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和噴氣式飛機的研發從進度來看是按部就班的,但是這樣並不能保證說到了年底中國就會有這兩樣武器;就算中國能夠在短時間內搞出首部樣機,在樣機轉化成實戰武器的過程中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譚笑對這兩樣武器進展的視察帶有一點失望,他很敏感地發現現在的軍工科研人員開始有些報喜不報憂的樣子,也許是自己‘逼’得太緊又或者以前的輕武器開發在他自己的提示下進展都很驚人,大家習慣於在勢如破竹的進程中工作;但是,對於直升飛機和噴氣式飛機,譚笑自己能夠提供的幫助太少了。
“......這樣的思想一定要在萌芽階段就扼殺掉,科研,特別是關乎與國家安全的科研必須要一步一個腳印,不能帶絲毫的想象去描畫進展,要用數據說話”譚笑在對工作人員們作了一番公式鼓勵後,單獨和龔堅談話時就嚴厲得多了:“今年年底能不能出來樣機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走在正確的方向上;這是我們第一次完全撇開外國專家自己搞高尖端的全新武器開發,底子薄、難度大,困難我可以理解,但是態度是最重要的,不能有一絲的浮誇......”
譚笑是第一次在技術開發上如此嚴厲的警告龔堅,後者全身冷汗,心裡全是懊悔:元首可是本科技百科全書,怎麼大家就把這點忘了呢......但是,毫無疑問元首的批評是對的,中國這羣研發人員太怕讓元首失望了,大家對研發進程都淨挑好聽的說......
好在,整個研發中,很多局部亮點還是讓元首感到滿意,比如說將來準備給直升機使用的武器以及電子火控系統就完成得相當不錯;從美國一款老掉牙的加特林機關槍改進過來的六管重機槍在使用上了電子火控後,火力之兇猛讓這些開發者們都膛目結舌。無線通訊系統的穩定‘性’和覆蓋範圍也基本達到了初步使用要求......很顯然,現在如果整個項目的主體直升機能夠成功搞出來的話,目前各國裝備的坦克在這種移動的空中堡壘打擊下,全部無法生存;這也給了直升機研究小組的人員更大的壓力——配套研發都很好,就差主菜了
至於噴氣式戰鬥機的各種分部設計倒是非常合理,只是爲了配合這種改拉動力爲推動力的新推進模式,飛機的很多和力學有關部件從造型到材料都要進行全新的試驗,所以進展速度並不快。
根據工程師們的彙報,他們在對一些問題有疑‘惑’時在和德國的飛機設計師進行學術‘交’流中,無意之間得知了德國似乎也在進行着噴氣式飛機的研究,而且也有一定的突破,尤其是在內燃的油氣‘混’合工藝方面似乎水平要在中國之上......很意外譚笑對這個信息感到很是吃驚,在他的概念中,噴氣式飛機是二戰後期的產物,怎麼德國人會在一九三七年就有如此成就?
其實德國人的研究也就是剛剛開始,而油氣‘混’合工藝向來是他們的強項,所以領先了些,在其他方面卻是落後了中國許多;實際上此時除了德國,英國人也開始了對噴氣式飛機的研究了——大家對於螺旋槳式飛機的速度極限已經有了認識,都在開始想辦法以新的推進模式創造新的飛機了。由於中國的“噴火‘女’郎”的‘性’能太過優異,很多英法的工程師在得到了一些飛行數據後都認爲無法超越它的水平,因此大家的工作重點和突破口都轉移了;蝴蝶效應的影響是全方位的,它一旦扇動起來,整個世界因此而改變的實在太多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意味着中國一旦大方地向英法出售全套噴火‘女’郎,就等於暴‘露’了中國有更新一代戰機的出現了;這很麻煩,看來這個貿易還得通過更巧妙的方式來進行......
第二天,帶着並不是很好的心情譚笑在對研發人員進行了更加具體的要求後回到了南京,今天他不得不趕回來,因爲雅典和會的定稿終於出臺了,雖然這份定稿的每一條款譚笑都在經過反覆的商討後幾乎隻字不漏地能背出來,但是終於等到了簽約的一刻,還是有些心情興奮。另外據元首‘侍’從室的人報告,中國目前影響力最大的幾員將領一起趕來了......有什麼大事呢?這讓譚笑頗爲狐疑。
在元首辦公室的‘門’口,譚笑見到了據說有大事不得不趕來報告的關麟徵、黃伯韜、孫立人、彭漢柏四人。
關麟徵目前依然黃埔繫帶兵將領中實權最大、威望最高的;黃伯韜則屬於新黃浦系(譚笑上臺後從各路雜牌中挑選的人才進入中央陸軍大學高級將領培訓班畢業一派)的旗手,同時也是目前駐軍範圍最廣的將領;孫立人則是海歸派將領的領軍人物,也是中國將領在國際上最具聲望的名將;而彭漢柏則就是元首嫡系部隊的代表。這四個人一起到來能有什麼事呢?特別是彭漢柏,竟然和他們幾個一起行動,事先並沒有告知元首他們所爲何事,這很蹊蹺
四大名將到了元首面前,個個都帶上從前線所在地‘弄’來的特‘色’土產,從各種看着稀奇古怪的礦石到魚子醬、動物標本......“說吧,有什麼事?要是光給我帶土產,空軍可以給我帶一倉庫。”譚笑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道:“你孫撫民當年連老子臉都敢打,現在說個話都沒膽子了?還世界名將”
“哪裡,還不就是......太久沒見上元首一面,太想......”孫立人一句話沒講完,譚笑一腳踹過去,笑罵道:“你是不是到歐洲也搞上了幾個金絲貓?說話咋成‘奶’油小生了......”
