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沉默了一會兒,腦子了思考着各種情況和利弊,隨後點點頭道:“也好,在佛山暫停一下也好,這是突然變化,估計日本奸細收到了消息,他們也來不及有所反應的,就這樣,告訴他們,我們就在佛山停留半個小時,最多四十五分鐘,不能太多了,否則要有麻煩的。?”
“好,我馬上去回覆他們!”王參謀長急忙轉身就朝車頭走去,在那裡有一部隨時開機的無線電臺,用來跟外界隨時聯絡的,陳婉兒作爲這裡的通訊組負責人,自然管着這裡所有的無線電臺,她那出色的無線電技術,令王參謀和張少校他們都不得不深深佩服,大爲讚歎。
軍列的速度慢了下來,緩緩的朝火車站裡駛去,王參謀聯繫上了趕來佛山的廣州駐軍首腦,確定陳長官他們不下車,駐軍首腦最多帶兩個隨從登上軍列來會談,會談時間限定爲半小時,會談結束後軍列立即啓動,繼續朝廣州方向行進。
很快火車停住了,從車頭望出去,火車站這裡肯定是被完全戒嚴了,月臺上到處都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荷槍實彈的士兵,不斷有牽着狼狗的巡邏隊在走動,可謂是戒備森嚴,日本奸細和特務想從這裡對軍列發起襲擊,那估計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火車剛剛停穩當,王參謀在車頭裡好像發現了前面月臺上有人過來,便急忙帶着三個手下朝車廂裡走去,拉開軍列的那沉重的大鐵門,火車裡豁然敞亮了起來,陳長官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隨即又恢復了常態,他曉得,接下來該是那些從廣州來的桂軍將領上來了,他在黃埔當教官那一段時期跟桂軍將領共事過的,算來還是認識的。
果然,門外響起一陣雙腿併攏的“咔嚓”聲,一羣腳步聲傳來,韓非急忙走出去一瞧,發現一個佩戴着三星上將的年紀五十多的將領帶着兩個年輕軍官朝軍列走來,一看他那個架勢,估計就是桂軍駐守廣州的首腦了,廣州是華南的中心城市,駐守這裡的部隊長官要沒有一個軍以上的話,估計是很難鎮得住陣腳的。
“這位長官請上車,陳長官已經等着了!”韓非對那個上將行了個軍禮,對他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那桂軍將領雙目炯炯,一看韓非,便停住了腳步,點點頭道:“這位可是韓非韓少將?”
韓非大吃一驚,他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桂軍將領的啊,人家是怎麼曉得自己就是韓非?難道自己的名氣有這麼大了嗎?但隨即一想,或許人家閱人無數,經驗豐富,猜得也未可知。
“是的,報告長官,卑職正是韓非,快隨我來,陳長官等着你們了!”韓非淡淡的說着,帶着那桂軍少將上了軍列,領到了陳長官的包廂裡。
陳長官一看來人,急忙站了起來,伸手喊道:“哈哈,原來是劉兄啊,好久不見,竟然在這裡碰面了,來來,坐坐!”
那個被陳長官稱之爲劉兄的桂軍將領也一番感慨,握着陳長官的手搖晃不已,很是激動的樣子,韓非看得這個,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好辦多了,既然廣州這邊的軍事首腦跟陳長官還是認識的,那安全問題就不用擔心了,自己還是先退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吧,在這個悶罐車似的軍列裡呆了這麼長的時間了,趁着這個機會去月臺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的。
還沒等韓非轉身,陳長官就叫住了他:“小韓,你也坐下來吧,劉兄,這位就是我小婿韓非,帶過幾年兵,陳某此去南洋後,小婿碰到什麼難事,還得仰仗你幫幫他的。”
“陳兄說哪裡話了,這是應該的,說實話,陳兄你這次完全不用出洋的,可以繼續留在國內的啊,老蔣不敢對你這麼樣的,何必萬里迢迢的遠渡重洋去南洋呢?”那個劉上將惋惜道。
“哎,劉兄啊,你不知道我們潮汕有許多人在南洋的啊?那裡有我許多親戚好友,跟在國內差不多的,而且我去那裡還能在華僑中間宣傳咱們國內的抗戰,籌集捐款支持抗戰呢,還有陳某老了,比不得像你這樣的年輕了,要是有你這樣的年紀,我哪會去南洋啊?”陳長官感嘆道。
“好,陳兄言之有理,劉某甚爲佩服,出走南洋還想着爲國效勞,實在是我等楷模啊,真不知道老蔣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的眼裡就只有聽他話的人才是可靠的?去看全他孃的是飯桶庸才,要是真有幾個有本事的,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何止打得這麼慘!”劉上將越說越激動,竟然狠狠一拍那個列車上的茶几,差點要震掉上面放着的茶杯。
“別發牢騷了,劉兄,看樣子小日本要對兩廣下手了,我看他們的物資已經有些支撐不了這麼長的戰線了,兩廣物產富饒,資源很多,日寇肯定惦記着的,守土職責就落在你肩頭上了,陳某的家鄉就在這裡,在這個時候離開,確實有些不捨,但沒辦法,在國內繼續呆下去的話,以老蔣的氣度,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我也不勝其煩,不如出走他鄉去南洋,這樣大家都省心,我還繼續可以爲國內抗戰盡一份力量的,陳兄,如果日寇登陸兩廣,你有多少把握守住這裡,需要什麼物質,儘管給我開口,我在南洋給你想辦法,應該可以搞到一些國內搞不到的先進武器和其他物資的。”陳長官對劉上將說道,可謂是剖腹了自己的心跡。、
陳長官的老家就在這裡,距離佛山也就幾百公里而已的路程,他要是有辦法可以留在國內,何嘗不想跟着劉上將一起抵擋即將攻到這裡來的日本鬼子啊?憑着他在軍隊裡的威望和從軍幾十年的資歷經驗,就是坐在後方的指揮所裡給劉上將出出主意把把關也是爲抗戰做貢獻啊,誰願意遠渡重洋去南洋呢?這不是沒有辦法嗎?這不是被老蔣給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