊員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折磨,他們甚至懷疑上面是不是對他們不放心了?爲什麼要讓他們來幹這種普通民兵都能幹的警戒任務?
所以聽得陳婉兒要她們跟着候旅長去工事正面抵禦鬼子攻擊的時候,這幾個兄弟們頓時就發出來一陣歡呼,齊齊立正,向陳婉兒行了個軍禮,朗聲道:“請上尉放心,我們絕不會讓鬼子衝進工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