這一腳,把元首的架子踢掉了,讓大家回到了當初在零陵整軍時的那種親近。
四大名將這次本來是回來受勳的,作爲外戰中的英雄,集團軍主將們都會分批從前線回來受勳,但是他們坐到一起的時候,無意中在聊天時達成了一個共識:戰爭是否要結束了?軍人,特別是那些一心好戰的將領們前途出路如何呢?大家竟然都有隱憂。因爲譚笑每天都忙於各個部的工作彙報會議,一直騰不出時間接待他們,而這次的各部會議也沒有安排國防部,這讓這批嗜血的傢伙一個個感到很不安。在知道元首今天完結外出視察回南京時,這四人便相約一起來見譚笑,目的就是‘摸’‘摸’底,同時也想向元首表達一下他們的意見。
“屬下覺得,雖然這次雅典和約已經定稿,和平隨即會到來,但是英法等國絕對不會甘心我們在遠東地區的統治以及一條‘腿’踏上歐洲的事實,所以我覺得我們不好輕易裁軍......”彭漢柏因爲是嫡系中的嫡系,就帶頭髮言了。但是他看到元首嚴厲的眼光,優勢乎有點猶豫:“屬下的意思是裁軍也要一步步來......”
“元首的那些政策,既顯示了我們國家的強盛,也實實在在地造福於人民;但是屬下以爲這生活太好了會引起很多人的懈怠,包括軍中的士兵也有不少想着退役後該如何了......”孫立人接過話茬道:“但是戰火總會有重燃的一天,而且這一天不會等得太久......”
老成的關麟徵和一向不多話的黃伯韜雖然不說什麼,但他們在二人發言時也刻意地點着頭表示支持......
譚笑一言不發聽他們講完......在原來時空,蘇聯人出動坦克過江的一刻,我們的一位老帥當場就‘激’動地道:“我等打仗等到頭髮都白了......”見過血的將領,那些被戰場上的殘酷洗禮過的將領,實際上在心靈深處都已經變成了另一種人,戰鬥已經成爲他們的‘欲’望不管對手是誰,不管勝負的把握有多少,只要有仗打就好這是很多將領壓在心底的想法,甚至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本能。
在原來的時空,日本人不是沒有想過繼續他們的蠶食政策,不是沒有擔心過侵略步伐加快會有“消化不良”的問題;但是軍人,軍人都擔心一旦沒有戰爭他們的政治地位、他們的部下的出路會受到影響。所以軍隊總會自作主張,甚至乎日軍到了後來形成了下克上的風氣
現在的中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原來時空加強了N倍的日本,但是同樣的軍國‘性’質並沒有什麼不同:軍人在社會上高於一般平民的地位、民衆對軍隊的擁戴、戰爭給國家帶來的財富、年青一代對軍隊的嚮往......雖然中國適時地開始導入民主意識並且在社會福利、公衆權利上大做文章,但是長久以來依靠軍人維持政權的慣‘性’,至少是心理慣‘性’還非常牢固,中國所有帶兵的將領都把軍隊視爲自己的權力和財富
如果他們不是剛剛好因爲要接受嘉獎碰到一起而是刻意爲了這麼一個目的聯袂前來的話,譚笑殺掉他們的心思都會有幸好,真的是幸好,在這個時候元首忽然發覺了這個國家內在潛伏的最大危機——軍國危機
如果國家沒有戰爭,這數百萬軍人會怎麼樣呢?中國會內‘亂’嗎?自己在位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很小,憑自己在軍隊中的威信,對軍隊的統治力,沒有將領敢於擁兵自重和造反;但是如果自己有什麼不測,這個國家會不會四分五裂呢?
