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俺現在還沒頭緒,三叔、四當家速去統計一下山寨的人員和物品,務必精確,比方說有多少精銳,又有多少老弱,侄兒好心裡有數,並且召集所有弟兄,一個時辰後,議事大廳見。”一個弱女子哪來得來的毒藥?江濤知道事關重大,自己雖是少當家,若無手下,什麼都算不上。
他從記憶中得知江應龍是可信的,他沒有選擇,忙支開三當家和四當家。
程章點頭讚許道:“好,這纔是飛天虎的兒子。”
而韓飛卻有些心不在焉,訕笑二聲,跟着程章離去。
“大哥,小弟也去練武了,這一次一定要救出義父。”江應龍忙表態道,話還沒說完就想跟出去。
“慢着,俺有些事問你。”江濤學着這副身體的口氣,攔住了江應龍。
見他神色不變,江濤繼續道:“應龍老弟,你小子來山寨已經十三年了吧?”
“前日,大哥打了你,是大哥脾氣不好,你可別放在心裡去?”江濤不等他答話,接着道,見他儀表堂堂,表情堅毅,心中大生好感。
“大哥,俺的命就義父救的,當年若不是義父,早就餓死在荒山野嶺了,就算大哥打死了小弟,小弟也無絲毫怨言。”江應龍虎目中含着淚,跪在地上動情的道。
“快起來,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一概不跪。”江濤忙扶起了他,心中無悲無喜,瞟了紫草一眼,見她表情複雜的盯着自己,好像對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
“紫草也起來吧,俺知道你不是主謀。”江濤心平氣和的道,心中卻在想,這個小姑娘的心理素質怎麼會如此之強?
忙突兀的道:“紫草,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誰是主謀。”
啊!紫草驚叫出聲。
江應龍快速的插口道:“大哥,到底發生了何事?”
江濤哼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應龍,有人對我下毒,現在還有多少忠於俺的弟兄?”
又對紫草道:“有人要殺人滅口了,現在還不合盤托出?”
江應龍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大哥,弟弟該死,若是大哥有所閃失,弟弟有何面目再見義父?”
他思索了片刻,又慎重的道:“別人俺不敢保證,可是義父的義子們是絕對可靠的,還有就是二當家,可惜二當家和義父不和,不在此地。”
江濤回憶了一番,這才知道二當家是自己的親叔叔,他隱居在離此寨兩百餘里的羣山之中,也有兩百餘精兵,還有青壯若干,卻寄情于山水,不問世事。
原本叔叔他兄弟二人都是明末的把總,不堪上官的盤剝和排擠,眼看大勢已去,不想投靠韃子,殺了欲投降的上官,帶着屬下、家屬和一些活不下去的窮人隱居在大山之中。
而江濤的父親卻耐不住寂寞,拉起一幫人馬做了土匪頭子,他的叔叔江忠屢勸無果,從此兄弟不和,山寨之人都知曉這個二當家的存在。
江濤知曉現在迫在眉睫,爲防有異心的鋌而走險,鄭重的道:“應龍速去召集義弟們,一路上多加小心。”
“大哥保重,俺去去就來。”江應龍點了點頭,忙奪路而出。
“江石、江木,小心防範,若有他人窺視,立即擒拿。”他走到門口,又大聲道。
“是,應龍哥。”
江濤總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忙套上了有些破舊的山紋甲,拿起了快兩米的長刀,心境立時平和起來,純鐵的大刀在他手中宛若無物,彷彿刀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般。
江濤驚異的同時,又不得不暗贊自身力量之大,這把大刀最少有六十斤。
莫名的危機感,反而激起了他無邊的鬥志,他不想死,那只有拼。
他閉目養神,壓抑內心的興奮和彷徨,心中鼓勵道:“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穿越嗎?你不是一直埋怨枯燥的生活嗎?現在孤身一人,既來之,就要大幹一番,何必患得患失。”
他心裡明鏡的,在這大清朝初年,離開山寨,只怕不是餓死,就是當奴僕的命,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土匪,且是頭目,他也就認命了。其實他心中未嘗沒有當綠林好漢的念頭,只不過前世是和平年代,環境和境遇都不同。
“少當家的,你還是跑吧,你鬥不過他們的。”
江濤聽着她柔弱的聲音,不解的問道:“他們?爲何要救我?”
“其實奴婢來到此,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我也不知當時爲何會救你。”紫草有些自嘲的笑道。
江濤暗叫僥倖,啊,這麼說,上次中伏恐怕也與此事有關,到底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費盡心機,只圖寨破人亡?
這麼說現在山寨已經內憂外患,難道有人要造反?
他真誠的道:“紫草,若此次大難不死,做我的小妾吧,以後必定善待與你。”
“少當家,不可,你還是殺了奴婢吧。”紫草臉色先是緋紅,又變得卡白,語氣說不出的無奈。
“哦,可是你的親人還在對方手上?”
