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進,我家主人正在書房喝茶。”看門人往旁邊一讓,給高全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高全腳步剛一動,柳七帶着兩個人就搶到了前頭,伸手把大門推成個大開,一羣人一擁而入,看門人呆呆的看着進來的這些人,怎麼除了這幾個僞軍還有一幫子便衣,看打扮有土財主還有光着腳的農夫,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看門人還沒搞清怎麼回事,高全領着人就已經大步走到了院子裡,“你們家主人在哪兒,我要去當面拜訪。”
都領着人進來了還說什麼當面拜訪,難道你還能把東西往院裡一放掉頭就走嗎,看門人心裡對高全這種虛僞的說話方式很是有點鄙視,撇了一下嘴,一邊說着話一邊轉身關大門,“等一下啊,等我把門關好了這就領你們去。”
“不必勞煩了,我自己能找到。”高全輕笑一下擡腳往裡就走,都進了大門了,還怕找不到人。
“哎,哎哎,你怎麼自己就往裡進了。”看門的聽聲音不對,扭頭一看一幫人正往裡頭進,當時就急了,放下門閂擡腳就打算從後頭攆,旁邊一個穿着黑綢衫的擡胳膊就攔住了他,“慢着,我們長官要找你們家主人進行秘密會談,你跟着去幹什麼,想要探聽軍事機密嗎。”
“探聽,軍事機密。”看門的鬱悶了,一幫子漢奸裡頭有什麼長官了,再說漢奸有軍事機密嗎,可看眼前這人那一臉兇惡的樣子,看門人哪兒還敢說出什麼不敬的話,“不敢不敢。”連聲說着不敢,眼睛卻還直往那幫人走的方向看,看門人在琢磨,他是不是應該喊兩嗓子提醒一下本宅的主人呢。
“不敢就在一邊呆着,不該看的別看,不該想的別想,別瞎胡尋思混丟了自己的老命。”那位一臉兇相的僞軍狠狠訓斥了看門人一番,站到一邊不吭聲了,看門的一臉苦色看看這兒看看呢兒,蹲到大門邊考慮起了自家的私事兒:是趁着災年,地便宜,在鄉下多置辦幾畝地呢,還是趕緊把鄉下的那十幾畝水田脫手換成現錢呢。
高全不是一個人,跟着他進院的有二三十個戰士呢,這些人有偵察團的精英,有獨立旅的精銳,還有警衛營的衛士,想要在一個院子裡找個人還不是簡單嗎,一進院門這些人就散開了,高全往裡走,前頭就有戰士在領路,連一步冤枉路都沒走,高全就直接趕奔了本宅主人所在的位置,書房。
院子是老式四合院結構,飛檐碧瓦,房脊上蹲着鎮宅的瑞獸,房檐下面有荷花浮雕,整個院落看起來古色古香,正當中的大房子照例是堂屋,此時堂屋的大門卻是關着的,書房是左邊的一座看起來更雅緻的小房子,雕花的木質窗戶顯出了江南名城大戶人家昔日的奢華。
跟着高全進院子的人不少,聲音卻不大,除了剛開始和那看門的說了幾句話,高全領路往裡走之後,除了輕微的腳步聲和低低的報告聲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報告,這個門裡就是書房。”前面的偵察兵已經指出了書房的門戶所在,看樣子如果看門的剛纔沒說瞎話的話,前教育局長的陸游,就該在這房子裡看書識字了。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柳七想要推門,卻被高全擺手制止了,微微一笑,高全擡手輕輕在書房門上敲了幾下,“噹噹噹。”
“是阿福嗎,有什麼事。”房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話聲音不太清晰,好像有點緊張。
“是我,老朋友來拜訪了,陸先生請開門吧。”高全隨手從槍套裡把盒子炮拔了出來,旁邊的洪瑩瑩和彪子等人立刻緊張起來,難道屋子裡面這個陸游有什麼危險嗎,衆人神色凝重,各自把武器抄到了手中。
書房門無聲的打開一條巴掌寬的縫,從門裡面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這位正是原教育局長陸游,高全在岳陽樓初見陸游的時候,這位雖然是在和鬼子悄悄的聚會,穿的卻是一身規矩的中山裝,當時看着他是一身很濃的文化人氣質,雖然以身事賊,給人的感覺卻是其中有無數隱情,無奈爲之的樣子,現在的這位陸先生卻是一臉的詫異和驚慌,上身胡亂套着件背心,半禿的腦袋上髮絲散亂。
難道這位前教育局長在自己家書房裡就是這副打扮,不過這也難說,有人就習慣在自己家穿戴隨意,人家在自己的書房裡,還不是想怎麼穿就怎麼穿嘛,就算什麼都不穿,你還能指責人家有傷風化嗎。
高全對這位陸先生穿戴不整倒並沒有吃驚,他來之前也沒通知人家嘛,不速之客突然造訪,主人家難免沒有準備,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呵呵,是陸先生嗎,我們早些時候才見過,冒昧來訪,陸先生不要見怪。”來的確實太冒昧了,高全向主人致歉的態度也是非常誠懇的。
“我們見過嗎,這位先生是。”門裡面的陸游一臉的納悶,他啥時候和特務隊的有交情了,並且這幾個人好像一個人他也不認識呀,陸游已經把高全的長相給徹底忘了,一是高軍長的相貌實在是太沒特點了點,第二也是因爲岳陽樓那件事給陸游的刺激太大,以至於這位陸先生回來之後,自我強迫着把他在岳陽樓裡經歷過的事情給忘了個一乾二淨,這才一天都不到,這位再見高全的時候竟然連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了,這大概應該算是精神疾病的一種吧。
“哦,陸先生不認識我了,呵呵,請把門打開,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陸先生。”高全可不習慣被人擋到門外說話,這也太被人輕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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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啊,請這位先生稍等,榮我換件衣服,我們到正堂說話。”穿成這樣出來待客確實不太像話,換身衣服是很正常的,可這陸游的神態卻透出點不正常的慌亂。
說着話這位就要把門關上換衣服,高全卻突然伸手一把擋住了門,“無妨,陸先生不必換衣服了,我們還是就在這裡說話吧。”說完又用力往裡推了一下,書房門猛地往裡開了一大截。
旁邊的彪子一看軍座在推門,這位保鏢頭子二話不說,往上一衝,雙手往門上一搭,一使勁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