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遠看了個對臉的漢子也楞了一下,他根本沒有想過剛纔走在他們前面的陸遠竟然會從旁邊房間裡出來,槍在手,擡手便射。人不可能子彈快,但人可以手快,尤其是早有準備的陸遠。?對方肩頭一動,陸遠一個側步橫跨,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左平移的同時也舉起自己的右手。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兩聲槍響像是一聲,可見陸遠的反應和動作到底有多麼快,在對方擡手的一瞬間,陸遠也已經完成了側步橫跨和擡手開槍的動作。?這是身體素質的碾壓,伴隨着槍聲響起,一朵血霧在走廊裡騰出。和陸遠面對面的黑衣漢子感覺身體裡的力氣彷彿被一下子抽乾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向旁踉蹌兩步,身子依靠住走廊的牆壁,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聽到嘶嘶的聲響,紅顏的血霧由他的腦門噴射出來。
近距離的一槍爆頭,這早不是陸遠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開槍殺人,一擊得手之後,陸遠馬壓低身形,對着另一個黑衣漢子啪的又是一槍打過去。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另一個漢子,措不及防之下,被陸遠射來的子彈擊背部,腳下一個踉蹌,卻正好避開陸遠射來的下一發子彈。背部彈的漢子驚駭了,他根本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出現的,而且擡手一槍射殺了自己的同伴。
背部彈的他眼前一片發黑,只是憑着直覺回身連開兩槍,然後向前撲出,走廊的轉角正好把他和陸遠隔開。是個高手!踩着碎步向前移動的陸遠同樣在心裡快速地做出判斷,對方的反應如此之快,是陸遠沒有想到的。陸遠隨即眯縫起眼睛,仔細打量走廊的一切,待他看到走廊轉角處地的那攤血跡之後,這纔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剛纔是一家擊傷對方了。
陸遠隨即深吸一口氣,伸手抓過走廊邊窗臺的一個花盆,然後突然閃身出去。蹲靠在走廊轉角那邊的黑衣漢子,聽到動靜便把手的槍舉了起來,看清楚來人是陸遠後,那漢子馬對準陸遠扣動扳機。只是在他開槍的同時,陸遠已經對着他扔出手的花盆,啪!射出槍膛的子彈正好打在花盆,陸遠感覺自己的左側臉頰一熱,緊接着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隨着破碎的花盆落地,陸遠也順勢向旁翻滾,啪!啪!兩聲槍響,陸遠翻滾過的地面又多出兩顆圓圓的彈洞。恰在這時,離着兩人不遠的一扇病房門被推開,從裡面出來一個女護士。看到走廊裡的陸遠兩人,以及兩人手的手槍,女護士立刻意識到不好,剛要退回病房,那黑衣漢子卻毫不猶豫的調轉槍口,啪的一槍,女護士眉心彈,踉蹌而退,倒在病房裡。
趁着對方調轉槍口的機會,剛纔翻滾開的陸遠從地一躍而起,只是他跳起的瞬間,那黑衣漢子卻撿起地的破碎花盆朝陸遠狠狠投擲了出去。面對飛過來的破碎花盆,已經快把手槍舉起來的陸遠不得不再次閃避,而那黑衣漢子一個向後翻滾,人已經翻滾進開着房門的病房裡。
有句老話說的好,得來全不費工夫,翻滾進病房裡的黑衣漢子舉目一瞧,只見病房的正央放着一張單人病牀,此時病牀正坐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別看這名老者鬚髮花白滿臉的皺眉,但精神卻很健碩,兩隻眼睛非但沒有尋常老人的昏花,反而錚亮錚亮的。在老人目光灼灼的注視下,讓人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董海山!黑衣漢子與老者對視片刻,猛然把手的槍擡起,對準老者的腦袋,便要扣動扳機。黑衣漢子的手指已然勾動了扳機,但與此同時,斜刺來飛來的一人把他撞了個正着。他開的這一槍也隨之打偏,耳輪聽啪的一聲,老者頭部偏的牆壁,多出一顆觸目驚心的彈孔。這顆子彈,幾乎是貼着老者的頭皮飛過的。被撞倒在地黑衣漢子連忙爬起,定睛一看,撞到他身的正是陸遠。
