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仍未得到安靜的休息,日軍似乎對陣地誌在必得。幾次的輪番進攻,讓夜晚顯得格外喧鬧!邱維達的306團再次被抽調正面陣地進行防禦!這次51師的後路,完完全全的交給楚天明的獨立團!
“看樣子,這裡也守要不住了”楚天明轉身對周偉建說道!周偉建看着窗外的月亮說道:守不住就退到南京城內守,那裡也許就是我們最後的陣地,也是我們的墳墓!楚天明看着周偉建,嘆息的說道:大勢已去,也許南京作戰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周偉建想要同楚天明辯解,但是卻發現自己的理由是那麼的無力!
楚天明說道:我去陣地上看看,你在這裡守着,有什麼事派人去陣地通知我!周偉建點了點頭,坐在團部裡,吸着煙,思考着南京守衛的問題!楚天明在月光的照看下,來到了三營三連的陣地,這是一營所有能戰鬥的士兵臨時編制的一個連!
還沒有走到陣地上,楚天明遠遠的就聽到士兵們的議論!“排長,我們這算什麼事?怎麼到三營的建制下了!一營還在不在”幾個班長聚在一起問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軍人!“這是上邊的命令。具體我也不清楚”排長不耐煩的說道!“打吧,打吧。最後連番號都打沒了”一個班長嘟嘟囔囔的說道!排長立即說道:唉,沒辦法。誰讓一營差點全軍覆沒呢!“排長,你可要說良心話!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弟兄們都盡力了!這要是換成別的營,日軍早就突破陣地了!”一個班長憤怒的說道!
楚天明聽了之後,意識到自己沒有考慮到這些軍人內心的感受,一支部隊所應有的集體榮譽感!楚天明剛要走到陣地上,剛剛還在議論的士兵們,迅速的把槍瞄準自己,迅速的問道:口令!楚天明立刻回答說道:抗戰!對面的一個班長說道:到底!楚天明走到陣地的戰壕裡,有些士兵已經安靜的睡着了!殘破的軍衣掩蓋在身上,顯得很是淒涼!
楚天明制止要說話的士兵們,把睡覺的弟兄踢到一旁的軍衣輕輕的蓋在身上!楚天明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睡覺的弟兄,但是睡覺的士兵仍然機警的拿起旁邊的步槍,擺出一副戰鬥的摸樣!楚天明輕輕的說道:繼續睡,沒有日軍!士兵這才模模糊糊的繼續睡下去!甚至連楚天明都沒看清!
戰壕裡,楚天明幫助一些士兵蓋好軍衣!這纔來到剛剛議論的班排長身邊!“團座,你怎麼來了”排長問道!楚天明笑了笑說道:害怕你們有情緒!過來看看!你們連長呢!排長說道:連長去那邊巡視陣地去了,要不要我給團座叫去!楚天明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你們繼續說,我在這裡待會就走!排長尷尬的問道:剛纔我們的話,團座聽到了!楚天明點了點頭!幾個班長都不好意思的低着頭不再說話!
楚天明笑着說道:怎麼,我一來就不敢說了!我又不是老虎,難道比鬼子還可怕嗎?班排長聽到楚天明的比喻,都輕聲笑了起來!一個班長問道:團座,我就想知道,一營的番號是不是被取消了!怎麼把我們劃歸到三營來了!我們營座怎麼樣了!班排長期望的看着楚天明,希望楚天明能給他們一個滿意的回答,尤其是高建的情況!
楚天明看着班排長的目光說道:一營的番號不會取消!我這樣做的目的是要凝結部隊的戰鬥力!高建營長已經被送到後方醫治,只要南京作戰結束後,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再次讓一營成爲獨立團的頭等戰鬥主力營!班排長門聽後,這才把一顆心放了回去!
“團座,你怎麼來了?”一營唯一剩下的連長見到楚天明說道!“來看看你們,弟兄們怎麼樣?”楚天明問道!“沒事,在哪不是照樣打鬼子!”連長痛快的說道!楚天明點了點頭說道:等南京作戰結束,你們繼續回到一營!說完拍拍連長的肩膀繼續說道:答應我,一定都要活下去!連長看着漸漸走遠的楚天明,嘴裡說道:團座放心,我們都會活下去!
正面陣地打了一夜,獨立團卻在後面白白的等了一夜,卻沒有發現任何鬼子的身影!第二天,楚天明就接到王耀武撤到南京水西門一帶進行防禦!
