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陸遠的等待慢慢降臨,按照計劃好的步驟,離開住所的陸遠並沒有開車,而是選擇先步行,然後在離開住所一段距離的地方,在街邊攔了一輛黃包車。陸遠先坐着黃包車漫無目的的走了一陣,然後在一處已經被他用全視角地圖掃描過的街口停了下來,在這個街口裡,陸遠從全視角地圖發現至少五個紅色小點。
出現在這個街口周圍的五個便衣特務並沒有聚在一起,付錢給黃包車伕的時候,陸遠貌似無意的環顧左右,首先確認出街邊的那個小販是其一個便衣特務。喬裝成街邊小販的便衣特務看着各個子不高,但身形卻看着有些壯碩,陸遠在心暗自思量之後,決定放棄拿這個小販當做目標的想法。
接過黃包車伕遞來的找零,陸遠順着街邊向東走去,十幾秒之後,陸遠站在 一個擦鞋攤的前面。這個穿着一雙皮鞋的擦鞋匠擡頭看向陸遠,陸遠只是笑笑,便坐在了擦鞋攤的椅子裡,然後把自己的右腳主動擺在了擦鞋匠面前的木箱。“別亂動,也別出聲,否則我馬打死你。”臉帶着淡淡笑意的陸遠,看着面前這個愚蠢至極的便衣特務,敞開的衣襟裡,隱隱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被陸遠用槍指着的便衣特務,早已經被嚇傻眼 ,面對陸遠的警告,他的眼珠不由自主的向自己的左側偏移過去。在擦鞋攤左側不遠的位置,兩個西裝男子正湊在一起抽菸閒聊,陸遠隨即咧開嘴衝對方笑拉起來。“我知道你還有同伴在這裡,你是想引起他們的注意,然後來營救你。如果我是你,不會這麼想,因爲不管他們速度有多快,總也快不過我手裡的這支槍。”
陸遠的話令這個喬裝成擦鞋匠的便衣特務露出滿臉的驚駭之色,眼眸不由得閃爍一下,只得按照陸遠的示意,伸手去拿擦鞋工具,準備老老實實的幫陸遠擦鞋。“彆着急,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在擦鞋匠把手伸進另一個箱子裡貌似取用擦鞋工具的時候,椅子裡的陸遠卻突然俯身向前。“如果你拿出來的不是擦鞋的工具, 我保證,馬回打爆你的腦袋。”
陸遠滿含戾氣的言語,令原本已經觸摸到手槍的擦鞋匠打了個冷顫,稍稍楞了一喜啊,擦鞋匠從箱子裡縮回手臂的時候,手攥着的只是擦鞋用的刷子和鞋油。對方的識相令陸遠很滿意,“很好,既然你是個道的人,那咱們之間的談話能友好的進行下去了。”陸遠縮回身體,在椅子裡重新給坐好。
喬裝成擦鞋匠的傢伙,顯然並不會很好的擦鞋,而且這貨面對陸遠的槍口,變得更加緊張,沒幾下,陸遠的襪子便沾染了鞋油。“我剛纔說過了,你不用緊張,現在,我來提問,你來回答。規則是,你必須明明白白的回答我的提問,如果我發現你說謊騙我,我會當場打死你,我是認真的。”陸遠並不在意自己的襪子被染到鞋油,在提醒對方之後,陸遠馬開始發問。
“第一個問題,你的身份?我是指,你是特高科的人還是76號的人?黑幫的人在租界裡可不會隨身帶着武器,而且還要喬裝成擦鞋匠。”陸遠的第一個問題令擦鞋匠有些意外,對方一出現把槍亮出來,自己以爲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現在看來,對方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
可是面對陸遠手的槍,這個喬裝成擦鞋匠的便衣特務只能選擇屈服,得到對方的回答之後,陸遠並沒有覺着驚。“第二個問題,既然你是76號的人,爲什麼大晚的還出來晃盪?尤其還要僞裝成個擦鞋匠?是來抓地下黨的嗎?”陸遠聰明的並沒有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而是先把話題扯到了地下黨的身。
果然,這個被陸遠脅迫的76號便衣以爲陸遠的這個問題,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對方是地下黨的人,自己或許還能有活下去的可能。連續幾個問題問出,陸遠對得到的回答斌不很滿意,但他也從對方口得知,這幾個便衣特務並不是衝着地下黨和軍統來的,他們的目的是自己。
