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排完了地雷,平池中隊繼續向前進發。
只是不久之後又碰上了張洞佈置的最後一道工事。
平池一郎有些抓狂,這些土八路實在太可恨了,根本不給他決戰的機會,一打就跑,一打就跑。
從下午一點打進村口,一直到現在,已經六點鐘左右了,天氣本來也不算好,沒有烏雲密佈,但這臘月裡的天氣,總是極寒中夾雜着沉悶,叫人喘息不得。
殘陽已經從西山落下了大半,恐怕再要不了半個時辰,黑夜就會重新籠罩這片世界。
平池一郎不想再耽擱了,帝國士兵雖然不害怕打夜戰,可是這裡的地理環境對於他們來說太陌生了,任何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大概都不會選擇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和熟悉這片環境的人作戰。
只是,當張洞的新兵連所構築的最後一處工事被平池中隊佔領的時候,平池一郎又在鬱悶中發現,敵人又跑掉了!
已經是最後的黃昏了,怎麼辦?只能是繼續追了,平池一郎通過望遠鏡把逃竄的八路軍看得分明,這要不把他們抓住通通消滅,怎麼能夠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平池一郎估算了一下,再有一段小距離,這支土八路就完全被自己趕出小牛村去了。
平池中隊繼續死命追趕,這一次,他們踏入了突擊隊的伏擊點,噩夢般的敵人隨之來臨。
在黃昏之下,這支敵人簡直神出鬼沒,他們的分佈十分分散,有的躲在土屋裡,有的躲在樹梢上,還有的甚至匍匐在房頂上,一個個槍法精準的嚇人。
一個小隊長正向自己彙報情況,當場就被打碎了腦殼,鮮血濺了平池一郎滿臉。
平池一郎被驚嚇到了,他估計,要不是因爲黃昏的緣故,只怕自己會因爲肩章暴露身份,這個被打碎腦殼的就是他自己了。
驚嚇過後,憤怒的平池一郎下令機槍掃射,只是每次都打了個空,密集的機槍子彈將瓦鑠一片片擊碎、將枯黃的樹枝一根根折斷、將土屋的木門和窗戶打出一顆顆槍眼,只是始終打不到人,這羣人的行動太靈活了。
平池一郎估計,就算自己拿擲彈筒炮轟,只怕也沒有任何效果。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戰鬥力強悍的土八路,從槍聲和身影判斷,這支土八路的人數絕對不多,可能連一個小隊的人數都不到,頂多兩個分隊的人數。
可就是被這樣一支小股土八路拖着,整個平池中隊竟是一步也不能進前。
這樣的情況讓平池一郎暗自凜然,他下令讓士兵們以小分隊爲主,呈包圍模式相向這些神秘的土八路進攻。
在一間土屋裡,周大牛從土屋窗口連續狙掉了五六個鬼子,十幾個鬼子包圍過去之後,拿七八顆手雷從窗戶裡丟進去轟炸了一番,然後集體衝了進去,後門也早已經被小鬼子堵住。
結果卻令平池一郎大跌眼鏡兒,人不翼而飛了?
十幾個日軍士兵在屋子裡前前後後的找了幾遍,也沒有找到周大牛的影子。
這支土八路到底是人是鬼?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平池中隊已經摺損了將近30多人了,可是敵人連一具屍體也沒有留下。
平時一郎還就不信了,連一個土八路他都殺不死嗎?
“大軍圍剿過去,必須殺死他們!”
平池一郎不想再懦弱地畏懼下去,他的平池中隊這一次兵力上也得到了加強,此行一共220多人,加強了一支標準日軍小隊。
這小牛村還沒有打完呢,就折損了近百人?
現在撤退,返回河源縣城,就是平池一郎都覺得老臉掛不住。
他一面將消息傳遞迴河源縣城,一面表明,自己一定會將這一片區域的土八路連同所有的村莊全部剷除。
追殺在繼續,所有突擊隊隊員原本暴露的位置都被團團圍住,可惜,和周大牛的情況一模一樣,所有人都不翼而飛了。
平池一郎回過神來,今天的憤怒次數已經讓他有些肝兒疼,這羣可惡的土八路又跑掉了。
“追!”
這一次,平池中隊尋着突擊隊一行的身影,一口氣就追出了小牛村。
遠遠的從望遠鏡裡觀察到逃竄的身影,平池一郎數了數,頓時臉色鐵青,一共就18人?
這可真是見了鬼了。
但總算是把這羣滑溜的像是泥鰍一般的土八路趕出了小牛村,現在這周圍全成了平坦的平原地勢,平池一郎覺得自己的機會到了,一旦追趕上敵人,機槍和擲彈筒壓上去,敵人難逃滅亡的命運。
這時他也顧不得去看天色了,這場伏擊戰平池中隊從小牛村的村口一直打到村尾,雖然打的是一肚子憋屈,傷亡也不小。
可敵人的損失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一路上土八路丟下的同伴的屍體,人數應該接近平池中隊戰損的兩倍。
所以平池一郎認爲,逃竄的土八路的人數已經不多了,只要自己繼續追殺下去,遲早可以把這些恨人的傢伙全部消滅。
誰想到這一追就追了十幾裡,那18道身影就像是鬼魂一般,不近不遠的吊着他們,又始終保持在他們的射程範圍之外,外加上越發昏暗的天色,日軍士兵們根本無法進行有效射擊。
時間就這樣在追擊和被追擊之中悄然流逝,大概是在晚上九時,夜晚的晉西北忽然降下來的寒流令周圍的溫度猛然一降,追擊的日軍士兵們都開始打着哆嗦,已經萌生退意。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公主墳出現在平池一郎的視線之中。
平池一郎一喜,目睹那18道身影不作停留地進入了公主墳,他卻並沒有即刻要消滅這支土八路的意思,現在趁夜返回,冒着極寒,明顯是不明智的。
平池一郎決定,就在這座小村子裡紮營。
等到明日一早,再將這支土八路徹底消滅。
“公主墳!”
平田一郎不認識這三個漢字,隊伍裡倒是有翻譯官給他翻譯了一遍,他點了點頭,只覺得這三個字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便下令讓部隊進了村子。
是時,陰風怒吼,烏雲遮月,周圍忽地黑漆漆一片,日軍士兵們都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中的槍支,儘管從槍支上傳來的溫度令他們的雙手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