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直指盛世才私會友軍大將,這犯了軍中大忌。盛世纔則指責胡飛出身山賊,行事不守規矩,當着鄭潤成的面就搶先發言,搶了主將的風頭。兩個人可謂是脣槍舌劍,言語交鋒針尖對了麥芒!
胡飛一看盛世纔在嘴皮子上不肯吃虧,乾脆就往另一個方向尋找突破口。劉快腿不是在邊上坐着的嘛,放着這麼大個當事人不問,質問比狐狸還狡猾的盛世才那不是捨近求遠了嘛?
“劉旅長,你今天爲什麼來這兒?剛纔在這裡發生了什麼?盛督辦和你說了些什麼?他要你辦什麼事情?鄭總指揮在場,有什麼話你竟管說,誰也奈何不了你!”
說完,胡飛還示威性的看了盛世才一眼,那意思是:你能管得了你自己,卻管不住別人的嘴!劉快腿要說出什麼話來,我看你還拿什麼詞來反駁?
花蝴蝶也站到劉快腿跟前給他站腳助威。不過,這位劉夫人的眼睛卻並沒有朝盛世纔看幾回,她眼中的敵意幾乎全部都是針對躲在角落裡的那個淑嫺的。憑着女人的直覺,花蝴蝶能感覺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對她構成了某種潛在的威脅!
劉快腿終於架不住他老婆和鄭潤成兩雙犀利眼睛的視覺審問,老老實實的把他來西城賓館的前前後後都給交代了一遍。當然,某些細節他是不會交代太詳細的,因爲那對事情的解決沒有任何好處不說,反而會激怒他身邊的某個極度危險人物!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是以悍猛著稱的劉夫人花蝴蝶聽了她丈夫說的話卻並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在劉快腿身邊站着。讓不瞭解她的外人看了,還以爲這位劉夫人平素裡就是這副嫺靜溫雅的模樣呢。
“哈哈,盛某人不願我這個寡居的侄女孤苦終生。我看劉旅長人品家世都是上佳,這才起了撮合之心。萬幸淑嫺和劉旅長一見鍾情,這就是天作之合!我這侄女不在意劉旅長已婚甘願到劉家做小,盛某憐惜侄女也不在意那些世俗禮數就成全了兩個人!”
“我正準備明天就去鄭總指揮的帥帳提親。怎麼?這難道犯了貴軍的軍法了嗎?鄭總指揮,不許臨陣招親是戲裡面纔有的段子,你們義勇軍難道也有這樣的規定嗎?”
盛世才說着說着說順了嘴,直接拿義勇軍的軍規開始說事了。你要是不允許臨陣招親,那就是按照戲文制定的軍規,本來就沒名沒分的義勇軍就更是個草臺班子了!
因爲這件事被盛世才質疑到了軍規的制定,從而引申到了義勇軍的正規性,這完全出乎了鄭潤成的意料。可這話他還不能不回答,猶豫了片刻,鄭潤成沉着個臉語氣堅定地告訴盛世才:義勇軍的軍規裡沒有不許臨陣招親這一條!
“哦?原來可以臨陣招親的?”盛世才面帶冷笑看了看鄭潤成和他旁邊的胡飛,“那盛某就不知道鄭總指揮興師動衆的帶着大隊人馬來這裡做什麼了?鄭總指揮,難道義勇軍營房不夠用,你是來西城賓館包房住宿的嗎?”這傢伙陰損刻薄,說的話是一句比一句難聽。
“盛世才!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這幾個月來,你和我義勇軍多名將領私下接觸,現在又想來用你這個所謂的侄女來拉攏我義勇軍的主力大將劉旅長,這是癡心妄想!我告訴你,你的陰謀詭計我們總指揮早就掌握了!你那點分化拉攏的手段不頂用!”
“胡飛!你住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讓人意外的是,對胡飛厲聲訓斥的不是盛世才而是鄭潤成!
望着神色嚴厲的鄭潤成,胡飛心裡忽然升起一股怒氣!我費盡心機爲了你的義勇軍勞心勞力。你倒好,不但不感激我,還一而再的打壓我,現在更是不分好歹的當衆訓斥與我!你真當我是泥捏的嗎?
胡飛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轉頭往外就走!心裡那股邪火直往上撞,胡飛想出去遛遛馬,好宣泄一下怒氣。
“你給我站住!”胡飛往外走,鄭潤成還不願意了,“你謊報軍情誤會了盛督辦,不給盛督辦道個歉就想走了嗎?”
讓我給他道歉?胡飛就覺得一股熱氣從耳朵眼裡鼻子孔裡直往外衝,讓氣的!
“鄭總指揮,胡飛毫無私念一心爲了義勇軍,我沒什麼好道歉的,告辭!”最後說了聲告辭之後,胡飛拂袖而走!別動隊的衆將們一看飛哥都走了,他們還留到這兒幹嘛?一幫人在後頭跟着呼嚕呼嚕,眨眼間走了個精光。
現場只剩下幾個當事人,以及鄭潤成和他那幾個貼身護衛了。清靜是清靜了,不過這氣氛卻是尷尬的很。
“咳咳,盛督辦,今天實在是對不起了。是我御下無方,多有得罪。告辭了。劉旅長,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到這兒?”
問這話的意思就是讓劉快腿跟他走。鄭潤成也不傻,盛世纔是什麼心思,今天這個場面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只不過,鄭潤成始終以爲義勇軍很快就要回內地參加抗戰,留到新疆的日子也沒幾天了,他沒必要和盛世才發生矛盾。
就算你拉攏我的人又怎麼樣?過幾天我領部隊一走,你所有心機都是枉費!他當衆訓斥胡飛也是想給盛世才留個面子,畢竟義勇軍兩萬多人,走之前的軍費給養還得指望人家盛世才呢。
鄭潤成喊了劉快退一句轉身就走,他那幾個護衛趕緊在後頭跟上。劉快腿坐到椅子上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人就走完了。他這邊正合計回去之後怎麼辦呢,花蝴蝶突然嫣然一笑,“走吧。”兩個字說完,拽着劉快腿的胳膊就把人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劉快腿連一丁點兒都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他老婆往外就走。
就這就走了?盛世才眼看最後這倆人也要出門口了,趕緊在後頭喊了一句:“劉旅長,我侄女淑嫺怎麼辦?你可不能始亂終棄呀!”
劉快腿腳底下一軟差點沒一個跟頭摔到門口,幸虧他老婆花蝴蝶攙着胳膊纔沒讓摔倒。
兩口子在門口站住,劉快腿塌着個腰不敢回頭,還是花蝴蝶扭臉朝後笑了笑,“淑嫺妹子是想進我們劉家的門呀?那你下個月初一挑個時間自己過來就成了。我們劉旅長身體不舒服,今天就先回去了。”說完拉着丈夫消失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