得知特高科和76號暗通過黑幫打探消息,並大肆散發從租界巡捕房弄來的畫像,陸遠到是暗暗吃了一驚,得知這一組便衣特務所持畫像在那邊那個西裝男子的身,陸遠的注意力從這個擦鞋匠身,悄悄轉移到那邊的兩個西裝男子身。或許是覺着陸遠在擦鞋攤停留的時間太長,兩個聚在一起抽菸的西裝男子,幾乎同時轉身看向這邊,其一人的視線正好跟陸遠對撞到一起。
路燈在距離陸遠不遠的位置,對方也正好能夠藉助路燈散發出的光亮,看到陸遠的樣貌。還沒等陸遠做出反應,那個跟陸遠眼神交匯的西裝男子,便不由得緊張起來。看到對發臉出現緊張的表情,同時做出一個伸手掏口袋的動作,纔剛剛收回右腳的陸遠,馬做出判斷。“噗”的一聲輕響,陸遠面前的擦鞋匠仰面倒下,腦門已經多出一個彈孔。
一槍結果了身前的擦鞋匠,起身站起的陸遠大步向這兩個西裝男子移動過去,此時那個跟陸遠對視的傢伙才把手從衣兜裡拿出來,陸遠看到對方的手拿着張紙。應該是那張所謂的畫像了,看到對方拿出來的只是一張紙,陸遠隨即加快腳步,在對方兩人發現異狀的時候,陸遠距離對方兩人也只剩下五六米的距離。
陸遠把右手半舉在腰間,手的*手槍連續打響,*把槍聲壓制到最低,但五六米外的兩人,卻已經如同觸電般抽出着身體倒在街邊。陸遠快步過去,只是俯身拿走那張畫像,在其他便衣特務大呼小叫之際,陸遠已經隨同驚慌不已的行人快步跑了起來。死人了,街道里的各色行人們驚慌起來,其他那幾個便衣特務立刻慌了手腳。
混入人流的陸遠跟隨慌亂的行人越過一個街口,然後在街邊叫了一輛黃包車,徑自去了一家在租界裡算是小有名氣的白俄麪包房。漢斯很喜歡這家的麪包,陸遠也跟着來過一次,知道這家白俄麪包房實際也經營咖啡和茶點。找了個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來,陸遠隨便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蛋糕,然後打開了那張畫像。
擦鞋匠說這張畫像,是76號從租界巡捕房裡弄出來的,據說是租界巡捕根據槍戰現場目擊者敘述繪製出來的。可是陸遠親眼看過這張畫像之後,卻是哭笑不得,因爲畫像跟自己的長相根本不一樣,如果76號的人按着這張畫像搜尋,決計找不到自己伸身來。確定是虛驚一場,陸遠終於能放下心來,頓時覺着手裡的咖啡味道好了很多。
陸遠安逸的坐在麪包店裡喝着咖啡吃着蛋糕,聽到槍聲趕到事發地點的大批便衣特務們卻如坐鍼氈,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襲擊者是誰。“黃強,一個小組六個人,老謝他們三個死了,你們三個卻毫髮無傷。你跟我說不知道是誰幹的,我相信,可面是不是相信你剛纔的話,那我可不知道了。”
李士羣還沒有趕過來,聚集在一起的便衣特務們全都在小聲議論這件事,倖存下來的三個便衣特務,此刻已經成爲議論的心。稍頃之後,得到消息的李士羣帶人趕來,得知這個小組的畫像丟失之後,李士羣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通知阪田剛一。“大佐閣下,神秘人出現了,他剛剛在租界裡攻擊了我的一個小組,還拿走了那張畫像。”
阪田剛一聞聽大怒,但他馬意識到這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沒錯,大佐閣下,神秘人既然突然攻擊我們派駐在租界裡的人手,還拿走畫像,這說明他已經知道我們正在找他。至於那張畫像,我覺着神秘人只是想要知道畫像跟他是否相像,如果神秘人繼續攻擊我們,那說明畫像跟他不像,反之,則證明畫像的是神秘人的真實面目了。”
李士羣的分析馬獲得阪田剛一的認同,跟阪田剛一彙報此事之後,李士羣馬帶着76號的人撤出租界,但在第二天,大批的便衣特務還是出現照舊在租界裡。爲了驗證自己的判斷,李士羣再次派出人手進入租界,陸遠卻並沒有看破對手的佈置,給許還山打過電話之後,陸遠在計劃對特高科和76號實施新一輪的打擊。
午飯之後,許還山準時來到陸遠的住所,得知陸遠昨晚襲擊了76號在租界裡的一個小組,並獲得對方繪製的畫像,許還山並沒有覺着意外。“知道你是個閒不住的,不過我還是要勸你小心一些,特高科並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