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濟鎮,日軍司令部內,第10師團師團長磯谷廉介中將剛剛趕到前線。此時正在司令部裡喝茶,瀨谷啓少將小心翼翼的陪同在旁邊,心裡一陣忐忑,如同一個做錯事兒的孩子一樣,始終低着頭,甚至不敢擡頭看磯谷廉介一眼。
原因很簡單,日軍運兵軍列遭到一支中國殘兵的襲擊,倒是日軍損失慘重,這對於狂妄的日軍來說,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簡直是奇恥大辱。華北派遣軍司令部,乃至於日本大本營,一旦追究起責任來,就算是瀨谷啓這個少將旅團長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瀨谷啓擡起頭偷偷的觀察了一眼磯谷廉介,只見磯谷廉介一臉平靜,沒有任何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瀨谷啓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了。
這時一名鬼子軍官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臉恭敬的說道:“報告師團長閣下,皇軍輜重兵第二大隊,在趕往興濟鎮的路上,遭到一支不明身份的支那軍隊偷襲,輜重兵第二大隊大隊長小川次郎大尉以下五百餘名皇軍勇士當場玉碎,第二大隊押運的武器彈藥基本被支那人銷燬殆盡。”
磯谷廉介剛剛端起茶杯正準備喝呢,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愣了一下,一張老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剛剛舉起了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一支上好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立刻化成了滿地精美的陶瓷碎片。
旁邊的瀨谷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一臉的震驚,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愣在了那裡,彷彿中了定身術一般。直到茶杯摔碎的聲音響起,瀨谷啓才猛然醒悟過來,轉頭看了一眼磯谷廉介,正好迎上磯谷廉介滿含憤怒的目光,瀨谷啓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恭敬的低下了頭,說道:“師團長閣下……”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磯谷廉介大聲吼道:“瀨谷君,這就是你爲了迎接我準備的禮物嗎?”
“卑職不敢,師團長閣下息怒。”瀨谷啓深深的低着頭顫聲說道。
“哼!”磯谷廉介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隨後一臉憤怒的說道:“什麼身份不明的支那軍隊,從他們的作戰手法上來看,顯然就是那羣襲擊皇軍軍列的支那軍隊所爲。”
“哈伊!師團長閣下英明。”瀨谷啓連忙說道。
磯谷廉介惡狠狠的盯着瀨谷啓,一雙狗眼一片通紅,彷彿狂犬病發作了一般,大聲質問道:“瀨谷啓,你剛纔口口聲聲跟我說,赤柴八重藏已經帶着皇軍去追擊那股支那軍隊了,他們已經向西逃出上百里了,那麼他們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卑職該死,想來應該是赤柴大佐上了支那人的當了。”瀨谷啓連忙解釋道。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內務必要將這羣可惡的支那人全部殲滅,你滴明白!”磯谷廉介一臉憤怒的吼叫道。
“哈伊!請師團長閣下放心,兩天之內卑職一定將這支支那軍隊全部殲滅,將他們指揮官的人頭親自送到師團長閣下面前。”瀨谷啓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兩天之後,你們還沒有消滅這股可惡的支那軍隊,那麼你這個旅團長也不用當了,等着上軍事法庭吧!”磯谷廉介冷冰冰的說道。
此話一出,瀨谷啓如墜冰窟,渾身一片冰涼,連忙挺身立正,低着頭一臉嚴肅的說道:“哈伊!卑職保證完成任務。”
磯谷廉介冷哼了一聲,接着說道:“瀨谷君,這支可惡的支那軍隊固然需要消滅,但是進攻滄州的計劃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須儘快拿下滄州,擊潰支那軍主力。”
“哈伊!請師團長閣下放心。卑職已經做好了詳細的計劃,於20日上午,集中主力部隊對滄州發起進攻,保證能夠一舉擊潰支那軍隊,拿下滄州城。”瀨谷啓連忙恭敬的說道。
……
卻說,赤柴八重藏率領部隊,一路向西追擊,從上午一直追到了晚上,始終沒有追上中國軍隊,天黑之後,反而失去了中國軍隊的蹤跡,赤柴八重藏雖然憤怒,但是也無可奈何,只能在附近找了一個村莊,停下來休整。
第二天一早,便派出偵查部隊四處偵查,尋找中國軍隊的影子,然而此時衛強等人,在擺脫了鬼子之後,折而向東,去尋找秦鋒的主力去了。鬼子的偵察兵自然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赤柴八重藏也因此變得更加的暴躁了,手下的幾名軍官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兩名鬼子軍官因爲犯了一個小錯,就被赤柴八重藏一頓大耳光子,直接打成了豬頭。
到了中午,赤柴八重藏幾乎已經絕望了。這時一名鬼子軍官手裡拿着一份電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臉恭敬的說道:“報告大佐閣下,旅團長閣下急電。”
赤柴八重藏連忙伸手接過了那份電報,仔細的看了一遍,忍不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面。
“大佐閣下,您沒事兒吧?”旁邊的鬼子副官連忙問道。
赤柴八重藏愣了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一臉急迫的說道:“那股可惡的土八路襲擊了皇軍的輜重隊,現在正在向裡坦鎮方向逃竄。傳令部隊立刻集合,立刻向裡坦鎮方向靠攏,這一次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再讓他們逃脫了。”
“哈伊!”副官恭敬的應了一聲,連忙轉身跑去傳達命令去了。
赤柴八重藏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冷靜,自言自語道:“兩天的時間,師團長閣下只給我們兩天的時間,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再失敗了。”這老鬼子心裡十分明白,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如果還不能消滅這支中國軍隊,不但他的前途全都毀了,沒準連這條老命都得搭進去。想到這些,赤柴八重藏咬了咬牙,臉上現出一絲狠色,一把拿起桌上的指揮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