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的速度慢了下來,王參謀興奮的跑來包廂,對韓非說道:“韓長官,碼頭快到了,我們做好下車準備吧!”
“好,馬上準備下車,王參謀,你和張少校費心一下,負責碼頭這邊的安全保衛,我帶着陳長官他們去碼頭登船,還有劉上將手下的聯絡官來了嗎?”韓非急忙對王參謀說道。
“應該來了,我這就下去找他!”王參謀點點頭,帶上幾個手下下了火車,朝月臺上過去,張少校隨即跟上,而韓非和柳如葉則帶上陳長官他們從車頭出下車,朝碼頭方向過去。
碼頭邊上悄無聲音,原本熱鬧喧囂的碼頭邊上空無一人,有許多荷槍實彈的士兵在不斷巡邏着,不遠處有一艘炮艇模樣的船隻停在岸邊,目力所及之處,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的船隻,看來這裡的駐軍已經接到了他們的上司命令,將碼頭這裡完全戒嚴起來了。
韓非和陳長官他們走到碼頭邊上,看得這是一艘小炮艇,噸位不大,也就乘坐個幾十個人的那種,上頭已經拆掉了武器,要不然炮艇這種東西是無法進入香港和澳門水域的,那邊現在還是葡萄牙和英國人的地盤,除非你此刻就想立刻跟他們開戰了就行。
碼頭邊上過來一羣軍人,此刻天色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藉着落日的餘暉,韓非看清楚了對面過來的是一個桂軍少校,身後跟着七八個沒帶着武器的士兵,上來就畢恭畢敬的對韓非和陳長官行禮道:“報告長官,屬下奉命在此接應,請跟我來!”說完他便伸手朝那艘炮艇一指,韓非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一聲,對陳長官說道:“爸爸,該上船了!”
陳長官還依依不捨的看着夜幕下的廣州,他明白,只要自己登上了那艘炮艇的話,那他就要離開自己的祖國了,香港和澳門現在還是在人家洋鬼子的手裡,跟南洋差不多的意思,不曉得這次離開,有生之年能不能回來就不好說了,畢竟這裡是生養自己的故土啊。
突然,陳長官長嘆了一聲,俯下身子,從衣兜裡掏出一塊手帕,韓非急忙也蹲下來,只見陳長官哆嗦着手正從地上王手帕上包着泥土呢,嘴裡還唸唸有詞道:“這是家鄉的泥土,帶着去好有個念想!”
韓非聽得這話,眼睛裡好像一下子進來了不少沙子似的,頓覺得有些溼潤起來,陳長官遠走他鄉,依依不捨故土乃是人之常情,而自己卻穿越到了幾十年以前的抗戰亂世,卻不知道以後的結局如何?韓非曾經在許多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思忖過自己的結局,但卻想不出來有什麼好的結局,最好煩了就索性不想他了,就這樣吧,先過好當前再說,再說還有人家陳婉兒在自己身邊呢,可不能辜負了她啊!
陳婉兒發現了陳長官這個包土的動作,急忙過來勸說道:“爸爸,你不要擔心,要是以後想家了,就給我發電報,我和老韓過來接你們。”
“好,婉兒,難得你有這個孝心,我們很開心,你們還有你們的事情,日寇還在祖國這裡肆意蹂躪我們的同胞,侵佔着我們的國土,你們還需要加緊努力打鬼子,來接我回國也得在打敗鬼子以後了吧。”陳長官心裡一陣欣慰,這個養女比自己親生的一樣,以前他還擔心她有大小姐臭脾氣,但現在看來這個擔心是不必要的了,還是生活歷練人啊。
包好那包土,陳長官小心翼翼的將手帕放進了裡面衣服的衣兜裡,拍了拍道:“小韓,走吧!”說完,頭也不回的朝炮艇上走去,那邊船上的兩個士兵趕緊過來攙扶,韓非也跟着上去,將陳長官兩老送到了炮艇上,炮艇上的引擎已經啓動了,陳長官此刻站在炮艇甲板上,朝碼頭方向看了看,對韓非說道:“其他的人呢?讓他們都上船來吧,我們該出發了!”
韓非答應一聲,立即對陳婉兒點點頭,陳婉兒用無線電向王參謀和張少校他們發出了立即登船的信號,不一會兒他們就過來了,後面跟着幾個桂軍少將,上來後,那幾個桂軍少將還想再說幾句,被陳長官婉言拒絕:“多謝諸位幫助,陳某感激不盡,時間不早了,我們得馬上出發了!”
那些桂軍軍官很識相,便立即退回了碼頭上,隨着一聲低沉的汽笛鳴響,炮艇緩緩的離開了碼頭,朝外面的珠江口海面駛去,此刻的珠江口海面上風平浪靜,沒有往日千舟競發的場面,只有韓非他們這艘炮艇在江面上飄蕩,很快炮艇加速,船頭劈開水浪,飛也是的朝澳門方向過去,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偌大的廣州城裡已經亮起來萬家燈火。
炮艇在海面上行駛了三四個鐘頭,正當韓非值班的當口,突然前面海面上亮起來一團團耀眼的亮光,韓非急忙用望遠鏡朝那邊一瞧,發現是燈光和火光,依稀有幾艘船正飛快的朝這邊圍上來。
韓非頓時就緊張起來,他初步判斷這些船隻估計就是遊弋在珠江口沿海的鬼子艦船,在這個時候的中國,海防幾乎是虛設的,沿海經常遊弋着外國軍艦,小日本鬼子既然處心積慮想來攻擊兩廣,那他們的艦船肯定早就來到了珠江口這裡,一來收集附近的炮臺江防情況,刺探各種軍事情報,二來可以在鬼子陸軍登陸上岸之時,爲鬼子步兵提供兇猛的火力支援,以瓦解本來就不這麼樣的中國軍隊海防。
韓非急忙吩咐柳如葉:“快叫醒王參謀和張少校,前面有可能是鬼子船隻,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韓非此刻心裡很緊張,萬一真要是碰到鬼子艦船的話,那就只有先下手爲強了,他也想着調頭返回去,但馬上又否定了,估計自己的船隻已經被敵人發現了,要是跑的話,對付的艦炮正好可以打得着自己的炮艇的。不如就這樣加速靠上去,跟敵人艦船拼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