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一羣人紛紛衝了進來。
凌奇換了一個新彈夾,跟着阿力跳進了甬道,聲音遠遠的傳來:“尚老倌,卡住機關!”
“是!”尚老倌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剛纔如果不是凌奇反應快,估計他跟池上風抖已經成人肉串串了。
通道被建得彎彎曲曲的,而且還擺放着不少的沙包跟花崗岩屏障,前面的人飛身逃竄,一行人沿着通道往前狂追。
“小心!”凌奇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前面的情形,急忙剎住身形,躲在了花崗岩屏障的後面。
噠噠噠……機槍聲響成了一片,如蝗的子彈打在花崗岩屏障上叮叮噹噹的作響,碎石飛濺,打的臉上生疼,幾個人幾乎擡不起頭來。
轟……一聲悶響傳來,地動山搖,一股沉重的氣浪滾滾而來,整個天地都黑了。
凌奇感覺自己都要死了一般,空氣中全都是嗆人的味道,耳朵裡全都是嗡嗡的聲響,
一手捂住鼻子,飛快的向後退去,見人就往後拖,一羣人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這才爬出了漢白玉牀的通道,一羣人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直咳嗽。
“怎麼啦……怎麼啦……”半晌,凌奇才聽見尚老倌的聲音,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才艱難的說道,“這羣狗日的炸燬了通道。”
凌奇頗爲沮喪,手底下傷了好幾個,結果又被春田秀一男這個狡猾的傢伙給跑了。
給單文武發電,要他派人過來接手這裡,結果,單文武簡單粗暴的告訴他,炸了便是。
結果是竺宗光接手了這裡,並且脫離了隊伍,讓凌奇報了一個戰損的名額過去。
“同志保重!”凌奇走的時候,客氣的向竺宗光打了一個招呼,不管呆愣着的他,笑着帶着隊伍走了。
回到蘭陵,凌奇向單文武移交了俘虜。
單文武對俘虜進行了公審,這都不是凌奇所要關心的事情了,他關心的是春田秀一男這個傢伙會躲在哪裡。
老於溝那麼好的條件都讓他給跑了,起碼說明了一點,這個傢伙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凌奇暗暗發狠,如果不把春田秀一男給除了,讓他在部隊的後面晃悠,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但他有白陽會的教衆接應,等於是藏到了民間,想再釣出他,難如登天。
竺宗光的離開,等於讓凌奇失去了當地的羣衆基礎,想了半天,凌奇只能找到徐大奎,向他打聽了幾個人的情況,這幾個人的名字都是那個花名冊上的。
徐大奎聽了直搖頭,說沒有聽說過這些人的名字,並且問天這些個名字是從哪裡得來的,凌奇不好說是從白陽會的花名冊上得來的,只能作罷。
“難道是用了化名不成?”凌奇暗自猜測。
就在凌奇猜測白陽會教徒名字的時候,送往前指的運輸車受到了襲擊,被搶了一批物資,據逃回來的士兵說,爲首的是一個獨眼龍,地點是在涑河邊上的西山村附近。
得到消息,已經是一天後的中午,凌奇急忙帶着隊伍開車趕往事發地點。
現場躺了五六具屍體,車子被劫走。
看車轍的印子,是往黃土堰方向而去,看情形,鬼子是向西或者向北而去。
凌奇覺得自己有種陷入泥潭的感覺,有勁無處使,被春田秀一男牽着鼻子走。
他決定先去廟山村看看情況,因爲從白泉那邊出來,最有可能的就是廟山。
但一行人進入廟山的時候,村民們彷彿見到瘟疫一般,紛紛關上了房門,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一個。
陪同凌奇一起出來的是聯莊會的幹事,名叫夏永富,因爲年紀小,大家都喊他小夏。
小夏帶着大家找到了廟山村的村長,見是小夏,村長不得不出來見他,語氣異常客氣的說道:“幾位老總,請問你們想了解什麼?俺一個莊家把式,啥都不懂。”
這村長也是人精,一上來就說自己啥都不懂。
“有沒有見過一個獨眼龍?”小夏絲毫不客氣的問道。
“沒有!俺們村入冬以來,恁們是第一撥過來的人,恁瞅瞅,他們都把門關起來,那是太久木有見到生人了。”村長指着那些隔着圍牆探頭探腦的村民說道。
“村長貴姓!”凌奇客氣的摸出一包香菸遞給村長。
“小老漢免貴姓田,田保農。”村長恭敬的衝凌奇做了一揖,小心的接過了凌奇的香菸,信手撕開香菸,掏出火摺子點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田村長當過兵?”凌奇見村長動作如此嫺熟,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
“早些年跑過鏢!”田村長咧嘴笑道,露出了黃黃的大板牙。
“難怪!”凌奇恍然,接着問道,“那昨天夜裡,有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響動沒有?”
“響動?倒是沒有。”田村長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俺們村的人都睡得早,就是昨天傍晚的時候,村北口的賴老三來過。“
“他來做什麼?”凌奇急忙問道。
”他沽了五斤白酒,然後就走了,奇怪的是,賴老三這次沒有賒賬,付的是現銀。”田村長獻寶一樣從懷裡摸出一枚大洋。
“村北口?”凌奇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大洋,連帶着那個大洋一起遞還給村長,“能帶我去他家嗎?”
“可以!”田村長收了凌奇的好處,頓時來了精神。
一羣人踩着嘎吱作響的積雪來到賴老三的家,三間破敗的土房子。
“賴老三,賴老三……”田村長站在圍牆外喊了幾聲,房子裡靜悄悄的。
不一會兒,他們就在北口通往滿溝屯的路上發現了車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