“少寨主,其實奴婢並不是……反正你還是快走吧,晚了就走不了了。”
江濤心中驚疑道:“爲何讓我走?不行,人生地不熟,我又能到哪裡去?臨陣退縮可是我的性格,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現在出去探探風聲。”
“紫草,你若想活着,就到這裡躲一下,千萬別出聲,至於你的家人,我會想辦法。”
此時,他已融合了少當家大半的記憶,打開了牀下的機關,讓紫草躲入了地道內。
在黑暗的地道中,紫草再也忍不住,輕泣起來,心中不自覺的一疼,想到他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雖是土匪,黑了點,粗魯些,暴躁些,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只盼他能活下來。
江濤關閉好機關,沉聲喝道:“江石、江木,進來!”
這兩人也是他的義弟,平常負責他的安全。
“兄長,何事?”江石江木抱拳道。
“你們倆聽俺的,還是聽他人的?”江濤黑着臉,握着大刀,蓄勢待發,其實現在真的叫他殺人,他還真做不出。
兩人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其中一人道:“俺倆從小就和兄長一起長大,怎會有異心?
另一個道:“兄長說殺誰,弟弟若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好漢。”
“媽的,哭什麼哭,跟着。”江濤吼了一聲,見他倆也就十六歲左右,若真的能欺騙了自己,自己也就認命了,他雖不聰明,心裡卻是明鏡的,只不過臉皮不厚,心不黑,更不提拍馬屁的勾當。
本以爲當了少當家,從此衣食無憂,做逍遙自在的綠林好漢,不想剛穿越,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當中,心中也就多了些怨念:人若犯我,少不得要下狠手。
江濤氣勢沖沖的帶着他倆向忠義廳行去,只見屋外照耀着柔和的日光,秋高氣爽,微風怡人。
山寨建在五六百米高的山頂上,各類木石建築錯落有致,山頂也算平整,且亂石橫生,雜草遍地,卻無大樹,只有一些灌木。
山後俱是一望無際的大山,光千米高的山峰就有十餘座,山寨的背面是懸崖,懸崖下是碧綠的潭水。
遠處楓葉似火,羣峰林立,峻秀奇偉,奇石縱橫,一條條白澤隱行於山縫之間,穿梭於卵石之上,或濺起朵朵白花,或撥響叮咚琴絃。
江濤站在頂峰,環顧四望,身臨其中,一時驚呆了,喃喃自語道:“與山寨相鄰不遠的最高山峰不就是貓耳峰嗎?記得非典的時候放假,全班同學一起來遊玩過,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雖和前世的景色有所差別,卻是大同小異,那麼這裡一定是金剛臺,21世紀這裡好像屬於商城縣,不知現在山下是什麼情況?”
江石江木對視了一眼,聽的迷迷糊糊,可見少當家正在氣頭上,不敢多言。
江濤只見不少土匪在懶洋洋的曬太陽,有的穿着生鏽的盔甲,有的穿着破舊的棉襖,有的蓬頭垢面,好似從來沒洗過臉,俱都拿着刀槍,還有兩人擦拭非常古老的火槍,不過卻仍蓄髮,並沒留清朝的小辮子。
“這不是英勇無敵的黑虎嗎?嘿嘿。”一人斜着眼睛,不屑一顧的道。
“楊武,你想死啊!又不是俺的爹,管個球,再說要不是少當家拼死突圍,咱們一個都跑不出來。”另一人不緊不慢的道。
江濤認識這兩人,見他們當着自己的面非議山寨的當家,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又想到:只是鄙視,看來只是弟兄們寒了心,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叛變了。
又有三人站起來到近前,表情均有些不自然,其中一人冷冷的看着他們,還哼了一聲,另兩人勉強的道:“兄長。”
江濤見此驚出了一聲的冷汗,這三人都是便宜老爹的義子,那麼江應龍跑哪裡去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胖子你什麼意思?這幾年義父他老人家何曾虧待了你們?”江石皺着眉頭呵斥道。
江木小聲道:“胖子,有人要殺少寨主。”
江濤心中頓時冒出了胖子的名字,他叫江大壯,是衆義弟中最胖的,只見他白白胖胖,並不臃腫,只比自己矮一些,相貌和善,圓嘟嘟的臉龐,靈動的小眼睛,在這個年代能長他這麼胖的非富即貴,不過他卻是貨真價實的土匪,更是自己的義弟之一
別看他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傷,卻鬼點子極多,有一身力氣,行事從不拖泥帶水,人緣也挺好,在衆義弟中,除了江應龍,就屬他威信最大。
他本來冷着臉,狠狠的盯着江濤,聽到江石江木的話猛然睜大了眼睛,似要把江濤看穿。
江濤知曉事情的嚴重性,不懼他的逼視,一字一頓的道:“現在所有人都被騙了,想救大當家的,不怕死的跟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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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