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濟時拍了下高飛的肩膀道:“你頂住了日軍的十餘萬大軍,而且還每天的大量消耗日軍的有生戰鬥力量,這仗打得值得,仗你打勝了,害怕委座不給你補充嗎?”
高飛望了一眼俞濟時,此人乃是蔣介石的十三太保之一,字良楨,號邦樑或者濟士,乃是蔣介石的同鄉浙江奉化縣城奉南村人,後投身到族叔、黃埔軍官學校軍需處長俞飛鵬處,得保薦考入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後留任蔣介石侍衛。
離開黃埔軍校後在軍校教導團見習,歷任排長、偵察隊長,參加兩次東征,由少尉升至少校。1932年1月奉令率師參加凇滬戰役,在廟行鎮、蘊草浜一帶抗擊日軍,因腹部中彈,返後方治療,可以說俞濟時也是身經百戰之輩,南昌城的慘態和中日兩軍的損失就能夠說明此戰的慘烈,既然俞濟時讓自己不要擔心補充一事,估計蔣介石可能以有安排,但是高飛有些想不通爲何不讓自己的英雄師撤下去整補?留在南昌這屍山血海之間幹什麼?
對於高飛的迷惑,俞濟時與宋希濂、杜聿明呵呵一笑,宋希濂故作神秘道:“你還不知道吧?軍政部已經核發了你晉升少將師長的命令,英雄師要在南昌等候委座帶領各國記者團來南昌戰地訪問,所以才讓你停止打掃戰場,這可是一戰成名天下知的大好事啊!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高飛望着一片廢墟的南昌古城道:“那就讓我們的陣亡將士的遺體暴露在陣地上?任其腐爛被烏鴉、野狗撕扯?這種命令我高飛執行不了,我會向委座直接發報請示,人死爲大,尤其這些爲了國家民族英勇獻身的烈士們,他們的精神萬古千秋永存,他們的血肉就是我們抵抗侵略的萬里長城。”
宋希濂無奈的一笑道:“還是這樣一幅脾氣,若是換成別人恐怕委座就要惱火了,但是換成你高飛,委座一定會同意的!”
俞濟時也點了點頭道:“小老弟,我們戎馬半輩子連場血戰也是槍林彈雨裡拼殺出來的,才走到如今的地步,你現在是年輕、位高、顯赫,所以該低調就要低調,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是今天這件事我也支持你,咱們帶兵打仗靠的是萬衆一心精誠團結如一人,人心散了隊伍自然不好帶,委座會理解你的。”
高飛去機要室發報,俞濟時與宋希濂、杜聿明三人站在高飛的指揮部的沙盤的地圖前,望着敵我雙方最後交戰一步步的沙盤顯示,也都是心驚膽戰,日軍攻擊的程度顯然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之外,尤其是九嶺與幕阜兩座主峰高地幾乎成了日中兩軍的絞肉機,被固定在梁祝主峰高地上的營級番號竟然有近十個之多,新編一營、二營,這些部隊明顯都是用補充部隊臨時組建起來的。
俞濟時用手敲了下沙盤感慨道:“莫道人家幸運,這是血肉搏殺意志與鋼鐵的碰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