陸遠接受許還山的請求來保護入院的董海山,自然是知道董海山病房的位置,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巧,在調整過董海山的病房之後,已經被自己擊傷的殺手之一,還會機緣巧合的闖進了董海山的病房裡。被陸遠攔下的黑衣漢子還想再次開槍,卻忽然發現橫掃過去的一道黑影,他只得本能反應的擡起雙臂,擋在自己的面前。
嘭!陸遠橫掃過來的一腳被殺手用手臂擋住,後者雙腳貼着地面,向後倒滑出去,直至後背撞到病房窗臺旁的牆壁才停了下來。黑衣漢子緊咬着牙關,怒吼一聲,還要舉槍射擊。陸遠卻箭步前,一手扣住他持槍的手腕,猛然向一舉。啪!啪!兩顆射出膛口的子彈全部打到天花板,那黑衣漢子的反應也快,左手握緊成拳頭,對着陸遠的臉頰狠狠打了過去。
陸遠側頭向旁避讓,趁着對方拳頭落空的空檔,出手如電,把他這隻手的手腕也一併扣住。陸遠的雙手死死扣住對方的雙手,兩人的四隻手都不能用,互相較力當,也在地不斷的翻滾。啪!啪!啪!槍聲不絕於耳,飛射出去的子彈不時打在病房的牆壁。力氣而言,陸遠還真不如這黑衣漢子,而且對方還拿着手槍,他又不敢鬆開對方的手腕,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和對方較力。
漸漸的,那黑衣漢子佔據風,他壓在陸遠的身,持槍的手運足全力,將槍口緩緩對準陸遠的腦袋。陸遠正要放開對方的另一隻手,準備從存儲空間裡調取武器的時候,猛然間,聽嘭的一聲悶響,壓在陸遠身的黑衣漢子身子猛然一震,猩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頭頂緩緩流淌下來。
原來剛纔坐在病牀的董海山不知何時已然下了地,把掛吊瓶的支架當成棍子來用,老頭子這一支架,狠狠砸在黑衣漢子的頭頂。趁着對方力氣銳減的空檔,被殺手壓在下面的陸遠腰眼用力,將黑衣漢子從自己身掀了下去。緊接着,他翻了個身,反騎在對方身,雙手扣住黑衣漢子的腦袋,狠狠向地面撞擊兩下。
這兩下重擊,讓對方徹底喪失了意志,只見這黑衣漢子兩眼翻白,目光渙散,人已處於半昏迷狀態。見對方已經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陸遠隨即從地一躍而起,快步走到病牀前,將面的被單撕下兩條,然後將黑衣漢子雙手、雙腳死死捆綁住。做完這一切,陸遠已然累的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索性直接坐到地,低垂着頭,汗珠子順着他的鼻尖和下巴,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陸遠受許還山請求來保護董海山,可董海山卻並不知道,喘息片刻之後,見董海山眼流露出的忌憚和戒備之色,陸遠隨即輕笑兩聲。“董老闆,別多想,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老許請來保護你的人。”待氣息平穩之後,陸遠才從地板起身站起來。“我不想被巡捕房的人知道,這個人留給你自己處置,我先走了。”
把捆綁的像糉子一樣的殺手留在董海山的病房裡,陸遠在醫院其他人聞訊趕來之前,快步離開病房。一個小時之後,許還山在租界巡捕離開醫院之後,很是詭異的出現在陸遠的病房裡。“這次可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有你在,董老闆這次可麻煩了。”對於許還山的誇讚,陸遠全盤照收,只是他想不明白,許還山爲什麼還要自己留在醫院裡。
“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76號馬還會派人來刺殺董老闆,被你抓住的那人,是76號的人。”許還山隨即壓低了聲音,向陸遠說明情況,陸遠不由得爲之一愣,心說既然都已經知道了76號還會派人來,那爲什麼局不能勸說董海山離開海。陸遠眼的疑惑,被許還山看了個正着,許還山倒是沒想瞞着陸遠,便繼續解釋道。
“我們不是沒有勸過董老闆離開海,可是他有一批貨馬要到港,這個時候,董老闆是絕對不會離開海的。所以,現在只有依靠你了,至少要保證董老闆的這批貨到達海碼頭之前,董老闆絕對不能出事。”許還山如此一番解釋,陸遠才終於明白過來,敢情還有這樣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