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縣已經失守了,第一二二師的王銘章中將師長以身殉國,連中將師長都慷慨捐軀,普通的川軍官兵爲打國戰也是拼了老命舍了皮囊,日軍炮火延伸之後,川軍官兵們紛紛從掩體裡鑽了出來,拍打着頭上的塵土,把倒塌下來的麻袋包子重新摞了上去,現在的川軍早以不是忻口會戰那會的川軍了,與日本人交戰他們是越打越精了。
嘛兒的!小東洋的烏龜殼子上來了,日他先人的闆闆呦,放炮!下蛋!上王八殼子,小東洋還真個不是個東西,陣地上的川軍罵成了一片。
這時,有軍官奮力高聲呼喊道,第一排的弟兄們準備手榴彈呀,爆破隊準備好啊!聽命令出擊,陣地上的士兵把手榴彈用自己的綁腿紮成捆,又把刺刀插在身旁的土中,步槍上了刺刀打不準,這是幾乎所有上過戰場開過槍的老兵都明白的,日本人的戰車後面跟着的就是步兵,現拔刺刀肯定來不及,所以先準備好有備無患。
川軍是雜牌軍,使用的武器也都是雜牌中的雜牌,甚至堪稱是萬國淘汰武器大展覽,有土造單發的一打一步槍,有一戰奧地利的三發的拉劃步槍,也有川造的毛瑟七九步槍,水連珠、夏利曼、金鉤、春田、老套筒等等數不勝數,一個連有二十來種不同的槍,口徑大小長短不一,有的身手裡還握着前清時期的老槍,打幾發子彈就出毛病的還是好樣的,有的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打響?大多數步槍的槍管來複線都被磨平了,子彈打不遠不說,還飛着飄着跑到一邊去,所以陣地上的中國守軍士兵沒有開槍,因爲開槍沒有用,手裡的槍是同敵人拼肉搏用的。
能夠阻擊日軍進攻的只有各團配屬的迫擊炮連,他們用迫擊炮向進攻的日軍不斷實施連續射擊,不過迫擊炮的炮彈極爲有限,經不起大消耗!只能再就把敵人放近些,爆破組出擊了五次,倒下去十三個人,終於炸燬了日軍的一輛戰車,十三條人命換日軍的一輛九五式輕型戰車?在中國士兵的眼中值得了。
前面的戰車被炸斷了履帶,裡面的車組成員被震暈了過去,尾隨在戰車之後的日軍步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衝了上來,懷裡抱着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的日軍機槍手衝鋒在最前,在中國守軍陣地前被一排如同雨點般的手榴彈炸得哭爹叫娘。
幾十名日本士兵最終還是衝上了陣地,倖存的中國官兵舞着大刀義無反顧的衝向日軍,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炮彈、手榴彈、炸藥包悶啞的爆炸聲震耳欲聾,陣地之上火光沖天,殘肢斷臂橫飛,彈坑附近趴着不同顏色軍服的屍體,四周樹木被炮彈爆炸所折斷,燃燒着火苗捲起滾滾濃煙,中日雙方軍隊的屍體堆在陣地前,中國士兵手握着一切可以被利用爲武器的東西與同武裝到牙齒的日本侵略者進行殊死的拼搏,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日軍的進攻,爲臺兒莊的佈防在爭取最後的時間。