如何把這個國家從軍國轉爲民國是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外戰,這是譚笑在這一刻忽然涌出來的感覺。但是,戰爭又確實並不遙遠——和凡爾賽和約一樣,雅典和約也僅僅是一紙臨時停戰協議特別是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細節佐證這點:這次的雅典和會條約並沒有規定很長的和平時間,僅僅是把各項達成意見以暫時方案存在五年;這很顯然,不是中國要不要打的問題,而是英法等國自己的測算,全力備戰五年有主動發起戰爭的資本
中國必須要爲世界大戰做好準備,但是卻不能讓國家繼續往軍國的方向發展,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命題,而譚笑卻不得不把它破解。
“怎麼?國家走向和平,民衆安居樂業不好嗎?”元首帶着一絲挑釁:“你叫立人,字撫民,難道你穿上這身軍服就是爲了沒完沒了的戰爭嗎?讓百姓自立不受外敵的欺侮、讓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難道就不是你的志向?”
在大家的沉默中,他忽然聲音一振道:“中國不會裁軍,不會真正的裁軍”
“我們會讓更多的地方守備部隊退役,帶着軍人的光榮迴歸到老百姓的生活中去,在經濟建設上爲國家繼續奉獻;但是我們的國防骨幹部隊不會裁軍,恰恰相反,會繼續強化”譚笑昂然對四位將領道:“五年?我們要用三年時間,把我們的部隊建設成全世界裝備最好,戰術素養最高的部隊......你們見過德國人了吧?我知道畢定一的看法是那支勃蘭登特戰隊的整體素質已經高於我們國內任何一支特戰隊,差距很大,他們的人都能熟練流利地使用超過七種語言以上......是的,三年,我們要在三年內,把我們的部隊建設好,不光是在機關槍上的領先,而是要在全方位上;在這三年裡,我們的部隊會裝備一大批你們想都想不到的先進武器,而這些武器的使用都要求我們的每一個士兵的素質要有質的飛躍”
將領們的情緒明顯高了很多,那種氣吞山河的暴戾又開始隱隱透出。
“裁軍是裁給世界看的,實際上是要優勝劣汰,補充更優秀的,而且達到標準的部隊還要擴編”譚笑有點像希特勒了:“海軍和空軍的擴編是明目張膽的,陸軍的擴編是偷樑換柱式進行的,我們不等五年,在英國人和法國人還在倒數着和平的時候,我們的坦克履帶就會碾碎他們的脊樑......你們很好,意識到了很多問題,像我們的民族大多數人都貪圖安逸,都被儒家思想麻醉得太深;對的,你們纔是這個民族最清醒、最有責任的一羣;現在、將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希望和安全全部都要你們的雙肩扛起來......”
譚笑忽然衝到掛在牆上的一幅大世界地圖前,往‘波’斯灣一帶狠狠一拳砸下去“這裡,就在這裡你們不要被那些邊界劃界所阻嚇,那個地方,現在叫伊朗;但是在我的概念中,那裡應該是元朝時期的中國屬國伊利汗國”譚笑道:“阿富汗很快就不會存在了,包括阿富汗人,那些異教徒和強盜不會真正接受我們輝煌的漢文明,他們會躲在深山老林裡繼續向我們打冷槍;然後他們會逃過邊界,躲到伊朗那邊去......我們的軍人不應該被那些不存在的劃界攔阻,我們的軍人應該到那邊去消滅他們......一切後果由外‘交’解決,我不介意消滅了巴列維王朝”
中國,或者說譚笑的野心不算很大,其實只要把整個亞洲抓在手裡他就滿足了,西亞也是亞洲的一部分特別是伊朗,這個國家把裡海的資源分割了一部分,而且它給中國在歐亞‘交’界帶的領土‘交’通造成了不便;還有,中國的重要盟友德國的元首希特勒先生一直認爲雅利安人和華人還有伊朗人同源,這給中國對伊朗下手造成了困難。但是現在德國需要借中國完成它的海空軍擴軍,它不會干涉中國對伊朗動武,而剛剛簽訂了和約的英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爲了伊朗問題翻臉......這是中國侵略伊朗的絕佳時機
打伊朗還有一個好處:這裡遠離中國漢文化中心,不管戰爭的情況如何都不會對目前正在全國大建設的中國主體領土造成大影響,而這個有限的戰場卻可以讓中國得到一個練兵和宣泄軍隊情緒的地方。
中國不會裁軍中國馬上要動伊朗中國還要擴張越界追擊......所有將領都滿足了,他們的偉大的元首依然是那個在訓練場上給手下做示範的超級將領
元首看着興奮不已的將領們,心裡其實想得更多的是在世界大戰後的事情,一個軍國,在沒有戰爭的時候該何去何從?
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來,是家裡的專線,譚笑拿起電話,將領們趁機告別的時候,話筒裡響起了老黑人管家的急促的聲音:“元首速回,夫人生產了......”
要當父親了譚笑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從‘胸’口直透腦‘門’。他沒有留意到老黑人的發抖的聲音,也不介意老黑人在他還沒發問就搶着說話,他放下電話大聲對剛要離去的將領們大聲道:“弟兄們跟我一起回家,兄弟我要當老爸了”
(作者:豬腳要當老爸了,但不會普普通通地當老爸,總要發生些啥事纔是,否則也不是元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