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兩個傢伙已經都交代了,不過和咱們視線猜測的不大一樣。”手上滿是血腥味的舒赫曼把幾張紙遞給陸遠,陸遠接過來仔細翻看了一遍,指着其中的幾處疑點對舒赫曼低語幾句,後者點頭繼續反身回去,少頃之後,倉庫裡又傳來的慘叫聲。
下午抓到的兩個日軍特務有些出乎陸遠等人的猜測,這兩個倒黴蛋和上午抓到的那些日軍特務不同,他們兩個一直跟商上級保持單線聯繫的傢伙實際並沒有接到上級的任務指示。“既然他們是跟自己的上級單線聯繫的,那我們抓捕他們之後,在短時間之內,應該不存在暴露的可能,或許我們能在這上面想些辦法。”再次看過舒赫曼拿來的審訊記錄,陸遠最終做出決定,把這兩個倒黴蛋還給軍統送去。
“局座,外面又送來兩個日軍特務,不過這次和前面幾次不大一樣,送人的黃包車伕還帶來了一封信。”接受日軍特務的軍統人員把收到的那封信遞交給戴笠,後者打開那封信看過之後,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而是陷入沉思之中。信是陸遠寫給戴笠的,內容是提議軍統可以利用剛送來的那兩個日軍特務設置陷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戴笠並沒有馬上做出部署,他只是在猜測對方送來這封信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只看表面,對方能連續破獲日軍潛伏在南京城裡的情報人員,其目的一定是對軍統有利的。但戴笠卻從對方的行事嚴密和行動頻率上,看出些與其他人不同的東西來,軍統沒有做到的事情,對方似乎做的一點都不費力,戴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西方國家出手了。
爲什麼沒有想到會是**做的這些事情,那是因爲戴笠知道如果是**抓的人,是絕對不會如此輕易交給軍統處置。況且**在南京的勢力並不是很強,想要在一天之內連續破獲日軍的潛伏人員,恐怕會很難,而且戴笠也想不出**大肆抓捕日軍特務是爲的什麼。陸遠不知道戴笠此刻正疑慮重重,他和舒赫曼的小組已經趕到了一所房子的外圍,不遠處的那座房子裡,正有十幾個提前混進南京城裡的日軍士兵在休息。
“各位,我們今晚的任務就是那邊的那所房子,根據俘虜的供詞,那邊那所房子裡隱藏着14名日軍現役士兵。他們目前的任務只是潛伏,可是一旦南京戰役打響,他們就會是日軍炮兵的耳朵和眼睛,所以我們必須要先下手幹掉他們。”陸遠的面前站着舒赫曼四人,在他們中間擺着一張白紙,陸遠正用一支紅筆爲舒赫曼他們講解行動步驟。
“行動開始之後,二組留下原地等待接應我們,一組跟我行動。這裡是那所房子可能存在後門的地方,舒赫曼,你帶一個人在行動開始前先趕去那邊。一組剩下的兩個人跟着我從正面突進去,進去之後,我擔任主要攻擊任務,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封堵正門和警惕漏網的日本人。”無視舒赫曼的反對,陸遠非常強硬的選擇了自己擔任主攻的任務。
一切交代完畢,並進過幾次推演之後,陸遠等人隨即走出這間臨時強租來的屋子。很是不情願的舒赫曼帶着手下一名組員先去了那所房子的後面,而身上穿着件黑色大衣的陸遠三人卻直接衝那邊的房子走了過去。俘虜供認的這所房子實際是一家臨街的店鋪,只看店鋪門上懸掛着的招牌,路過的人都會以爲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鞋店,但早已經打開全視角地圖的陸遠卻知道,在店鋪後面的住宅裡,此時正藏着十幾個日本兵。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打樣了。”陸遠推開店門走進鞋店,卻被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攔了下來,陸遠隨即掃了一眼,發現除了這個伸手攔住自己的掌櫃之外,鞋店裡似乎並沒有其他人了。“噗”的一聲輕響,被對方攔住的陸遠並不答話,只是從大衣裡抽出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對着對方的腦袋便開了一槍。
子彈正正從那掌櫃的腦門射入,血箭從彈孔中飆出,血腥味馬上在鞋店裡彌散開。沒等屍體倒地,跟在陸遠身後進來的兩個金髮男子已經伸手扶住了屍體,並在陸遠邁步繼續向前的時候,把掌櫃的屍體搬到了鞋店的角落裡藏好。回身衝兩人打了個手勢,脫下黑色大衣的陸遠隨即快步走到那個通向後院住所的木門旁,小心翼翼的拉開了那扇木門。