51師的部隊迅速的開始撤往南京水西門一帶,這也就是意味着南京外圍作戰基本上已經結束,剩下的就是城防作戰!也許從撤到水西門那一天起,所有的官兵都知道南京會失守!
由於51師的退守,讓58師處於日軍包圍狀態!馮聖法得知大勝關失守長嘆一聲,打退日軍一次進攻後,悄然的隨軍部撤至水西門外的上河鎮!
9日下午,74軍51、58兩師在水西門上河鎮會師!俞濟時隨即召開緊急作戰會議!
楚天明看着坐在首位上的俞濟時,比起之前更加清瘦了,兩眼紅腫。在寬大的軍裝的襯托下,顯得老去很多歲!俞濟時看着桌子上的地圖說道:現在各路日軍已經逼近南京城下,據報,昨日蕪湖失守,日軍竟殺我平民達兩千人之衆!現在各部傷亡慘重,要補充已經不可能了,我希望你們下去鼓舞士氣,做好將士的工作,振奮軍心!給日軍堅決打擊!唐長官已經下令各部須與陣地共存亡的命令,並且禁止各部官兵私自渡江,已經由71軍軍長宋希濂親自指揮沿江警戒,擅自渡江者一律槍決!
說完,俞濟時坐了下來!王耀武等軍官商量作戰計劃!最後俞濟時決定以51師151旅加上獨立團防守水西門外陣地,51師153旅防守城牆!58師集結水西門以西作爲預備隊!
回到獨立團,楚天明馬上下令各部進駐水西門外陣地上,做好戰鬥準備!周偉建到達陣地後,發現獨立團的特務連卻消失了!趕往找到楚天明問道:團座,王二寶的特務連呢!楚天明笑着說:特務連另有任務,具體保密!周偉建疑惑的看着楚天明,但是周偉建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相信楚天明不會貪生怕死!
“連長,弟兄們在前面拼殺!我們在這裡捆竹排幹什麼!”一個士兵問道!“叫你幹你就幹,哪來那麼多的廢話”看到一向不發脾氣的連長都開始罵人了,士兵們在也不敢問什麼問題了!有的老兵已經知道這是團座在準備後路,但是這麼多的竹排運送一個軍都夠了,怎麼還要捆綁,這是老兵們不明白的事情!
周偉建站在陣地上大喊着:弟兄們!後面就是我們的首都南京!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唯有死戰到底!士兵們在周偉建的帶動下,大喊着:死戰到底,誓與南京共存亡!
楚天明無奈的看着周偉建的舉動!想起153旅旁邊就是88師的陣地,不知道陳克強怎麼樣了!楚天明和周偉建交代一下,自己跑去88師的陣地上!
當詢問時才得知88師的主力仍在雨花臺堅守陣地!楚天明着一去譜了空,只好回到自己的陣地上,不過讓楚天明放心的是,陳克強仍然活着,而且已經是旅參謀長!
周偉建見到楚天明時忙說道:151旅的周旅長在團部等着你呢!楚天明迅速的跑回團部,周志道正在喝着茶,見到楚天明說道:少停啊,你又跑哪去了!楚天明尷尬的笑了笑!周志道說道:這次我來,是爲了和你商量,師部已經將你們團的炮連歸還建制,我的意思是將你們的炮連和151旅的旅部在一起,這樣能夠提供有效的支援,關鍵的時候還能撤離!你看怎麼樣?楚天明思考一下說道:沒有問題!周志道拍着楚天明的肩膀說道:我來的時候,參謀長還說。楚天明肯定會給我這個老長官的面子,要是他來肯定就要不到,少停啊,你說呢!
楚天明笑着說:只要合理安排,誰來我都給!周志道笑了笑說道:你們這裡要注意!只要有日軍,就給我狠狠的揍死狗日的!你們這裡要是失守了,我們就要去巷戰了!楚天明點了點頭!
等到周志道走了,周偉建說道:團座,二營和三營佈置在陣地上,四營作爲預備隊!是不是預備隊留得有些多啊!楚天明看了看周偉建說道:不多,等陣地失守,巷戰還要打一陣子呢。我們不能把兵力全部投在這裡,以後還要打呢!周偉建說道:好,團座,現在開始我就駐防在一線陣地上,只要我們三營在,陣地就在!除非我們全死光了!日軍才能踏過陣地進入南京!
楚天明說道:周兄,不必如此!留得有用之身,來日方長啊!周偉建揮揮手說道:團座,你不用說了!周偉建身爲革命軍人,當以戰死疆場爲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