木門後面是一個昏暗的通道,約莫只有五六米長短,陸遠不假思索走進通道里,墊着腳尖走到了對面那扇木門前。在陸遠打開的全視角地圖上,隔着身前這扇木門的院子裡,有三個紅點正聚在一起,陸遠只需要拉開這扇門,就能與院子裡的那三個紅點撞個對臉。站在木門前的陸遠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待自己的呼吸平緩之後,伸手拉開了身前的木門。
和他在全視角地圖上看到的一樣,在面積不是很大的院子裡,三個平民打扮的傢伙正圍聚在一起抽菸,突然從隔門中竄出來的陸遠明顯駭了對方三人一大跳。“噗”“噗”“噗”陸遠手中連續綻放出槍焰,三發子彈射出,這三個耐不住煙癮偷偷在院子裡抽菸的傢伙隨即中彈倒地,陸遠也根本不給對方機會,上前一步壓低了槍口,噗噗噗又是三槍,還猶自不住抽搐身體的三個倒黴蛋這下子可是真的沒了聲息。
給中彈倒地的三個倒黴蛋補了槍,陸遠屏氣凝神側耳聽了聽,之後悄聲摸到主屋門外,一邊傾聽屋子裡的動靜,一邊給手槍更換了一個滿彈彈匣。連續在幾個窗戶外聽過,重新回到主屋門外的陸遠再從儲存空間裡取出一支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雙手持槍的陸遠略微平緩呼吸之後,起腳踹開房門闖了進去。
沒有給屋子裡那些日軍士兵開槍還擊的機會,陸遠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兩隻手槍裡的子彈一股腦全都打了出去,連續從日本兵身體上迸發出來的血霧使得陸遠的視線裡一片血紅,鼻端聞到的嗆人血腥味和耳朵裡聽到的慘叫聲令陸遠更加的瘋狂起來。“八格牙路”一個光着上身的傢伙揮舞着一柄日本刀從裡屋竄出來撲向陸遠,只是沒等他用手中的日本刀砍中陸遠,陸遠右手中的手槍已經對着他綻放出一朵槍焰。
短短半分鐘之內,陸遠就把四個彈匣裡的子彈打了個精光,等陸遠佈置把守正門的那兩個金髮男子拎着槍闖進來,就只看到了滿地的屍體和血水。“別理會屍體,先找找看還有沒有有氣的,找到了就先拖到一邊去。”陸遠氣定神閒的吩咐到,自己卻徑自進了裡屋,開始仔細翻找這些日本兵藏起來的東西,比如武器和電臺。
少頃之後,接到通知的舒赫曼也帶着人過來了,眼見着滿地的屍體和血水,舒赫曼知道自家老闆這是又發狂了一回。“舒赫曼,把這屋子裡值錢的東西和那些藥品全都帶走,前面店子裡的那些鞋子也全都帶走,剩下的東西就擺着不要動了,這是要留給軍統的。”陸遠把手裡拎着的一個皮包交給舒赫曼,後者打開一看,皮包裡裝着是百餘塊大洋和一些鈔票。“這些錢分給大家,忙活了一天了,一會結束之後,你帶他們去找個酒吧喝上幾杯。”
跟着自家老闆出外差,雖說乾的事情有些危險,可是最危險的事情已經被老闆自己幹了,只是搬搬屍體和東西就能拿到幾十塊錢的獎金,舒赫曼手下的行動隊員們暗自歡呼起來,心說跟着年輕老闆出外差貌似也很不錯啊。半個小時之後,舒赫曼一夥已經仔細把這所房子搜索和翻找了一邊,翻找出來的武器和電臺擺在屍體旁邊,三個好運沒死的傢伙被押出屋子交給早就等着的黃包車伕。
“還是老規矩,把這三個人送去城防司令部,一定要交給軍統的人,再問他們要十塊錢的賞錢,然後把這裡的地址告訴他們,要他們馬上派人來。”蒙着頭臉的舒赫曼把12塊大洋平均分給這三個黃包車伕,之後還特意的叮囑了幾句,已經從舒赫曼這裡掙到十幾塊大洋的黃包車伕聽的很是仔細,聽得自己還能從軍統手裡拿到10塊錢的賞錢,這三個撞了大運的黃包車伕不禁咧嘴樂了。
目送三輛黃包車離開,舒赫曼等人又把鞋店裡的鞋子洗劫一空,而後驅車揚長而去。半個小時之後,軍統的車子出現在這家鞋店外面,20幾個軍統行動隊員跳下卡車闖進鞋店,順着陸遠刻意用血跡留下的痕跡進入後院。滿地的屍體和血水令這些行動隊員只覺着兩腿發軟,擺在屍體旁邊的電臺和那些武器,卻又令他們喜恨交加。
消息傳回軍統總部,一直等在辦公室裡的戴笠更加的迷惑起來,他想不出那個神秘人爲什麼突然對潛伏進南京城的日本人動手了,如此血腥的手段難道是對日本人的一個警告?戴笠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奔波了一整天的陸遠已經返回住所,拒絕了舒赫曼等人同去酒吧的邀請,陸遠攆走了廚房裡的廚子,打算親手爲自己準備一頓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